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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会长之职

这次越王未追上来。

萧玉琢跑到外院的时候,梅香被人反剪着手,竹香跟袁江涛还在打斗。

两个人似乎都挂了彩。

这会儿两人脸上都有疲态,可袁江涛没有叫旁人插手,两人似乎已经斗恼了。

萧玉琢跑的气喘吁吁,“我们走!”

她高喝一声。

竹香和袁江涛住了手。

梅香在一旁大叫,“娘子,娘子您没事吧?”

萧玉琢侧脸一看,她肩头被李泰抱着,也沾上了血。

袁江涛又上前要拦。

萧玉琢沉脸怒道:“滚开!”

袁江涛被她声色俱厉的给吓了一跳。

梅香竹香都被萧玉琢这样子给吓住了。

她家娘子总是温温柔柔的,谈笑间就把事情给解决了。

嫌少有这么生气的时候。

袁江涛退了几步,但仍然让人围在院子周围,没有撤走。

萧玉琢轻哼一声,“还不快去看看你家主子?!”

袁江涛一愣,瞧见她肩头血迹,脸面上又惊又有些茫然无措。

越王殿下的功夫,自然不至于会被萧娘子所伤。

可越王殿下的心思,他这紧跟在越王身边的人,自然也是看得清楚明白。

这会儿萧娘子身上带着血,看她的样子不像是受伤了。

那必然是越王殿下的血。

越王都能让她伤了他,再跑出来……那这人他们是拦,还是不拦?

袁江涛正在发愁。

互听廊下幽幽一声,“都退下。”

他立时抬眼向廊下看去。

梅香,竹香也扭头顺着声音看过去。

唯独萧玉琢没有扭脸,她嘴唇抿成一条线,呼吸也微微有些重。

越王斜倚在廊柱上,挥挥手,“扶你家娘子好好回去休息吧。”

他还是那件月白色的衣衫,肩头一片片殷红的血迹。

他醉眼朦胧,目光却坚定不移的落在萧玉琢僵滞的背影上,脸面含笑。

“娘子……”竹香和梅香来到萧玉琢身边。

萧玉琢轻哼一声,大步向外走。

天色已经很晚了。

主仆回到家中,进了点着许多灯烛的屋子里,梅香才愕然的发现,娘子的嘴唇怎么……肿了?

奶娘要抱着小重午过来。

萧玉琢立时制止,“等会儿,且叫我先洗洗。”

她身上的衣服还带着越王的血迹。

叫人备了水,前些日子,她叫人在家里挖了个浴池,玉砌的池底池壁,一到晚间,便烧着热水,水汽氤氲的,泡澡最是舒服方便。

她在浴桶里洗了两遍,这才跳进浴池之中。

浴池有半人多高,三四米长宽。

她在里头游了两圈,还扎进去潜了几次。

让水漫过她的全身,没有一处不被包裹在温暖的水中。

游了几圈之后,她气喘吁吁的站在水池边上,这才觉得自己身上没有越王的气息了。

她拍打了好几下水面,水花溅的到处都是,也溅在了她的脸上。

她正生着闷气,这会儿却只能安慰自己道,她也没吃什么亏不是?

就算被李泰那厮给啃了,但好歹李泰也算是为了郡主守了这么多年。

是不是真的守身如玉就不说了,起码他正妃侧妃一个没有。

再说,他可能肖似其母,面容俊美,凤眼微挑,面颊白皙,甚至比女孩子还多几分妖冶。

而自己是嫁过人,生过孩子又离异的妇人。

也指不定谁占谁的便宜呢!嫖个男娼还得花钱呢,李泰这种姿色的,便是勾栏院里也是少有吧?

