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灵犀地回眸，文清目瞪口呆的表情跃然眼前。翔大步流星地跑过来，紧紧地握住了文清的双手，眼里火苗跳动。
翔轻轻地抚摸着文清的头发、脸庞，清秀红润的脸变得清白、消瘦；翔轻轻地抚摸文清的手，手粗糙、冰凉。文清呆呆地看着从天而降的翔，嘴角开始忍不住地抽搐，眼泪无声地在脸上肆虐。翔的眼圈发红，泪水一个劲地打转，满眼的爱恋和痛惜。
红萍看了一眼二人，哽咽着：“我先走了，别落下包”。
翔拉着文清走出车站，“饿了吧，先吃点东西去。”文清像个木偶一样迈着僵硬的步子跟在翔身后。几个月没见，翔比以前高了也胖了少许，大学生活让翔褪去了孩子气，增添了书卷气，变得更加儒雅，有了文化人的翩翩风度。
文清默默地看看自己的手、衣服，手粗糙、结着茧子，衣服变小了却变肥了，在身上半吊着。她和翔走在一起是多么扎眼、不般配。文清恨不得有个地缝，可以让自己藏进去躲一躲。
跟着翔七拐八绕地进了一家小餐馆，因为不是饭点，店里没人吃饭，倒也清净。两人进了小雅间，翔点了简单的饭菜，随手带上了门。文清愣愣地看着翔、愣愣地随着翔的手站起来，猛然间跌进了翔的怀里。
真暖呀，暖得让文清好想沉沉地睡去。她第一次这么近地贴近翔，清冽的青春气息直冲进文清的四肢百骸。此刻她一下子意识到，这才是自己深埋心中的梦。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
“放假后，我想去找你，可没人告诉我你在哪里。今天我看见秀骑着自行车出门，就猜到是你回来了。”
“我告诉过你，让你忘了我”，文清的眼泪又出来了。
“净冒傻气，心心念念想着的，哪能够忘”，翔揉了揉文清的头发。“你从来没有问过我的想法，就把我远远地推开。我知道你的心思，可是你为什么不选择我们一起面对、一起承担。你等着我，等我毕业挣钱了，我供你上大学，你一定不要过现在这样的日子，不能放弃自己的理想”。
文清无言以对，她不知道该点头还是该摇头。翔说得对，自己从来没有给过翔说话的机会，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她深知翔的真诚和执着，正因为如此，她不能成为翔的拖累，翔就应该像他的名字那样展翅高飞。
“你知不知道，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我的心里有多难过”，翔在文清的耳边说。
文清抬起头，用力地点了几下，泪光在眼里闪烁。
热腾腾的面条、又麻又辣的炒豆腐都是文清的最爱。她貌似香香地吃着，她想让翔高兴，她想让自己能暂时地忘却。小小的餐桌隔开了两人，上升的热气氤氲着小屋，翔的面容美好得遥不可及。
崎岖的山路上，翔挺直背、吃力地踩着车子。文清坐在后架上，默默地伸出手，搂住了翔的腰。文清知道，和翔在一起是一种奢侈，翔不属于自己的世界。她紧紧地把手扣在他的身上，贪婪地吸吮着他的气息，她想为自己今后的人生多留一些美好的回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