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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人跟人的差别怎么这么大?

关三爷沉吟了片刻,“不是我不帮修远,只是……如今这情形,我长青帮又能帮得上什么忙呢?”

“三爷莫要妄自菲薄,长青帮在咸阳,包括礼泉县一带,势力雄厚,废太子率领的府兵,虽人数颇众,但他们对昭陵,对礼泉县地势并不熟悉。九嵕山地势险峻,关三爷若愿意倾力相助,定然能够击败废太子的府兵!”景延年拱手说道。

关三爷看他一眼。

此时拒绝景延年,同拒绝纪王派来的人,又有所不同。

景延年是亲自上门来的。

且他如今正处在危难之中,他以往对长青帮也十分了解。

若是拒绝了他,岂不叫人说长青帮是见死不救,只顾自己安危么?

可若是帮他,说不定就要把长青帮折进先太子所率的府兵手里。

关三爷心头为难,但脸上微微一笑,“景将军来的匆忙,却是来的极巧,长青帮如今已经归了同盟会。有个人我要为景将军引荐。”

景延年眉头稍蹙,“事情紧急,引荐之事不急于一时……”

“此言差矣,长青帮已经归了同盟会,能不能帮助景将军,如今已经不是我说了算的,得要同盟会同意才行,所以景将军必要见见那人!”关三爷说道。

景延年听闻此言,才点头同意。

关三爷起身招了随从过来,在随从耳边低声叮嘱一阵。

随从颔首,快步而去。

萧玉琢正在睡梦之中。

她一路从宛城昼夜不息的赶来,已经疲惫至极。

这三更半夜的,却突然有丫鬟拍她的门。

萧玉琢恍惚之中,还以为是地震了。

跟来的竹香梅香都连忙从软榻上爬起来。

竹香去开门,梅香去里间伺候她起来。

丫鬟在外头语速极快的说了一阵。

只见竹香从外间奔进来的脸色都是兴奋的,“娘子,娘子!景景景……将军来了!”

萧玉琢闻言一愣。

“谁?”

“将军来了,关三爷请您过去。”竹香笑脸说道。

萧玉琢当即精神一振,睡意全无。

她飞快穿好衣服,那里还顾得上绾发,只将长发梳顺了,随意一束便快步随那来请的丫鬟前去。

她走在长青帮总舵廊间之时,只觉得心跳砰砰砰的。

临到门口,听到景延年那沉沉的嗓音,她只觉心头霎时间好像被清爽的微风吹拂而过。

从没有那个时刻,像现在一般这么期盼见到他。

“修远。”她站在门口,望着灯火通明的厅堂。

他坐在灯烛下,眸色沉沉,浑身有干涸的血渍。

他紧蹙的眉头上,还带着谨慎疲惫。

听闻声音,只见他身子一僵,迟缓的转过脸来。

他落在萧玉琢脸上的目光,还带着迟疑不可置信。

“修远。”萧玉琢迈步进门,这一声轻唤,她脸上已经带出了笑意和轻松之感。

景延年豁然起身,快步向她迎过来。

顾不得关三爷及好些人都在屋里屋外看着,他大步上前一把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他臂膀有力,像是要把她揉进他胸膛里。

萧玉琢闷哼一声。

景延年才略略放松了手臂。

萧玉琢只觉扑面都是一股血腥味儿,“你……”

“我没有受伤,是旁人的血,玉玉,你怎会在此?你不是在宛城么?”景延年眉头皱的更紧,上下打量她,眼目之中尽是担忧。

萧玉琢微微一笑,“我刚来了咸阳,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见到你。看来,我真的是该来这一趟。”

景延年望着她的目光若有所思,他忽而回头去看关三爷,“三爷说的同盟会,是怎么回事?和玉娘子又有什么关系?”

关三爷没做声。

门口却传来带着哈欠的嗓音,“大半夜的,叫我来做什么?”

刘兰雪揉着眼睛站在门口。

瞧见厅堂里头的人,她又揉揉眼睛,立时清醒过来,“咦,怎么聚这么齐?”