这么安慰自己一番,萧玉琢心里倒是平和多了。

她洗干净那总是萦绕鼻端的血腥味儿,从池子里爬上来。

换了柔软舒适的衣衫,要去好好抱抱小重午的时候,小重午已经睡了。

萧玉琢无奈,又安抚竹香和梅香一番,这才转去休息。

连陈曦月和刘兰雪向她汇报今天在聚鲜楼商业聚会的经过,她都没精力听了。

梅香和竹香还有些心惊胆战。

次日起来,见萧玉琢一切都好,脸上也看不出任何异样。

两丫鬟这才放了心。

且两个丫鬟在私底下已经说好了,昨日在越王府这事儿,不论如何两人都要烂在肚子里,谁也不说。

萧玉琢回来的时候,那嘴唇明显是肿着的。

便是两个丫鬟没嫁过人,没经历过人事,那也是想想就明白的。

风平浪静的过了两日。

萧玉琢似乎已经完全恢复了状态,她听闻萧家大伯这两天没少往烟雨楼钻,便叮嘱陈曦月,交代好姑娘,机灵点儿,多从他嘴里套出些话来。

另外她听了那日聚会,梁生和众位商贾见面,宣布广源商会的建会目的,入会条件,入会福利,商会的发展目标和前景等等。

叫那些商贾都听得热血沸腾。

众人都拥护梁生的时候,他却宣布,自己并非创建商会的真正会长。

真正会长如今因为一些原因,不能公开和大家见面,希望众位能够体谅谅解。

萧玉琢原本惟恐如此行事,会叫那些商贾不放心,从而影响了商会的运作。

没想到,反倒是因为她的不露面,梁生又这般一解释。

商贾们倒是猜测,会长这般神秘,定是来历不凡,或许是庙堂之上举足轻重的人,所以不愿轻易露面。

因此猜测,反倒更加放心了。

萧玉琢一阵无语,这古代人想的真是多……

她命人请了梁生来。

“听说商会进行的很顺利,不断有人申请入会,商会规模扩大的很快?”萧玉琢问道。

梁生连连点头,眼中还有些兴奋之意,“是娘子运筹安排的好。”

他声音温温润润的,很是好听。

萧玉琢不禁忍笑,“旁人客气也就罢了,你还恭维我吗?”

梁生也微微一笑,与她相视一眼,“这怎么是恭维呢?小人心里话。”

萧玉琢轻笑,“既是你心里话,看来梁掌柜是对我佩服有加了!”

梁生含笑,连连点头。

“既如此,我还有些事情要交代梁掌柜,不如梁掌柜也一并给我办了?”萧玉琢笑问道。

梁生连忙拱手,“请娘子吩咐!”

“我想要扩大咱们手中自己这几个生意,五芳斋,聚鲜楼,状元红。烟雨楼就不用了。可咱们自己的精力毕竟是有限,若是处处都自己投资来建,自己安排分号掌柜,倒是要耗费不少的精力。”萧玉琢说道。

梁生连连点头,“那可以慢慢来,不必操之过急。”

“不,我想的,是我们改变一种经营的模式。”萧玉琢微笑说道。

梁生微微一愣,“是什么经营模式?”

“加盟连锁。”萧玉琢微笑说道。

梁生听得微微一愣,但从他脸上能看出,他似乎若有所悟。

“就是在如今聚集在宛城的各个商贾中间,寻找合作的伙伴,与他们分利,一起在他势力所及范围之内,经营分号。具体的分利,以及合作的细节,咱们可以再商量。”萧玉琢看着梁生道,“你觉得我这想法可行么?”

梁生沉默了片刻,猛地一拍手道,“可行,甚是可行!这几日,商贾们来报名参与商会,其实对娘子手底下这些个商铺都很有兴趣,他们悄悄在打听东家,似乎是想和商铺的东家见见面,联络一下。娘子这般合作的意向一旦放出去,定然会有很多商贾上门。”

“这件事情还是要麻烦梁掌柜。”萧玉琢笑道。

梁生正要拱手答应。

却有小厮从外头进来,“会长,会长!有位商贾投了拜帖,想与您单独见上一面。”

这些天来,投拜帖要单独见梁生的人很多,他忙的不可开交。

自然不是什么人都能见的,他也会甄别一番。

他打开拜帖来看,“云顶赌坊?”

