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大齐律,下嫁的公主有自己的公主府,有实封的在封地内,也会自己的府邸,府中可用太监人数按公主分位不同有不同规格,并有与之对应的护卫军队,归公主调派。无实封的公主府就坐落京城。成亲后驸马入住公主府,一般不会有驸马府。
因着大齐朝驸马不出仕,但公主也不会下嫁无才无德之人,因此驸马多是大家族中嫡出少子。而虽然驸马无实权,但可就政事上些策论,有议事权。更因公主之便可直达天听,一些大家族中,不适应官场但有才德子弟也是家族中想要与皇家联姻的首选。最为出名的便是开国祁阳公主的驸马闻人昊。
大齐一朝开国太祖一生颇为传奇,他本是一届农夫,前三十年与常人无疑,在家耕种过活,后来天灾频发,税负又加重,无以为继,便伙同同村的人落了草,而后却以山匪之身,席卷天下,登上九尊之位。其中,又多数仰赖孝淑皇后的一子两女。
太祖身在乡野时,与孝淑皇后育得一子两女,后遭天灾,孝淑皇后饿死,太祖便带三个孩子逃荒而去。后入祁阳山为匪,那一子两女便是他的左膀右臂,为他杀伐无数。待得他势力大起,却也失去了长女长子。无数势力家族为拉拢他,送他美婢良妾,他也不收。后虽又纳了一房妾,也是一落难小民。至登顶大宝,便立了元妻为后,是为德贤孝淑皇后。那妾只得了个德妃分位。德妃倒是争气,诞下两子,就是太宗与敬王。
作为开国公主,祁阳公主为太祖三女,出生在太祖发迹之前,自幼长在乡野,十二岁跟着哥姐随着逃荒的太祖逃出家乡,投身山匪,在那乱世风云中,闯出一个人人敬畏的罗刹女将军之名。后太祖长子长女不幸在讨伐天下中去世,那祁阳就收敛兄姊手下兵士,所到之处战无不胜,其军队更是锐不可当,其凶名不仅令前朝旧将恐惧,便是太祖手下的人也多有敬畏,竟年至三十也不得婚娶。
当时出身前朝武将闻人世家的闻人昊,年仅二十,自幼聪慧,文武双全,才貌无双,是家族中最为看重的继承人,只因在征伐中与祁阳公主交手了一场,竟不知怎地,像是被勾了魂般,立下非卿不娶的誓言,还带着整个家族反叛到太祖这边。当时正是双方胶着之时,闻人家的叛投,立刻改变了天平的平衡,太祖一方竟是节节胜利,后又五年,太祖军临都城,推翻前朝,前朝末帝亡于阵前,前朝太子自焚于御花园,太祖最终获胜。
而那时候,祁阳公主已经35岁,当时都快可以称一声老妪了,那闻人昊却坚持不变,挟军功以邀婚。无论家族内外,均是不允。
几年征战中,闻人昊展露头角,不止军事,在内政上也着实有一手,凡是他打下来的地方,就没有再哗变叛投的。功勋声望已是极高,又是前朝降将,闻人家已是烈火烹油,低调尚且来不及,家族自是不希他在去迎娶劳什子公主,火上浇油了。
而那家族外的,有眼红那闻人家卓著功勋的,也有真是为太祖家担心的,毕竟那闻人昊虽说是为了祁阳公主叛逃,又焉知他不是看清局势后借口投奔而来?毕竟三十岁的祁阳公主真算不上花容月貌。想想也是,十二岁前长于乡野,粗放着养大的,就是一村姑,十三后奔波于沙场,风吹日晒,更是没了娇柔情态。怎么看也不是那能倾国倾城的。最最多能让人赞一句气度不凡罢了,那气度还得是将军的气度而不是丞相的气度。
反观那闻人昊,真真天人下凡也不为过,儒雅风流,清俊潇洒,哪怕年过二十五,也是多少闺阁梦中人。又是智计无双之辈,不少人都猜测他是不是想通过尚公主来谋权篡位。毕竟孝淑皇后已无子,太祖又对孝淑皇后念念不忘,且祁阳公主军功浩大,而当时太宗不过才8岁,敬王更是三岁小儿,当时还有传言太祖欲将皇位传与祁阳公主,立祁阳公主为太女。焉知那闻人昊想要的到底是公主还是那大宝?
就是顶着这天大的压力与猜忌,闻人昊依旧不改初衷,几次入宫请求,表达对祁阳公主的一片爱慕。后更是建议设立驸马都尉一职,担此职者不得干预朝堂政事。
太祖皇帝也心大,不但同意闻人昊的求婚,还给了驸马都尉议事权。
太祖言:“我起于微末,得此天下全赖诸君相帮,若我做的好,自是天下太平,若真有那不服之人,便各凭本事来取,因何要为那点子猜忌,浪费我大齐才气?闻人驸马既有那匡世之才,因何要因我之故明珠暗藏?”
天下承平5年后,太祖宾天,托孤与祁阳公主夫妇,当时太宗不过13岁,那闻人昊也是恪守礼仪,尽力辅佐年少的太宗。难得的是,在辅佐期间,仅行使议事权而不真正插手政事,教导太宗而不替天行事。待得太宗亲政,也是对这对如父如母的祁阳夫妻敬重有加,每有难决之事,都要亲自上祁阳公主府去求教。但早年的苦难让祁阳公主刚刚年过知天命便过世了,其时太宗伤心不已,亲自主持了丧礼。并荫封公主一子一女为亲王、公主,闻人驸马推辞,太宗言:“朕幼时便是阿姊育我,教我骑射,带我上阵,护我周全,其父兄不及也。姊夫待阿姊情贞,待朕亲厚,朕自知,望姊夫全了朕这一片孺慕之情。”端是将祁阳公主做父兄视之。太宗在位三十二年,闻人一脉一直是朝堂中流砥柱,直到神宗,既先帝时期,方才辞去亲王爵,独领大将军职。
前有闻人驸马的表率,其后的驸马,均无那乱政之人。有才华有见识的,仅与那帝王献言献策。无心政务的,更是端的清贵的架子逍遥世间。
因此虽然有那眼红之人戏称驸马为半个倒插门,但驸马都尉一职,却还是挺抢手的。而因着祁阳公主,大齐的公主们地位也是超然,那得宠的不止有封地还有可调遣的兵尉,驸马们若是不合意,还会和离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