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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夜色凉如水

城内百烛千万光,城外孤星一点芒。

京杭大运河人烟稀少的水荡之中,一条隐蔽的船就在大片的芦苇后面,船身不小船上坐着一个老妇,老妇盘腿而坐于甲板,双眼紧闭,呼吸与周围融为一体。此时岸边飞奔而来一辆马车,老妇眼睛睁开吐了一口浊气,直接飞身上岸。

“情况有变,二小姐。”老妇看了看车中随后贴耳对那驾车矮个子说了几句话。虽是称呼矮个子为二小姐,但整个人的状态确是泰然自若。

矮个子眼中有困惑,但没有多问。“好。”从车中丢下一个人,驾马离去。

“唔..唔。”被丢下来的人用力叫到。这人嘴巴被堵住,双手被捆。

“不要吵,再吵把舌头割掉。”老妇说完就把人拎起来直接挞.....挞...两步到了船上。

被拎之人眼睛直了一样看着老妇,不知道是放下的时候摔着了,还是被老妇这一手功夫吓着了,毕竟在岸边他都没看见船的踪迹,这就两步就上来了。过了一会他似想通了一样闭上了眼睛。

赛诗会上,所有人都被顾维利成功活跃了气氛。知州也是欣赏的,问到了顾维利的姓名以后说:“文以载道,顾小友与大家道有不同,哈哈哈。”

顾维利嘿嘿嘿的傻笑,一大串的他也没听全懂,“大人说的对,对。”反正知州大人这么开心应该是好话。

陆晨民见一片祥和,站起来大声说:“诸位请听好,本官要出的主题是——杭州。以杭州城为范围,诗词不限,本官坐等诸位佳作。”此题不算难,范围也较大,众人开始摇头晃脑。罗臻听完题目心中就有想法了,他在想的诗柳永今年来杭州了吗?今年咸平三年就是公元1000年,柳永1002年才有钱塘入杭州,幸好历史老师不是白当的,想清楚了罗臻直接开始研磨,这首词真的太合适不过了。

这一次这郑邦游最为迅速,似乎也有点忌惮罗臻一样,写完直接就念了。大家一看他第一,心里不服也服,在场众人本就以为今年他是最有力的魁首争夺者,当然是在在罗臻念词之前。毕竟罗臻可是把他逼得自叹不如。

“放棹西湖月满衣,千山晕碧冬烟微。二更水鸟不知宿,还向望湖亭上飞。大人我这诗名叫夜泛西湖。”说完看了看陆晨民,见他听得直点头,又看了看罗臻,这人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好生奇怪。

“可以,不愧杭州翘楚,写诗功力愈发老练,更胜从前。”陆晨民旁人和称赞道。“霭卢开了个好头,诸位继续。”他直接叫了郑邦游的字,直接拉近了距离,显示了自己的看重。

朱立毅边写边向罗臻看,他本来就是半吊子水平,非要写也写的出来,但他看见罗臻手都没有听过他急的呀,他就像那热锅上面的蚂蚁急的跳脚,同时边写边催:“殷先生,可以吗?”他被罗臻吓到了,基本处于放弃状态,就等这个进士殷先生了。

这殷先生也烦,本来以为说是二八少年,怎奈的这人词力这么深厚。而且就你这种水平了都还非要和人家比,真是脑子瓦特了。但是也只能想想,人在屋檐下“马上马上”。

这边话音刚落,那边罗臻带着满意的笑容抬起了头,知州等人都在等着他,见他一停笔,马上问:“罗生可写好?”

“是的大人”。罗臻自信一笑。

“那快快呈过来,算了墨肯定还没干,本官亲自过来。”

知州带着同桌的人乌泱一片走了过来,小瑾丫头有一点被这个气势压到了。刚走到罗臻身边,东南方向的天空两个烟火划破天际,声震云霄,引得众人抬头仰望,陆晨民笑骂顽皮,便继续向罗臻走来。与此同时,郑邦游微微眯眼,嘴角上扬。罗臻但是被吓的眼皮一跳,谁家死孩子放的怎么会这么响。

待陆晨民走到面前,“大人请看。”罗臻说罢让出了位置,好让陆晨民直接面对这词,他对这个是极有信心。

“望海潮·东南形胜,望海潮这词牌名闻所未闻,可是罗生所作?”陆晨民抬头问道,眼中有一丝期许的目光。

“是的大人,小生对于音律之事也甚是喜爱。”罗臻回道。

陆晨民点头称赞,俯身继续去看。看完心中感慨: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这罗小友此次从历史角度入手,开篇就气势磅礴,经此一句格局上就已经赢了霭卢。

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重湖叠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千骑拥高牙,乘醉听箫鼓,吟赏烟霞。把我杭州风景,人物全部囊括其中,文字高度凝练,美不胜收简直。

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承平气象,志向远大,此子不是池中之物啊!同时也在想这就是我所治理出来的杭州啊,文长懂我,幸甚幸甚,哈哈哈哈。