萧玉琢闻言一惊,“是谁?”

梁生将拜帖转交给萧玉琢,她接过拜帖的时候,梁生的手指尖恰触到她的。

他的手像是过了电一样,他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萧玉琢将拜帖拿过去了,他的手还僵在半空中。

他的目光怔怔的落在自己的指头尖上。

萧玉琢正在看那拜帖。

刘兰雪恰从外头进来,她瞧见梁生,冲他灿烂一笑,在萧玉琢身后跪坐了。

“当真是长安城云顶赌坊的云公子啊!”萧玉琢轻叹一声。

“还是第一次和他正面打交道。”梁生说道,“先前在长安城的时候,倒是暗地里和他有过争锋。”

萧玉琢微微点头,“不过以往是敌暗我明,如今反过来了,敌明我暗。他若是知道这广源商会和长安城那个寿昌郡主有关,未必会投了自己的名帖来!”

梁生连连点头,“那娘子以为,小人要不要去见?”

“自然要见,看看他究竟想做什么?”萧玉琢微微眯眼。

“那不如见面的地方,就约在五芳斋,娘子可提前在临间安坐。”梁生拱手小声说道。

萧玉琢微微点头,“有劳梁掌柜安排。”

梁生微微一笑,灿烂的阳光都被他的笑容遮去了华彩,“娘子客气。”

次日一早,萧玉琢便带着刘兰雪去了五芳斋。

在梁生安排好的房间里坐了。

五芳斋的点心实在好味。

如今分号越开越多,这点心的味道非但没有变的敷衍,反而更添醇厚,才是真的难得。

她一面品着茶点,一面吃着清茶。

忽而听到廊间传来脚步声。

刘兰雪站在门口,耳朵贴在门板上,往外听,“来了!”

她扭过脸来,冲萧玉琢重重的点头。

萧玉琢放下茶碗,屏气凝神的听着。

梁生和那人客套,将那人让进隔壁房间。

刘兰雪拿过一只杯盏,倒扣在临着隔壁间的墙面上。

“隐约能听见!”刘兰雪小声对萧玉琢道。

萧玉琢也学着她的样子,倒扣了茶碗在墙面上。

隔壁间的两人,相互客套了几句,便把话题引到了商会上。

“我云顶赌坊,乃是长安城最大的赌坊,实不相瞒,我云顶赌坊的实力,乃是如今所来之商贾之中最强的。”隔壁间里有人说道。

梁生道:“是,梁某早有耳闻。”

“嗯,梁会长应该知道,赌坊不同于其他营生,若想要经营赌坊,必须和上头打点好关系,还得有自己的势力方能镇得住场子!我云顶赌坊能做到长安最大,这两样都是不缺的!”

“这是自然。”梁生笑笑。

“我家主子也是看你们这商会,办得有声有色,若有厉害之人帮助,你们这商会也会大有前景的!”原来说话的并非云公子本人,乃是他身边的人。

萧玉琢微微凝眉,耳朵更贴近了些。

梁生笑起来,“如今在宛城,广发邀请函,请各地商贾齐聚一处,就是为了谋求共同发展的。”

“我家主子有兴趣加入你们这商会。”那人说完这句便停了下来,似乎在等着梁生激动不已,感恩戴德。

梁生似乎淡淡的,没有什么反应。

那人有些气恼了,“你这会长,怎的这般不识抬举?!”

“此话怎讲啊?”梁生故作不知。

“呵,我云顶赌坊,并非要依附你这商会,乃是为了帮扶商会,叫你们这闹着玩儿的商会成为大夏真真正正不可撼动的一股力量!这乃是我家主子仁义!”

梁生笑了笑,没接话茬。

“怎么,梁会长还不明白么?”

