此时的楼外楼在夕阳下拉长了影子,店内的人影与店外络绎不绝的人群形成鲜明的对比,今日店内不说书,大伙都没了兴致。
三楼一个俊俏公子模样打扮的听着旁边白白嫩嫩的书童说,“小姐,今天不说书,怕是见不到这个徐爷了,咱们还是回去吧,绿柳有点怕,万一出了什么事,老爷哪里可怎么交代啊?”书童打扮的男儿模样,说出来的却是江南女子的呢喃语气。“绿柳,要回去你回去,我才不怕,本小姐定要在江湖闯出名堂,我爹哪里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他责怪你的,我会给他写信说明的。”书生打扮的‘小姐’对着书童说道。
“绿柳可不一个人回去,绿柳还是和小姐在一起,可是小姐为什么咱们要先来这楼外楼听书啊,今天也不说。”绿柳无可奈何的问道。
“绿柳啊,所以说江湖太大有些事情你不懂,这徐爷可是杭州城地下的首脑,闯荡江湖当然得先来拜会一下才行,这都是江湖规矩,算了,说了你也不懂。”书生’小姐’说时一副很懂的样子,说完摆摆手示意绿柳不要再问了,她其实就知道这么多,再问就露底了,这次出来全部都是凭着在那传奇书上的所见所闻,她其实心底也慌着呢,这不故意以退为进来坑绿柳嘛,一个人她也就回去了。、
“掌柜的,西湖醋鱼,烂炖肉,酒酿圆子羹,一碗米饭。”罗臻对着小二说。
“好的勒,您请稍等,上好的杭白菊先给您上一壶解解渴。”小二提来一壶茶。
罗臻听闻父亲还没回来,便独自一人来到那柳树巷的楼外楼酒楼,此处三层的西边窗户正好可以看见许霈楠师徒的住处。同时楼外楼的第三楼的老说书人,听说是杭州的百事通,上至知州下到走卒,不知何时城中各乞丐贩子和青楼女子都是他的眼线,收集故事不为了别的,就为了编故事听,可谓是千金难买我愿意,也正是因为如此,谁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把柄在此人手上。
罗臻此番前来,便是想要知己知彼,好好搞清楚这许霈楠师徒的身份。
酒足饭饱之后,罗臻拉着小儿低声问道:”不知徐爷今日在否。”徐爷就是那说书人,年轻时候一路从陕北边行乞边说书一路游到杭州,后来楼外楼老板可怜他让他在此说书,靠消息发达之后便把店盘了下来,心情好就说书,时间场次都是看心情。
“公子不巧,徐爷今在,但是不说书,徐爷嗓子坏了最近。”小二以为是来听徐爷说书的。
“能否引见,在下找徐爷另有其事,就说鄙人罗臻前来拜会。”罗臻偷偷塞了一百文钱在小二手上。本来还推辞的小二,眼睛有神了起来,“罗公子稍等,定把话传到。”
他来干嘛?对于这杭州新晋的最有名的书生前来拜会,徐爷心中还是有着疑问,但还是叫小二带人过来,毕竟说出去有面,虽然别人都尊称他一声徐爷,他知道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默契,其实没人看的起他,都只是怕他而已,所以他也不是谁都见,这每天前来拜会的人也多。
“徐爷身体可好,听闻徐爷爱打听故事,我有一个好故事想要说给徐爷听,不知徐爷意下如何?”罗臻走过问道。
“罗公子雅兴,老夫不记得和徐公子有旧?什么条件,先说吧?”这徐爷看他样子便知来意,这来打听事情的人也见多了。
“徐爷爽快,但是不急,您先听听这我这故事,我们再谈。”罗臻点头说,心想这老头还是个精明人,果然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故事缘起在大唐年间,就是那......那孙猴子七十二变,大闹天宫。”
“继续啊,罗公子你这故事说的真是太传神了,大闹天宫之后呢。”徐爷追着罗臻问道。
罗臻不急不忙的拿起茶盖,用杯子刮开漂浮的茶叶,吹吹茶水,也不看徐爷,慢慢的品茶不说话。看见他这副不着急的样子,徐爷知道了,在这儿等着自己呢。
“罗公子想知道什么,罗老儿知无不言,只求罗公子把剩下的故事说与老二听听。”徐爷对着罗臻叉了一礼。
“徐爷知道这铭雅苑的花魁许霈楠的来路吗?”罗臻放下茶杯,身子往前探,低声问道。
“怎么,罗公子想要把她赎回去?这许姑娘是去年年底迅速从铭雅苑崛起的,据铭雅苑的老妈子四娘说是从京城逃难而来,见她身形样貌俱佳,琴棋书画也都懂,便收留了她,去年11月亮相时一手琴技许姑娘之名在坊间也是旋即迅速传开,其他的,据说她上元前前还是一身清白,确实是难得的佳人。”这徐爷边说边看着罗臻笑,在他看来这罗臻也不过是个留恋许霈楠的青楼才子。不过这年轻就是好呀,想自己当年迎风尿五丈,如今顺风湿鞋旁,老了老了,听听故事说说故事也挺好。
“就是如此,除此之外,徐爷还知道什么别的嘛,比如许姑娘的亲人什么了解吗?”罗臻现在怀疑这老头儿百事通是自己给自己戴的高帽,他知道什么呀知道。
“这就不太清楚,只知道她的身边的丫鬟是一路从京城跟来的,平时两人关系极好,哦对了,还有就是最近许姑娘身边出现了一个修道之人,不知道是否是罗公子说的亲人,反正听眼线说很尊重这个人,此人不知从何而来,只知道这尼姑昨日坐马车出城了一躺,今日早晨才回来。”徐爷说道。
看见罗臻听着听着眼睛亮了,徐爷笑了,“不知罗公子还满意。可否把那孙猴子再给小老儿讲上一讲。”
“徐爷,谢谢你,罗臻现在有事要办,过几日便差人给你送来这故事的手抄版。”罗臻说着叉手作势要离开。
徐爷心想,英雄难过美人关,一副我懂我懂的样子看着罗臻,哈哈哈大笑着把罗臻送出屋中。
罗臻看着这老头的猥琐的淫笑,甚是不解,摇头不去想,暗骂一句神经病,疾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