“这位就是同盟会的会长了。”站在刘兰雪身边的长青帮随从介绍说。

景延年一脸茫然的看了看关三爷,又看了看萧玉琢。

这会儿他才回过神来,“看来这同盟会,跟玉玉关系匪浅啊?”

萧玉琢点点头,“乱世之中,不论是谁,都想求自保之力。”

景延年点了点头,“既是如此……”他沉吟片刻,“还请同盟会助我一臂之力,救圣上于危难之中。”

萧玉琢挑了挑眉毛看着他,并未说话。

景延年却立即又解释道:“长青帮毕竟不是朝廷兵马,只是民间团社,让长青帮出人出力,冒死与府兵冲杀,于情于理,似乎都勉强你们了。”

萧玉琢微笑着默默点头。

关三爷摸着下巴,瞪了瞪眼。

跟他商量的时候,就是让他出人出力的卖命。

叫出他心心念念的女子来,就于情于理都勉强了?人跟人的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咸阳离长安屯兵之处,不过七八十里地,快马加鞭,半日可达。只是途中免不了要遭遇废太子兵马拦截,还请同盟会能够相助,助我抵达兵营,调兵援救圣上。”景延年沉声说道。

萧玉琢轻笑一声,“同盟会为什么要帮你?”

“你……”景延年没料到她会这么问,当即一愣,脸面上还有些生气。

萧玉琢轻笑一声,“哦,我似乎不该这么问。我来咸阳,除了要和长青帮合作以外,另一件事情,正是要寻到将军,救将军于危难。”

景延年皱眉,脸色稍缓。

萧玉琢却转而又道,“如今景将军既已脱险,还请随我们一起离开咸阳吧。”

景延年震惊的看着萧玉琢,“你说什么?离开咸阳?去哪儿?”

“去宛城,或是去江南,去蜀地……大好河山,能去的地方不是太多了么?去哪儿都行。”萧玉琢语调轻快的说道。

景延年气得哼笑一声,“国之将覆,你还有心思游山玩水?玉玉……你是女子,我不求你与我并肩,你去哪儿都可以,只要你和孩子平安。可我,不能走。”

“你要留下来,为当今圣上殊死奋战?”萧玉琢挑眉问道。

景延年脸面沉沉,“不错。”

萧玉琢笑着摇摇头。

“废太子谋反,我身为圣上亲信,怎能在这个时候,偷得一人苟安?自当身先士卒,为圣上平定天下!”景延年声色铿锵坚定。

萧玉琢笑容嘲讽,“你不知道先太子发兵的口号是什么?乃是‘匡扶正统’!他为何能招募来府兵的支持?因为他是先皇嫡子!你为当今圣上平定天下?当今圣上就是正统么?”

景延年皱眉,眸中似有精光乍现。

萧玉琢轻哼一声,“于公来说,当今身上是谋权篡位!当年他的帝位究竟是怎么得来的?真是先皇下诏传给他的?相信景将军比旁人更清楚吧?于私来说……”

萧玉琢四下看了一眼。

屋里屋外的还有许多人。

萧玉琢朝关三爷福了福身,“还请三爷叫人回避,有些话我想单独和景将军说。”

关三爷垂眸想了想,笑着起身,“好,是该叫你们单独说说。”

关三爷带人离开厅堂。

门口守着竹香梅香,廖长生也得了消息,行色匆匆的赶来。

只是他还未能进门给景延年行礼问安,就被竹香和梅香拦在外头。

几人都守在门口,不让人靠近。

景延年目光沉沉的看着萧玉琢,“说下去,于私怎样?”

“于私来说,当今圣上是我四舅舅,可是自打他登基以来,就处处不让我好过,先是撸去我的封号,收回食邑,不叫我娘家人接济我。几次想要杀我,我侥幸逃脱,还收回我的产业……而如今要掀翻他政权的,可是我大舅舅的嫡子,我的亲表哥。

当初我大舅舅对我有多好,你也是知道的。虽然我跟我这表哥不算亲厚,可我和这两个人的亲疏远近,应该算是差不多的吧?他们两个要争。我自然是应该坐在一旁看热闹。

我凭什么赔上自己的身家性命去帮这两人中的一个?景将军觉得呢?”