梁生迟疑了片刻,“还请明示,云公子是打算如何帮扶商会呢?”

“既然要帮扶你们的商会,这会长之职……”

那人话说了一半,停了下来。

梁生不紧不慢,也不开口。

萧玉琢在隔壁间中,一直没有听到云公子的声音,她有些好奇。

在长安城的时候,也算是间接的和云公子打过好多次交道。

但从来没有见过云公子本人。

他越是神秘,就越是叫人好奇。

“梁会长好似不懂得变通啊?”那人催问了一句。

梁生笑了笑,“并非梁某不懂变通,乃是梁某也不是这广源商会的会长,我只是替主人家跑腿办事儿的。”

“什么?那你主人家是谁?现在何处?我们跟你浪费什么时间?自然是要见见那能当家做主的了!”那人不满的说道。

梁生笑了笑,“实在对不住,我家主子如今不便露面,这外头的事情,都交给梁某人负责,您有什么话,只能跟我说。”

“你……”

“好了。”突然插入的这个声音,含着冷意,满带威严。

萧玉琢跟着墙壁,听得这一耳朵,尚觉得耳朵简直都要被冻僵了。

“既然会长之职不便让贤,那副会长不是还有空缺?”说话的也许正是云公子。

他声音清冽,含着威严之势,单是听闻这声音,都叫人觉得他地位不凡。

萧玉琢曾经是郡主,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人了。

能有这般气势的人,还真没有几个。

“云公子说的不错,如今设有三位副会长之职,尚在竞选当中,云公子若有兴趣,不如也报名……”

“呸!你当我家公子很闲么?我家公子来见你,乃是给你广源商会脸面!我家公子岂能和其他人一样,凭着投票竞选?”云公子的随从冷笑了几声,态度异常的不屑。

梁生沉默起来。

“你也不去长安城里打听打听,我家公子的势力?你们这商会在我家公子眼里,就跟闹着玩儿一样,若没有我家公子的帮扶带领,你们还真以为自己能办得下去呢?”那人冷哼。

梁生客气说道:“真是承蒙云公子看得起,但是这商会既然要办,就要让加入商会的人都能信任,觉得商会是公平的,这商会能够保护他们的利益。”

“凭我家主子的势力,自然能够保护他们!”

“可云公子当真愿意保护他们么?云公子眼中,是大夏的长治久安,太平盛世,商贾可以在盛世中平平安安的做生意重要?还是旁的什么重要?”梁生轻缓问道。

“呵,你这话问的有意思,我家公子也是生意人,自然是平安做生意更重要了!”那人立即说道。

“既如此,云公子又有这般的影响力,何不在竞选之时,将自己的理念,自己若是做了这副会长,能够为商会带来怎样的前景,自己的理念想法、愿景,同参与商会的众多商贾分享?也好得来更多人的支持?”梁生的意思是,叫云公子自己去参加竞选。

云公子不屑轻哼一声。

他的随从更是嘲弄的笑起来,“叫我加公子参与你们这劳什子的竞选?我呸!也不看看自己配是不配?!”

梁生并不生气,他依旧的轻声慢语,“实话说,此事不是梁某一个人能决定的,乃是整个商会决定的。商会如今已经选出各地的代表,梁某一个人做不得这主。”

“跟你说了半天,原来是白费功夫!”那随从气恼道。

听闻隔壁房中有些动静。

“公子您请,白跟他这儿浪费口舌!”

