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胥眸色一深,那双捉摸不透的眸子里好似早已看穿一切。
而边大小姐口中所说的那个他到底是谁?他与边大小姐之间又有着何种纠葛?
恐怕也只有当事人最为清楚。
至于这个当事人,伍哩可是等了又等。
拍卖会即将开始,她总算是等到了这个当事人,将新科状元引入当铺,就是顾子胥交代给她的任务。
出于身份特殊,伍哩不能展露真颜,她只能闪现出一道闪耀的白光,只要新科状元的马车经过一钱当铺,马儿见了白光,一受惊吓,马嘶声便破空传来。
新科状元惊吓之余揭开车帘,看到空中闪现着一道异常的白光……
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新科状元跟着白光进了当铺,任务也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完成了。
好巧不巧,新科状元刚要跨入当铺,就被人拦住了去路,要说这人不是扫把星,还能是谁?!
“等等!你是何人?”问话这人就是那个卖豆腐的陶剑,听起来倒有点像讨贱的意味。
那副嘴脸可真够欠揍!
难不成他还想在当铺里收个过路费?
新科状元正要回答,一旁的侍从抢先不满道:“瞎了你的狗眼!你连新科状元都不认识,你家主子也好意思放你看门。”
这话里的火药味可真大!
“新科状元?还真没听说过,”陶剑伸手指向头顶上的牌匾,又道:“来来,睁大你的狗眼,看看你头上的牌匾,这里可是一钱当铺,只认银子不认人,没银子,走走走!”
侍从一听,掐架的气势瞬间弱了下来,他在新科状元耳边轻声说道:“公子,我们身上的盘缠已经用尽,不如就先回去吧?”
话是这么说,但新科状元并没有想要回去的意思。
他朝房门内看了一眼,见树上那圈停滞着的白光忽闪忽闪,清亮如月的眼眸中好像有一丝回忆快速闪过,兴许是想到了让他难以忘怀的人……
“你看这个?”新科状元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递了出去。
陶剑只是摸了摸玉佩的光滑度就知道,他得了一个宝贝。
“公子,这可是陛下赏赐给你的双鱼玉佩,岂能给他!”
“有失必有得,何必计较这么多。”
还真不愧是新科状元,说出来的话句句有理,让人不得不拍手叫好,有钱能使鬼推磨,新科状元上前迈了一步,陶剑也紧跟一步。
“忘了告诉你们,一钱当铺还有一条规矩,谁给了银子谁就能进,里边请,新科状元。”
“你!”侍从差点被气出一口老血,卡喉了。
伍哩看到新科状元跟了过来,飞向了空中,最后将他引往何来轩,就在新科状元进入何来轩的那一瞬间,她消失了。
任务完成,伍哩可得好好跟陶剑算一笔账!
找到陶剑的时候,他的手里正拿着刚才欺压而来的一块好玉,坐在墙角研究着。
伍哩见了他,二话不说先夺了玉佩,“无知凡人,刚才差点坏了我的大事,我废话也不跟你多说,这块玉佩就当是你赔给我的精神损失费了。”
“半仙,这块好玉不能给你,我要送人的。”
“送人?那肯定是送给越掌柜吧?”
“越掌柜……是,是送给越掌柜的。”陶剑话里有话,吞吞吐吐像隐瞒了什么。
“无知凡人,你从别人手里压榨而来的玉佩就算送给越掌柜,恐怕越掌柜是不会收的,而我,不介意。”伍哩才不管那么多,本就不属于陶剑的东西就不该在他手里。
“但是我介意。”没等陶剑把话说完,伍哩早就溜了。
何来轩内,拍卖已经开始。
越掌柜拿出第一件拍品的时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如炬的紧盯着主台上的一个黑漆木盒。
直到黑漆木盒的盖子被打开,那耀眼夺目的金色光芒,让台下的人不禁一致惊叹,紧接着,有的人开始窃窃私语,有的人已经开始估价,有的人却按兵不动,以不变应万变。
越掌柜开始介绍:第一件拍品是一对铃铛,它不是一对普通的铜质铃铛,而是用黄金打造的铃铛,体型约半只手掌大小,表面雕刻着神象驼佛塔图,飞龙头提钮,据说这个铃铛是邻国使臣献给太上皇的贺礼,而太上皇看铃铛小巧精美,转而送给了他最心爱的妃子。
越掌柜看台下的人都已蠢蠢欲动,正色道:“此铃铛开价一钱,请各位买家加价。”
听到此话,所有人一阵唏嘘。
坐在二楼的边家大小姐也开始按耐不住想要开始喊价,却因为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而停止了开价,她没有看错,眼前这个身形消瘦的新科状元正是她要等的人。
“顾老板,他真的来了。”边大小姐眼眸泛光,如溪水泛起涟漪般波光粼粼。
顾子胥嘴角一动,似有几分玩味,“边大小姐,既然等的人都来了,何不喊个价让他知道你在这里?”
边大小姐欲言又止,直到第一件拍卖品被加价到五百两,她才开口:“一千两。”
仅仅只是三个字,一楼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坐在二楼的边大小姐。
一时之间,边大小姐有些不知所措,特别是新科状元的目光也定格在她的身上,两人四目对望,她的千言万语都梗咽回了喉咙里。
边大小姐曾经对他说过,她可以为了他放弃一生的荣华富贵,与之海角天涯,但这一切都已是曾经,他为了考取状元,丢下她,娶了当朝丞相之女,让她沦为阜城笑柄。
这又是谁的错?
“有人出价一千两,还有其他买家要加价吗?”越掌柜第一次问。
台下一片静寂,所有人不再加价。
拍卖会才刚刚开始,第一件拍品就已经超出了预估价,这对台下的人来说,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精明的人是不会像那些皇亲国戚一样,脑子一热就乱喊价。
也就是说,坐在台下的人基本上都是商人,商人讲求的是物价等值是否平等,若是拍到不值钱的物品,那可就要哭个三天三夜还不带喘气的。
“一千两,第二次。”
就在越掌柜第三次发问时,新科状元大声喊道:“我出一千零一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