景延年沉着脸轻哼一声,“妇人之见!先皇对你宠溺无边,与国政之上,也是疲软萎靡,各地贪污腐败的官吏,比比皆是,可先皇却视而不见,只顾自己享乐,大兴土木,沉湎于声色!当今圣上虽然严苛,但鼓励农耕商贾,减免赋税徭役,使得大夏百姓安居乐业!

且当今圣上不贪功冒进,在与突厥之战上,圣上加收赋税,和突厥继续开战不好么?圣上却顶着主战派的压力,坚持与突厥议和,开通边贸,鼓励经济往来。难道不是为了大夏的百姓着想么?

你怎么能只看到自己的利益得失,就评判当今圣上?凭着自己的喜好,就弃之圣上于不顾?”

萧玉琢轻哼一声。

郡主留给她的印象里,先皇是个极好的人,慈眉善目,说话的时候总是笑眯眯的,虽有天家威严,但是人一点儿都不凶。

至于他是不是像景延年说的,好享乐,放纵贪官污吏,大兴土木,不顾民生……郡主留给她的记忆里一点儿都没有啊……

她穿过来那会儿,先皇都已经驾崩了……

照景延年这说法,当今圣上虽然对她不好,处处看她不顺眼,但对大夏的整体发展还是有利的?

她眉头略皱,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愤懑不平。

“这只是你的个人评判,你一早就背叛了先皇,而效忠当今圣上。当今圣上对你荣宠至极,谁知道你说的话有几分可信?”萧玉琢轻哼道。

景延年重重的吐了几口气,猛地握住萧玉琢肩头,将她转向自己。

两人之间不过半臂的距离。

他身上的血腥之气,和男人那种凛冽气势,便格外的明显起来。

“玉玉,你信不过当今圣上,难道还信不过我么?我自幼出身底层,当初倘若不是圣上有一心为民的想法,我何以背叛先皇,转而效忠他?”景延年垂眸看她,两人距离很近,四目相对,像是谈判那种紧张僵滞的气氛,忽而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他眼眸之中有暗光涌动。

她白皙的面颊,微微有些红血丝的眼睛清澈见底,格外让人动容。

她呼吸间,带着女子美好馨香之气。

他忍不住忽而低头,猛地含住她润泽的唇。

她嘴唇上有淡淡甜香,柔软温暖。

他贪婪的吮吸着她口中清甜。

两个人的呼吸都不由急促加重……

“唔……”景延年突然闷哼一声,放开萧玉琢。

萧玉琢竟然在他舌尖上,猛咬了一口,疼痛钻心。

“你……”景延年看着白皙的脸面上,浮起娇羞红晕的萧玉琢,便是心有闷气,这会儿也不忍跟她生气了,原本责备的话,开口变成了,“都不能轻点儿么?”

萧玉琢轻哼一声,“你这是求帮忙不成,转而要用美男计?”

景延年脸上一阵黑沉,“玉玉,圣上身陷昭陵,我不可能置之不理,随你远去他地,便是去,也必是要在救了圣上之后。”

“你心里只有圣上,只有国政,就没有妻,没有将满两岁的儿子么?”萧玉琢似笑非笑的问道。

景延年深深看了她一眼,“玉玉,我只觉以前的你,万般难缠。后来的你又太过冷情。判若两人的改变,你将原因归咎我伤你太深。自那时起,我便一直都想要挽回,给你最好的保护,最好的照顾。如今你却说,我心里没有你?”

萧玉琢轻哼一声,“既是有我,为何不肯听我的劝,他们谁想当皇帝,任他们争抢就是,你携妻带子,纵情山水不好么?”