还有脚步声传来。

萧玉琢放下茶碗,站在门口,悄悄将门离了很小一道缝隙。

她透过缝隙向外窥去。

只见有人恭敬从里头出来,弯身扶着另外一人的手。

那人看起来清瘦,但那股气势,像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沉冷威严,叫人望之不寒而栗。

萧玉琢从门缝里只能看到他一张侧脸——

那张脸上还带着一副红脸大面。

那大面的脸谱画得十分凶恶,好似凶神恶煞。

萧玉琢摒气,正要关门。

带着大面那人却突然回过头来。

萧玉琢直觉两道视线,如带着冰碴子一般射来。

她没有动门,咬牙摒气,立在门边一动不动。

“云公子这边请。”梁生开口说道。

那带着红色大面的人,这才回过头去,缓缓下楼。

萧玉琢微微眯眼,一直到那身影已经转出了五芳斋,再也瞧不见。

她才回到位置上坐下,可心头竟还不由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娘子,能叫那云公子做副会长么?”刘兰雪好奇问道。

萧玉琢垂着眼睛似乎思量着什么。

“听他说话间那种傲气,只怕是不屑参加竞选呢!”刘兰雪低声说道。

萧玉琢点点头,“我看他也不像是会参加竞选的样子,既如此,那便怪不得别人了。”

“那他不能得逞,会不会故意破坏商会?”刘兰雪担心道。

萧玉琢沉吟片刻,“商会就是为了团结在一起,好共同抵抗外来的伤害和破坏。防着他些就是了。”

梁生送了云公子回来,萧玉琢已经放下茶碗,准备离开了。

“娘子不必担心,小人定会叮嘱他们处处留意,不会叫人有机可乘。”梁生拱手说道。

萧玉琢笑了笑,“有梁掌柜在,我放心的。”

梁生微微抬眼看她。

窗外的阳光落在他身上,为他半边身子都涂抹上璀璨金光。

刘兰雪嘻嘻一笑,“梁掌柜说话温和,声音也淡淡的,却总会有种安定人心的力量呢!不由自主的就叫人觉得心里妥帖!”

梁生连忙垂首敛目。

萧玉琢笑了笑,提步向外走。

刘兰雪却还回头,笑嘻嘻的看着梁生。

萧玉琢回到家中,叫人收拾了好些小玩意儿,还有重午的小衣服,都是崭新从未穿过,却已经小了的。

“娘子这是要给谁家的孩子送去?”刘兰雪一面帮那娘一起收拾,一面好奇的问道。

“自然是给我干儿子了。”萧玉琢抱着小重午道。

刘兰雪哦了一声。

周将军家的周长康,正是娘子的干儿子,这名字都还是娘子给取的呢。

娘子常叫人送些新鲜的吃食去周府上。

但也许是为了避讳,娘子自己并不去周府。

“阿娘带你去看弟弟,好不好?”萧玉琢逗重午道。

刘兰雪闻言一愣,娘子今日竟要亲自前去么?还带着小郎君?

萧玉琢叫人收拾了好些东西,还带了五芳斋专门给小重午做的一些易于消化的小点心,小零食。

她抱着小重午一起往周炎武府上去了。

周炎武正在军中练兵,并不在府上。

萧玉琢叫人抱了周炎武的嫡长子,周长康来玩儿。

小重午如今已经能走,能跑了,瞧见比他小的孩子,他总想拽着那孩子跟他一起跑。

周府上倒还有些孩子在院中疯跑,看样子胆子不小,不像是仆从的孩子。

周长康好奇的看着外头的孩子们,他如今不满一岁,很是瘦弱。

远没有小重午这么大的时候,那么胖乎乎肉嘟嘟的。

但他五官很精致,肖似他爹的浓眉大眼,肖似他娘的精巧鼻子,漂亮的小嘴。

他嘴边还有两个深深的梨涡,笑起来更添几分可爱。

且他不像他爹那么黑,到随了他娘的白皙。

倘若李慧芝如今还活着,看到自己长相这般可爱的儿子,无论如何也会收起那害人的心思,好好地活着,好好地照养孩子的吧?

