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自己待久了，便什么都会了。
顾晨曦只记得墨夜冥厌恶极了厨房的味道，所以在上一世的时候，她过二十二岁生日的时候，墨夜冥亲手下了一碗长寿面，她不知有多开心。
记得那碗面很咸很咸，可她仍然全部吃下去了，还说着“很美味”。
而现在他竟这般熟悉厨房了。
顾晨曦接过碗筷，抿唇，默默地吃着，心中思绪万千。
墨夜冥也没有再做什么，静静地吃着，可紧紧握住饭碗的手上爆出的青筋却暴露了他的不安。
晚膳过后，墨夜冥主动去洗碗碟，被顾晨曦拦下，“干净，回去。”碗碟瞬间干净了。
“这里不是二十四世纪，虽然没有电，可有灵力。言灵师也不是说着玩的。”顾晨曦握住墨夜冥的手，淡然开口。
“对，是我忘记了。”墨夜冥反握住顾晨曦，笑着。虽是笑着，可眼眸中多了几分苦涩。
顾晨曦抱住墨夜冥，“阿冥，”仰头，吻了吻墨夜冥的下巴，“你回苍茫之巅吧。”
清冷如玉的音色，缱绻绕耳的温柔。
却让墨夜冥顿在原地，嘴皮动了动，“好。”
刚才不还是好好的吗，现在为什么。
是因为潭华澈淼吗。
墨夜冥知道顾晨曦一直都觉得自己欠了潭华澈淼一世，所以这一世……
“你别误会，”顾晨曦蹭了蹭墨夜冥的胸膛，“我说过只会有你，便不会违背。我只是觉得你在这里，多少都会妨碍到我。”
“妨碍？”沙哑的声音中带有一丝不可置信，低头对视上顾晨曦的凤眸。
顾晨曦伸手摸了摸墨夜冥的脸颊，“阿冥，生死一线的时候，你绝对不可能忍住不出手。就像是当年的我一样，说绝对不会出手，可在你们生死一线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她的年龄是最大的，所以经常带着年青一代出去历练。
都是她最重要的人，她忍不住。
而墨夜冥更是如此！
是，他忍不住。
只要看到满身是血的顾晨曦，他就忍不住地想起上一世，忍不住地胡思乱想，顾晨曦会不要他，会另找新欢。
他不是不相信顾晨曦，而是不相信他自己。
“所以，阿冥，你乖一点儿，回苍茫之巅，整个苍茫世界这么大，你的事儿应该不少吧？”顾晨曦道。
上一世的顾晨曦也比墨夜冥大了几天。
可以说除了这一世，墨夜冥的年龄大过顾晨曦，上两世都是顾晨曦大墨夜冥。
而顾晨曦也习惯哄他了。
“那我还可以回来吗？”墨夜冥低声道，语气是那般低微。
顾晨曦笑了笑，“当然了，不过不许派人待在我身边！绯辞和魅柒的修为都不差，而且我再如何也是缥缈神域的少主，身上不可能没有保命家伙。”出来的时候，父主、母上甚至是老祖等等都往她身上塞了不少东西。
“哦。”墨夜冥放开顾晨曦走向卧室，没有再说一句话。
顾晨曦抬脚追上，
谁惯的这混蛋东西？
这就生气了？
以前也没见这混蛋这么容易生气啊。
“好了，阿冥，我们两个又不是不能见了。”顾晨曦横跨坐在墨夜冥的腿上。
墨夜冥没有理会，只是抱住顾晨曦，将头放进顾晨曦的颈窝，“我就在玄灵之地，又跑不了，你要是想我了，你就回来不就行了。”顾晨曦好声好气地哄着，摸了摸墨夜冥的头。
可看墨夜冥一句话都不说。
顾晨曦舔了舔唇，她实在是不知道他有什么可生气的。没和好之前，他不是也一个人待在苍茫之巅吗，这有什么？
“啪”顾晨曦起身一把将腰带摔在地上，“说罢，你到底想干嘛。”看着墨夜冥，“我们两个不是没有分开过，现在不过是我要历练让你回苍茫之巅而已。你自己还记得你是谁吗？堂堂帝君这么玩忽职守？”
“墨夜冥，你不小了，不要总把自己当孩子，行么。别闹了。”顾晨曦叹气，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和小孩子一样生气就不理人。
墨夜冥抬头望了顾晨曦一眼，眸中一片深沉，“好，我回去。”他为什么不理她，她仍不知道，就像是当年一样。
“早早休息。”顾晨曦走进浴室，她本就不善解释，一开口甚至会让事儿变得更复杂。
你还是这般，连解释都不愿意解释吗？
墨夜冥握紧拳头，看了一眼关着门的浴室，留下一张纸条后便撕裂空间离开了。
等顾晨曦出来的时候，便只看到了留在床榻上的纸条，拿起纸条，“我回去了，不会让人待在你身边的。”
那纸条在顾晨曦的手中碎成了齑粉，凤眸暗沉如墨，冰冷如潭。
空间里正在玩闹的三小只恨不得抱在一起取暖。
而玉扇中的潭华澈淼则是叹气，这两人还是这般，“望舒。”
“怎么了，灵均。”顾晨曦拿出玉扇，似乎刚才的冰冷只是恍惚。
“你和晷景吵架了？”
“没有。”冷战而已，况且她都哄过他了，他还想如何？
一个男人当了苍茫世界七八亿年的帝君了，他想如何？
潭华澈淼抿唇，这两人，若不是知道这两人爱对方胜过爱自己，他都要以为这俩根本就没爱过对方呢。
“又是冷战？”
“不知道，我不过是让他回苍茫之巅而已，哄了一会儿，他还是不理我，我能如何？”顾晨曦觉得自己做的已经够多了。
潭华澈淼叹气，“望舒，晷景有多爱你，你自己是清楚的。晷景只是不喜欢你什么都不解释，直接下命令。”
顾晨曦啊，高傲惯了，习惯了什么事都直接下命令，不与任何人解释。这样，即使是关心他人的话语在顾晨曦说来，也总是让人有种难以接受的心情。
“你想让我如何解释？”顾晨曦抿唇，“我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
“可你并没有让晷景放心，不是吗？”潭华澈淼反问，“望舒，当年你在后院养了五千美人儿，这事，世人皆知，若是旁人，怎会允许自己妻子养这么多后院，留给自己戴绿帽子吗？”
顾晨曦抿唇，声音干涸，“我从未碰过。”更像是掩饰和辩解。
潭华澈淼淡笑，“那又如何？”从玉扇中出来，“我们那个时代，养个妾侍确实很常见，而普通人又如何？只要你喜欢，还怕入不了族谱吗？望舒，我自诩爱你，可我绝对做不到晷景那般。”潭华澈淼知道墨夜冥的占有欲有多强，因为他也不遑多让。
可他实在做不到自己心爱的妻子养五千后院，更何况成亲的时候，他们两个可是发下誓言了，他是在不明白那五千人，顾晨曦为何没有遣散。
而墨夜冥竟然任由顾晨曦胡来！
顾晨曦舔唇，“那五千人是媚族人。”凤眸深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媚族？！”潭华澈淼不敢相信，“不是早就灭族了吗？”
顾晨曦勾唇冷笑，“不然，你以为我从哪儿找五千美人儿，且天赋修为个个不低，嗯？”那是她的父主欠下的。
父债女偿，再规矩不过。
也更是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