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中旬,红叶村西南角的小山包有了新主人。
金家的美潇一掷千金,用五千两银子砸下了这个小山包和周边五亩以内全部的土地。
红叶村一片哗然,全部震惊在这金家小姐的大手笔里。
杏枝嫂子又坐在村口唯一的一间小杂货铺门口,和一群大姑娘小媳妇口沫横飞的在聊天。
“那金家的美潇,得了济啦!都说是苦尽甘来,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先头金老二一家子对她非打即骂,差点儿就要了她的命!结果呢?”
“虐待她的金老二一家子竟然是杀害亲兄亲嫂的凶手。还敢私藏朝廷管制的违禁之物。被衙役拘走,没多久就判了斩立决。拉到菜市口一刀下去,现在怕是坟头草都齐膝高了呦!”
众人闻言纷纷附和。
“可不是哦!金老二家一向眼睛长在头顶上。和谁说话都是一副施恩的做派,就连他家那个小舅子都是一个德行。当年可没少埋汰咱们村里人。”
牛大娘点头道。
“可不咋地!这次金老二家出事,我看那魏东吓得都没敢露头。一副贪生拍死的样子,也不知他姐姐魏氏在地下会不会恨自己瞎了眼,白疼了他这么些年。”
于是讨伐对象集体转移到金老二的小舅子魏东。
从魏东那口大黄牙说到三白眼,又从为人势利说到人品不堪。从内到外,从生理到心理,全方位无死角三百六十度的进行了一番深度批判。
至于金美潇,虽有眼馋捻酸的,却没有什么话柄。因为平时根本看不见。
老话讲,远香近臭,说的还是有道理的。
不接触,不见面,再多的话柄也落不到别人手里。
更何况金美潇的田里只收佃户四成的租子,今年又爆出了大丰收,让这些庄稼人十分眼馋。都指望来年能够佃她家的田。如此下来,谁还能说她一个字的不好?
村长也多次告诫村民,对待如今的金家,一定要恭敬有加不能冒犯。那可是当朝第一得势的安亲伯世子亲自照看的。
皇亲贵胄的威严,足矣碾压再多的碎语闲言。
村民们也不傻,明白大人物惹不起,他们只想好好活着,并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小山包被买下,村里多的是羡慕,却极少有冒犯的言语。这对于金美潇来说,最是方便不过。
她的炼金作坊要在小山包那里重建。这次直接招人开工,去修一个巨大的院子,把买下的地全部圈盖起来。
用料是上好的大青石。院墙一律三米多高。东南西北各留一个门。
院子里要新建炼金场地,再打一口井。以后用水就很方便。
金美潇还设计了一处二层小楼,等盖好后她们就全都搬过来住,这样就能让大家在一起。有什么事都能互相照应。
招工和修建的事,像以往一样,全都拜托给了村长莫老江。另外又给了莫老江五十两的辛苦费,让他多多监督一二。
安排好这一切,她叫来了冥一。
“世子走了快两个月了。”
她端着茶盏,轻轻用碗盖拂着茶叶。
“能不能问问你以前的同僚,看看有谁知道世子的近况或者行踪?”
她知道仲云君这次出行,可不确定是不是秘密行动。所以只是含糊的让冥一去打探。
“回禀主子,我以前的同僚都跟在世子身边一起走了。”
冥一躬身回复道。
“如今留在京城的知情人士,怕是只有太子那边了……”
金美潇一皱眉。这就不好办了。
她目前身份太低微,还是罪臣之后。不适合让太子知道她和仲云君的关系。
“那,你知不知道,世子行走的路线?我知道你们一直都有联络。让我猜猜,是飞鸽传书吧?”
她微微的笑着,看着冥一。
“请主子恕罪。这是世子的要求,让我们每隔三天发一次主子消息。世子怕主子有什么难处,担心您的安危,所以才……”
冥一单膝下跪,一脸的沮丧。
他就知道,什么事都瞒不过主子。当时就在想如果有一天主子问起来,怎么回话。结果还没想好,主子果然问了。
主子不会怪他吃里扒外吧?天地良心,他真不是背主。他早就把金美潇放做了真正的主子,和天真无邪一样的敬爱着她,视她为神明。
“我不怪你。起来吧。”
放下茶盏,起身扶起冥一。她确实没有怪罪他的意思。
仲云君的关爱如此纯粹,不掺杂其他目的性。只是担忧她的人身安全。她没有道理生气。
而这些日子以来,冥一就像她的家人。对她帮助很大,替她做了很多事。从未有过二心。
她,谁也不怪。
“世子此番前去云南苗疆,虽是重情重义之举,却是鲁莽了。”
“我心知自己拦他不住,又不想让他为难。只好顺了他的意。”
“可是,如今两个月过去,他音信全无,归途无期。自然难免令人多想。”
“你便去问问太子,他走的哪一条路,最后有记录的地点在哪里。”
“只是不要让太子得知我的存在。现在,并不是个好时机。切记出太子府的时候多绕几段路。先回安亲伯府,再从后门翻墙出来。”
“去东西南北城都转一转,彻底摆脱了眼线后再回家。”
冥一有点儿懵。
主子的意思,这是要利用太子得到消息,然后来一出翻脸不认人。
再说明白点儿就是,我能找你,你不能找我。我知道你有消息,你连我是谁都不能知道。
这做事风格,怎么听着跟世子爷一样呢?
真不愧是未来的世子夫人啊!
冥一感慨了。
不过,主子打探好了世子的行踪是要做什么?难道…………
“主子,属下冒昧问一句,您是打算要………”
“是啊。”金美潇抬眼,望着门外的桂花树。桂花都落了,她的女娲宝典第二层也练成了,就连半山石林的五色石都炼化完了大半。
她,也要启程去寻他了。
“我要去找他。”
“不论他身在何处,是否安全,是不是还记得我。”
“我,总是要把他寻回来。”
她眼中雾气弥漫,一种坚强透过水汽盈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