周长康乃是周家的嫡长子,可他一直养在奶娘手中,颇有些胆小怯懦。

重午只是逗他,去拉他的小手,他就吓得缩进奶娘的怀中。

小重午觉得他没趣,一个人在旁边扒拉着点心吃。

小长康看他吃得香,也把手指头塞进嘴里,吧嗒吧嗒的吮吸着。

重午不待身边人教他,就主动把自己的点心分给小长康。

长康胆怯,伸伸手,却又有些不敢拿。

“吃!吃!”重午又往前送,嘴里还清楚的说道。

奶娘笑着说道:“小郎君自己吃吧,我家郎君还不会吃呢!”

重午有些受打击的回头看着萧玉琢。

萧玉琢笑道:“没事,这点心入口即化,长康如今也能吃点儿面汤之类了吧?”

奶娘这才伸手接过重午手中的点心,递给周长康。

小小的人竟回过头来,冲小重午微微一笑,像道谢一般。

他双手捧着那点心塞进嘴里,小嘴一动一动的,成人拇指大小的酥酪点心,他一会儿就吃完了。

萧玉琢正吃着茶汤,看着两个孩子玩闹。

周炎武便从军中赶回了。

他站在门外,瞧见门内一片喜乐。

他那平时嫌少露出笑脸的嫡长子,今日竟笑的咯咯作响。

他脸上露出震惊之色。

刘兰雪力气极大,她一手抱着重午,一手抱着长康,在厅堂里转圈疾走。

两个孩子被她逗得哈哈大笑。

她刚停下来,两个孩子就闹着还要。

周炎武看着自己儿子脸上难得的笑脸,看着那小脸儿上因兴奋而有的红晕,不禁微微****了眼眶。

他迈步进门,萧玉琢起身同他打招呼。

刘兰雪也连忙停下来。

周长康的奶娘吓了一跳,战战兢兢说:“小郎君看到玉娘子家的小郎君玩儿的开心,也定要一起玩儿,又哭又闹……没有办法了,这才……”

“小孩子,就该叫他肆意的玩耍,只要保证了安全,不用一直拘着他。”周炎武缓声说道。

那奶娘长松了一口气。

“娘子今日来,是有什么事情么?”周炎武坐了下来。

刘兰雪连忙向奶娘使眼色。

奶娘同她一起,带着两个孩子去了偏厅玩耍。

“倒也没有什么事,不过是给我的干儿子送些衣服,小玩意儿,有些新鲜适合孩子的小点心也带来一些。”萧玉琢说道。

周炎武笑了笑,“娘子一向不曾短了长康这些,这些事情又何须娘子亲自前来。”

“哦,还有,如今已近岁末。各个楼里也都要做一年的账务汇总了。长康既占着一成利,周将军遣个账房一并来算账吧。”萧玉琢说道。

周炎武的账房自然是他能信得过的人。

他的人去了,一起算年总账务,也免得短了周长康该分得的利润。

“不必如此,我岂能信不过娘子?”周炎武笑了笑。

萧玉琢微微垂眸,“多谢将军信任,但还是请将军遣了账房来,年终事情多,多一个人手,也好帮忙。”

周炎武点头应了。

“还有就是想跟将军打听些事儿了,”萧玉琢打量着周炎武的神色,“周将军以往是府兵,又承蒙了圣上信任,这人脉定然也是极广的,有个人不知将军可曾听说过?”

周炎武看着萧玉琢,“什么人?娘子也会有打听不出的人么?”

“长安城云顶赌坊的云公子,周将军可曾听闻过?”萧玉琢缓声问道。

周炎武脸色略微一僵。

过了片刻,他才笑道:“这才是娘子今日前来的真正目的吧?不管是给长康送东西,还是请账房一起去汇总账务,都不必娘子亲自走一趟。”

萧玉琢笑了笑,未曾说话。

周炎武垂眸敛目。

厅堂里一时安静下来。

萧玉琢抿着茶汤没有催问。

周炎武看着门外头投进的阳光,有细小的微尘在阳光里上下飞舞。

一种凝滞的寂静,在厅堂里蔓延。

突然“哇——”的一声哭泣,从偏厅里传了进来。

萧玉琢和周炎武都是一惊。

两人几乎是同时起身,提步向偏厅走去。

小重午和小长康这会儿都在偏厅玩耍呢!