众人看陆知州看完沉默不语,只是拍了拍罗臻的肩膀,慢悠悠的又走回自己的座位上,纷纷凑上前去观看罗臻的词,这知州什么都不说也太撩人了,不堵为快的话感觉心里有手在挠。众人越聚越多,甚至巴罗臻挤了出去,罗臻赶忙带着小瑾逃身,这也太狂热了。有好事者抢来大声宣读,读完船上沉默半响,各种长吁短叹。

“少爷啊,他们这是什么意思啊。”不明所以的小瑾红着小脸,手中握拳甚是紧张,转头一看自家公子气定神闲的在哪里独酌,瞬间就泄气了,“少爷,你怎么这么淡定啊。”

“小瑾啊,你要对你家少爷有信心,来吃点这个桂花糕,又香又糯。”嘿嘿,本公子这点自信还是有的,这词以后传到北边的金国去,那金国皇帝见词此都要率军南下。话说此词柳永用来当敲门砖没有成功,就来当本公子的垫脚石,定让这词成为本公子成功的起点。

小瑾看见少爷这样也是无可奈何,不管了,还是吃桂花糕吧,真的很香呢,都赶上府上的梁妈妈了。突然小丫鬟眼睛都瞪圆了,一群士人围了过来。朱立毅见此,看看罗臻的词,再看看那殷先生的,忧愤难当,乘众人遮挡视线当即乘小船逃离,他才不会给罗臻来讥讽自己的机会。其实他不知道的是,真没人把他放在眼里,从来就一个人的表演,是他自己脑补了许多长篇大戏。

“唔唔唔咦咦”小丫鬟站起来双手撑开挡在罗臻身前,生怕这些人对罗臻不利,但是因为情急,忘记嘴里还有个桂花糕。众人对此也是不解,但也不去管他,只见有一领头之人拱手道“罗兄大才,鄙人以前眼拙了,诗会魁首该当罗兄。”由此各种恭维不绝于耳,小丫鬟此时不光眼睛瞪圆,下巴都快掉地上了,脸上止不住的乐,原来少爷这么厉害呀~

知州也是乐见于此,遂宣布诗会魁首是罗臻,无人异议,邀罗臻入首席,并让余下各位自行畅饮。许霈楠眼中闪过一点寒芒,但好像想起了什么,望向郑邦游看了一眼。

“小女子今日得幸邀请,有幸得见罗公子高才,敬罗公子和各位大人一杯,青梅拿酒来。”许霈楠从从琴边走来,接过青梅拿来的酒,“这是小女子自酿的花雕,请各位大人品尝。”然后一杯一杯的给知州一桌人倒酒,连那护卫的府卫都叫青梅去倒了一杯。陆府幕僚打趣,佳人爱才子,佳话佳话啊。

“高才不敢当,刚才对姑娘倒是多有冒犯,请姑娘赎罪。”罗臻笑道一口饮下。他没想到这许姑娘还来敬酒,想到那腿可是真白,对于今晚真是期待。

“赎罪等会再说,你夺了诗会的魁首,今晚和许姑娘有的是时间。听说许姑娘以前可是没有邀请过男子进入闺房,文长今晚有福了。”陆晨民举杯邀大家共饮,“但刚才短短一曲实在难以尽心,许姑娘可否在弹一曲,让老朽洗洗耳朵。”

“那小女子献丑了。”许霈楠缓缓坐下抚琴,琴声空灵透彻,回味悠扬。

罗臻听着听着渐渐感觉浑身发热,四肢无力,口干舌燥的同时叫小瑾去给他倒杯水,心想许姑娘这酒这怕是比失身酒后劲还要大。“呜......呜”听见一阵若有若无的箫声传来,似远似近,支撑不住整个人瘫坐在了椅子上。

不光是罗臻,同桌之人一个一个的倒下,看见众人昏迷,两个府卫感觉事情不对,正准备高呼的时候被那青梅和许霈楠一人一手刀砍在脖颈之上,随即倒地。

船面其他人与首席离得太远,根本没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况,更何况现在都喝的正嗨,没几个是意识清醒的。

“走水了,走水了。”西湖的岸边有人叫道,“铭雅苑走水了。”寻声望去,就在离湖边500米处,一栋碧瓦朱甍的三层楼院,此时后院的样子冒出阵阵白烟,有人不断从那妓院跑出来。在西湖边守护治安的衙役头王青马上叫到“救火。”走的时候看了一眼知州的船,他总感觉事情不对,希望不会出事。

在王青走的时候的视野背面,知州所在的大船的背后一艘中等体量的船正在向湖心的诗会船只靠去,船的旌旗写着一个郑字。在靠近的一瞬间,进入大船的阴影范围内,噌噌的几个黑影很隐蔽的从大船到小船,几乎瞬间的事情。同时郑邦游与众人告辞,带着小童跳上写有郑字的船头,向着南方向迅速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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