景延年嘴唇紧抿,脸色沉郁。

厅堂里一时安静,仿佛能听得到两人的心跳声。

远远似有公鸡打鸣的声音传来。

东方天际已透出蒙蒙亮光来。

景延年面上有些焦急,他轻喘了口气,“好,既然你说了于公于私,那我也跟你解释我的于公于私!于公,他是圣上,是我的君,我自当不论生死效忠于他!于私,他是……他是……”

景延年咬了两次牙,那个字都含在唇齿之间,未能说出来。

萧玉琢狐疑的看着他。

景延年猛地吐了口气,声音却变得很轻,“他是我爹……他身处危险,我岂能不救他?”

萧玉琢闻言登时怔住,“你说什么?他是你什么?”

“我爹。”景延年垂着眼睛,没有看萧玉琢的神色,“虽然他抛弃我娘亲,丢弃在我幼时做父亲的责任,未曾养育我过一日……但是血脉亲情之中,有些东西,总是丢不掉的。我知道他在危险之中,不可能不管他,我做不到……对不起,玉玉。”

萧玉琢沉浸在自己的震惊当中,尚未回神。

景延年说,圣上是他爹。这么说来,景延年是她的表哥了?

这么来看,两人还是三代之内的血亲呢?不是说近亲结婚,生出的孩子,容易有不全之症么?

我天!小重午不会有什么隐而未发的毛病吧?

萧玉琢的思绪,一时之间,已经从咸阳奔回了宛城去了。

“玉玉,待我救他出了昭陵,我就辞去一切官职爵位,去寻你母子可好?”景延年上前,握住她的手道。

萧玉琢下意识的将自己的手,猛地抽了回来。

景延年面上一怔,眼中有受伤之色。

萧玉琢反应过来,景延年可不觉得他们是近亲不能成婚。

古代表兄妹结婚的,那比比皆是啊!

“呃……你说什么?”她有些心虚的问道。

景延年狐疑看她一眼,“你怎的有些心神不宁?你放心,你既然需要长青帮来自保,我断然不拉长青帮下水,只需助我到屯兵之处,调动长安神武大军,救圣上离开昭陵。我定然卸去一身官爵,只与你母子闲适度日,可好?”

萧玉琢怔怔的点了点头,“听起来……似乎挺好……”

她也许是还未从近亲结婚的冲击中,回过神来。

“你答应了?”景延年眼眸清亮。

萧玉琢嗯了一声。

景延年猛地将她抱起来,原地转了好几圈。

猛然间失重之感,还有那飞快旋转中头晕目眩的感觉,叫萧玉琢吓了一跳。

“放我下来!”她嚷道。

景延年轻笑着停下脚步,放她下来。

梁生此时恰问询赶来。

厅堂门口守着人,不让梁生靠近。

虽没有听到里头的人说话,梁生却是恰看见两人相拥的情形。

他眸中黯然,登时停下脚步,没等门口的丫鬟提醒,他便匆匆退了好几步,在庭院中站定脚步。

“娘子,梁掌柜来了。”梅香在门口说道。

萧玉琢推了景延年一把。

景延年皱眉,略有不满,像是故意似得,又猛地将她紧紧抱在怀中。

“你就叫我这样在人前说话?”萧玉琢翻了他一眼。

景延年这才放开她。

“请梁掌柜进来,再有,请关三爷和兰雪过来。”萧玉琢吩咐道。

待人都在厅堂里聚齐。

萧玉琢道:“景将军此来,乃是要借长青帮人马,助他突破先太子防线,进入神武军军营,调兵往昭陵援救圣上。”

景延年点了点头。

“可长青帮只是民间团社,本来不愿参与党争朝政,此次愿帮助将军,全看的是将军的情面。圣旨如今事情求不到了,只愿景将军能当着众人的面,做出保证。”萧玉琢缓缓说道。

景延年微微疑惑的看着萧玉琢,还要保证?她这是不信他么?