都是小孩子,但谁打了谁,都不好看哪!

周炎武步伐较快,他先一步进了偏厅。

却见长康躲在奶娘的怀里哇哇的哭。

小重午站在他跟前,额头上红了一大块,红着眼睛,却并没有哭。

“怎么回事?!”周炎武厉声问道。

萧玉琢也迈步进门,瞧见小重午额上那一大块红印子,当即心疼的不行。

虽说小孩子磕磕碰碰都是难免的,但哪个当娘的看到自己的孩子受伤也免不了要痛心。

小重午快步向萧玉琢跑来。

萧玉琢蹲身,孩子扑进她怀里,埋头在她胸前,却仍旧没有哭。

萧玉琢扶起他的肩,仔细的看着他的额头。

他额头像是磕在了哪里,上头有些皮肉都已经蹭破,微微渗出些细小的血。

他平日里一丁点儿委屈,都能嚎啕大哭。

今日额上受了伤,竟然一滴眼泪不掉?

萧玉琢也是惊奇。

“兰雪呢?”她问奶娘。

奶娘道委屈的含了泪,“兰雪出去揍那皮小子了!”

萧玉琢怔了怔,狐疑看着周炎武。

“究竟怎么回事?说清楚!”周炎武瞪着周家的奶娘。

周家奶娘擦了擦眼泪,“将军亲眷家的孩子,抢了两位小郎君的吃食。还说小郎君是有爹生没娘养的孩子……说小郎君活不长,不必吃好东西了,白浪费粮食……”

奶娘说着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萧玉琢看向自家奶娘。

重午的奶娘补充说道:“重午见那小子抢了他们的吃食,自然不肯给,与他夺盘子。兰雪那会儿正抱着长康,还未腾出手来,那小子就把重午给推倒了。”

只是小孩子们争抢吃食,并不是什么大事儿。

只是那小孩儿说的话,实在太不中听了。

周炎武脸色难看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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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世因一时疏忽,着了别人的道,这一世,她只有让别人着自己道的机会。某个好奇宝宝:“三灵根是天才,那我的九系全灵根是什么?”“契约兽百年一遇,那我的上古神兽是什么?”“传承大家挤破头去抢,实在不好意思告诉他们那是我挑剩下的”“怎么办啊,看大家的反应,我好像和社会脱节了呢!”众人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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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生流离,不过宿命,唯有自在,能得超脱!吴缺,一个被断定不能修仙的废物,但却是武道的天才,成长之后,奇遇连连,夺人气运,掠夺法宝,这是一部天才高调风骚男的血泪史!当然,血是他们的,泪是她们的!修炼境界划分:灵动境、通灵境、化神境、生死境、地仙境.........各位风骚的大大,各种数据风骚的砸来,让主角更加风骚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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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史上最强暴发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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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什么?你是土豪?经常一掷千金而面不改色?楚天躺在钻石做成的浴盆中扣了扣耳屎问道。你说什么?你是神豪?全球地产行业占了六成?楚天坐在改造过的火星上,一口喝干高脚杯中的液体。你说什么?你是国术宗师?万人阵中杀敌如探囊取物?来来来,看看我制造的T01人造人,一拳能不能给你打飞!你说什么?你是修真者?挥手间能赤地万里?来来来,试试我最新出产的恒星级离子炮的威力,看能不能给你丫的轰成渣!恕我直言,我不是针对谁,我想说的是,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 又再见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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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一个人都会有自我的一片天地,因为谁不会是谁。每一个人都会有自己的路要走,因为脚只长在自己身上。但是性格迥异的人亦可心有灵犀,路要分道的时候也会有曾经一起留下脚印的痕迹。分离的如今也会有一起的曾经,会在不经意间想起。不在乎什么,只在乎我们一起真切地走过。梦回床边,曾经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