“倘若圣上得救,景将军要保证不管同盟会将来发展如何,都承认同盟会在大夏的存在乃是合乎律法的,不能做出伤害同盟会,诸如剿灭或变相招安的行径。”萧玉琢眼眸明亮的看着景延年。

景延年看着萧玉琢,片刻,他勾了勾嘴角,护从腰间摸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来。

他手法极快,唰的在自己手指上割了一刀。

鲜血噌的蹿了出来。

“啊!”梅香一声惊呼。

萧玉琢心头一跳。

“惟恐玉娘子不信,景某愿滴血盟誓!”景延年沉声说道,“如有违今日所言,他日做出伤害同盟会的行径,定不得好死!死无全尸!”

古人敬畏鬼神,将盟誓看为极大极重之事。

他话一出口,屋里骤然一静。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他和萧玉琢身上。

萧玉琢皱眉,抿了抿嘴。她只是叫他答应,又没逼他滴血发誓呀?

这人真是……

“玉玉一直不信我,现在可以信了么?”景延年眼眸深深的望着她。

萧玉琢别开视线,向关三爷福了福身,“还请关三爷指派长青帮得力人手,帮助景将军突围前往军中。”

关三爷拱手应声。

这边正在安排人手,部署计划。

未曾想纪王又派了人来。

来人转达纪王的意思,说只要长青帮愿意帮他,许以高官厚禄,更将长青帮整个归为朝廷承认的兵马。

且仍旧有关三爷统筹率领。

朝廷会拨给军费,叫关三爷的长青帮更能兵强马壮。

纪王敢做出这样的承诺,他的心思已经不是解救圣上那么简单了。

他可以不着急去昭陵救圣上,而是等着圣上死在先太子手中之后,再诛杀先太子,继而夺去皇位。

如此,既不用背负弑父之名,还能名正言顺的夺得帝位。

他虽没有明说,没有明确的表露夺位之心。

可先前他派的人来,许给长青帮的好处,都是说纪王会求圣上赐下如何如何的恩典。

现在这是纪王直接许给如何如何恩典……

这其中,他心态的转变,似乎不难窥见。

景延年听闻,心头略有些紧。

他担忧望向关三爷,惟恐关三爷会变了心思。

却见萧玉琢轻嗤一声,“他想得美!折了长青帮进去,换得他最后胜利,到时候他自己兵强马壮,长青帮还能剩下什么?没了长青帮的老关家,他还能放在眼里?”

关三爷微微一笑,直接命人告诉纪王派来的人说,长青帮众,听闻国之将覆,已经吓得四散而奔,如水推沙。如今的长青帮已经不剩下几个人了。便是他亲自前去,所能带出的亲信,也是寥寥。

莫说不能助纪王成大气候,只怕命都要丢了。

那人还领着纪王派来的人,四下去看。

只见长青帮总舵之中,果然不剩下什么人了。

各处都透着寂寥荒芜之感。

纪王的人回去禀报的时候,纪王不禁感叹,“民间团社便是声势浩大又能怎样?真是没经历过大事儿,这一点儿的暴乱,就被吓成这样了?若是朝廷真要收拾他们,他们岂不更是一盘散沙?”

纪王却是不知道,长青帮已经迅速的将帮中有生力量给转移到大夏全境,分布在广源商会各个商头儿上了。

总舵中剩下的人马,都正准备着护送景延年前往军中调兵。

景延年安排部署突围的计策之时。

廖长生寻到萧玉琢,“娘子,如今寻到将军,末将必是要跟着将军前往军中的。”

虽然在宛城经历了那么多事儿,廖长生也已经实实在在的把萧玉琢当做了主子娘子。

可如今景延年要去率兵救驾,他身为景延年宿卫,自然不可能不去。

那还不被人嘲笑贪生怕死么?便是长青帮的这些人,也都会嘲笑他的吧?

萧玉琢见廖长生开口之时,心意坚决。

她点点头,“你决意要去,我自然不能拦着你,自当珍重。”

“小人还有一事相求。”廖长生突然拱手,单膝跪地。

他从不曾行此大礼,萧玉琢微微一愣,告诉左右丫鬟道:“梅香,竹香,赶紧扶廖宿卫起来。”

廖长生却不肯起身,“小人有一事相求,恳请娘子答应。”

萧玉琢疑惑看他,“廖宿卫早已不是外人,玉府上下都把你当自己人看,学馆里也都当你是老前辈了,你怎的还这么客气,有什么话,还请直说?”

廖宿卫古铜色的脸上,略有些红晕,看起来黑红黑红的,他声音也闷的不像他了,“若属下能平安归来……属下想要求娶娘子身边一大丫鬟,还请娘子答应!”

萧玉琢闻言一愣,“你要娶谁?”

梅香饶有兴趣的看着廖长生。

竹香却是脸面一紧,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廖长生却眉头抬头,他将脸埋得低低的,谁也瞧不见他脸上神色。

“若是小人战死外头,那今日之言,就当小人从未提过。免得耽误了那姑娘嫁娶!若是小人能够活着回来!还请娘子不要拒绝!”廖长生郑重其事的叩了头。

萧玉琢沉吟片刻,“还是等你回来再说,可好?”

廖长生有些着急的看了萧玉琢一眼,面上分明有哀求之色。

萧玉琢叹了口气,“不如这样,在你平安回来以前,我身边这几个丫鬟,我都不会将她们嫁出去!待你平安回来,表明心迹,我也好知道那姑娘的意思,才好安排婚事不是?”

廖长生大喜过望,连连叩头,“多谢娘子!”

“诶,不谢……”萧玉琢一阵的无奈。

廖长生从求婚,到离开,没敢看萧玉琢身边任何一个丫鬟的脸。

出门差点跟刘兰雪撞个满怀。

当晚,待他和长青帮众人,趁着夜色同景延年一道离开。

梅香伺候萧玉琢梳洗的时候,忍不住满脸好奇的问,“娘子,廖宿卫他究竟要求娶谁呀?怎的还神神秘秘的不肯说呢?”

竹香端着一盆子温水进来,听闻这声音,她登时停下脚步,立在外间一动不动。

萧玉琢摇了摇头,“我怎么知道他要求娶谁?我跟他相处才多少时候?还没有你们几个跟他熟悉呢?你们在学馆之中,不是常常相处?没看出来他对谁有意思?”

“他对谁都黑着脸,谁知道他什么心思?”梅香嘻嘻一笑,“只是他这求婚求的有意思,只说了求娶,偏又不说要娶谁?故意勾的人好奇!”

萧玉琢笑着道:“他也算有心了,这么一去,必定是危险重重,为了能护送修远平安到达军营,他们必定是要豁出了性命去的!生死未卜,他若说出那姑娘是谁,岂不是害得人家以后再谈婚嫁都心下不安?”

梅香唔了一声,重重的点了点头,“可我们几个,也没谁现下就要嫁人的呀?他何须担心自己回来之前,娘子就把我们嫁出去?”

萧玉琢正要说,你们几个早都到了适婚的年龄。

梅香突然又长长的哦了一声,“我知道了!他必是想要娶菊香吧?又害怕梁掌柜真的把菊香给娶走了,所以要在临行前,特意向娘子求了这个许诺?”

梅香话音未落,只听外头咣当,哗啦——

梅香快步奔出里间。

只见竹香神色仓皇的站在外间,木盆摔在地上。

木盆里泡了花瓣的温水也撒了一地。

她裙裾上,绣鞋上,全都是湿哒哒的。

“竹香,你怎么了?”梅香瞪眼问道。

竹香连忙顿身捡起木盆,“呃,我手滑了,这就再去打水来!”

说完,她扭头跑走了。

梅香歪着脑袋又进了内室,“娘子,竹香她……”

萧玉琢微微点了点头。

梅香小声道:“她当真是心有所属啊……”

萧玉琢抬手在嘴唇上比了比,“嘘,别议论,倘若旁人议论你,你心里好受么?”

“我们几个跟亲姐妹一般,开个玩笑有什么?当初开刘兰雪玩笑的时候,不也没什么嘛?”梅香嘻嘻一笑。

萧玉琢摇了摇头,“兰雪性子大大咧咧,可能不会放在心上。竹香虽然看起来像个小子一般,可心思有时候却是很敏感的。况且,就算是兰雪的玩笑,你们日后也不能开了,她如今可是在关三爷的身边,更是同盟会的会长!你们再跟她开玩笑,她会长的威严哪里来?”

梅香连连点头,表示记下了。

长青帮的人手渐渐撤走。

关三爷自然是要等他的手下,及家人平安之后,才肯离开镇守的总舵。

萧玉琢也并未离开,在咸阳打听消息,显然比在宛城方便的多。

这些天刘兰雪一直跟在关三爷身边,熟悉长青帮的各项事务。

除了帮中事务,她还要跟着关三爷学习关家武学中的绝学。

关三爷卯足了力气教,刘兰雪在习武之上,还是很有天赋,且也肯吃苦下力气的。

关三爷在她身边派了左右护法。

她整日人前人后都同关三爷一道出现。

渐渐的众人似乎都习惯了称呼她“盟主”。

她却在私下里见到萧玉琢还自称“婢子”。

萧玉琢都跟她纠正了许多次了,“如此会影响你在众人面前的威严威信的,不可不放在心上!”

刘兰雪却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婢子这般称呼的时候,又没有外人在。咱们这些个人,谁不知道我的根底?我要是在娘子面前抖起来,才叫人笑话我忘恩负义呢!若是个忘恩负义的人,哪里配得上做同盟会的盟主?娘子真是过虑了!”

她倒说得头头是道。

景延年带人离开之后,也不知情形怎样。

为叫先太子的人没有防备,神武军中并未传出什么消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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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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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代历史白痴少女一朝穿越,不是狂野远古,不是大秦崛起,不是唐宋文明,不是清兵入关,穿到了万恶的欧洲中世纪是怎么回事??现在穿越都不分国界的吗??某女仰天长啸:重点是,这特么是哪个统治者啊啊啊啊中国历史都不好外国历史更是真心一点都不知道啊!这个世纪玩笑有点大吧……
  • 风拂玉壶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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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下之道,贵在顺其自然;为人之道,贵在无愧本心。她,浅笑淡淡、心思深沉的闺阁少女;他,清贵出尘、文韬武略的将帅之才。她,做人做事只在乎无愧本心;他,做人做事,只凭自己意愿。她,双亲逝世后,在高墙深院里艰难求生;他,战场上铁甲银枪,呼啸往来。天意使然,或是命运捉弄,牵起了她与他之间的红线。而后,她,情不知起,一往而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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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时,在家放牛,梦醒,身上多了一只可爱的猫咪,打着盹,呼噜呼噜,甚是可爱,随即带回家...没想到从此之后却走上了一条不平常的路。
  • 黄帝内经素问补注释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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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
  • 万物妖物语

    万物妖物语

    这是一个充满奇幻元素的世界,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妖灵繁衍,遍地是灵兽魔兽。在这个世界里,人们要与自然对抗,要与妖灵对抗,于此繁衍出各种职业。安夏是一名妖语师,读得懂妖灵语,认得出各色妖灵;安夏是寻忆万事屋的店主,交易、解惑、接任务;安夏是一名普通又不普通的…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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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洋的明星梦

    一个乡村草根的明星梦,一名国际巨星的成名史。
  • 下等公民

    下等公民

    维尔.凡多克在赫特瑞亚行星上的一家工厂工作,其工作主要是监督那些为他们工作的低等级生物能够按照要求完成生产工作。某天,在一场大醉之后,他发觉自己躺在一所医院中,一个官员走进来和他谈话,告知他外面有一伙人正大肆破坏,而监控的记录则证明了那伙人正在找他......塞缪尔.利安德尔刚刚赢得了选举,即将掌控天空城市“伊甸园JP03”,成为这个城市的市长。然而他的导师则警告他即将卷入另一场更加黑暗的斗争之中,有多少东西隐藏在了这黑色的巨门之内蠢蠢欲动......“这个世界上的谎言和当你在夜晚仰望星空时所能看到的星星一样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