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瑟瑟,树木挂上了霜花,柳条披上了素衣,营帐里安置了火盆,赵煜潜藏在这已经有半个月了,他不能再等了,江寒带兵的消息传出来,不日便会抵达,左野练兵的气势日渐高涨,若不趁此机会逃离,以后恐难容易得手。
……
炭火噼啪,闪动火星,蹲在火盆前烤火的多哈看了一眼闭眼假寐的太子殿下,复又望着帐外……
“有消息了吗?”
回过头来的多哈,起身从胸口掏出信函,递了过去。
“中行皇帝已经到了泥沙河,不日就会到达这里。”
撕开信封,抽出宣纸,多哈看着左权的表情逐渐变黑,攥在手里的纸张扭曲褶皱,最后被左权一拳打在茶几上。
“把曹氓叫来”
阴寒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多哈生生打了个寒颤,忙不迭的点头“是,是。”立马一溜烟跑出去。
在校场舞刀弄枪的曹氓,被多哈揪着衣服往主帅营帐走,“你他妈小子干了啥好事,让王子这么动怒,一会进去有你好果子吃的。”
“什……什么?不是嘉奖吗?怎么……”
“一会有啥话,你跟王子殿下自去说去。”说罢,一脚将曹氓踢进了营帐。踉跄着站稳脚跟,就对上左权阴狠的视线,立马趴下跪地“曹氓见过殿下。”
“秦飒在哪?”
“回,回殿下,属下不知,对方掉落悬崖后,下方就是万丈深渊,按理说是不可能有活命的机会,更何况他身上有伤,又受一掌……”
“好啊,好啊,是谁让你杀他的?嗯?”随着话音落下,左权踢翻了火盆里的木炭,扬扬洒洒的木炭灼伤了曹氓的双手和脸颊,趴在木炭之间,却不敢挪动半分,他知道只要他一动,左权就会杀了他。
“说”
冷汗打湿了铠甲,滴落在木炭上,“滋啦”声,烟气起。
“属下是听从魏先知的计谋伏击秦飒”
“魏先知?父皇的门士?”
“没错,就是此人”
“他说殿下让我追踪秦飒,目的就是找准时机剿灭,如此行事……定会……定会受到奖赏。”
“哈哈哈,好个魏先知,他竟能安插人在我身边,又能控制我的手下给他卖命,好,好出色的一招棋。”
“来人,将魏先知给我抓过来”,守在门口的两个士兵立马领命前去。
……
五花大绑的皇帝门士被押着进来,摁在地上跪下,
“将他的手脚砍下装在瓮中,舌头拔了,头颅挂在城门上。”
士兵刚要领命拖着魏先知下去行刑,魏先知挣扎着问道:“殿下有何依据对鄙人行此大刑,鄙人又犯了什么错。”
“死人不需要知道那么多,拉下去”阴狠的视线逼的两个士兵低下头颅,立马拖着魏先知出去,
“你凭什么对我行刑,我是陛下的人,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听着挣扎声远去,跪在地上的曹氓冷汗只增不减。
“你革去官职,降为奴隶,领五十大板,不得于妻儿团聚。”
流下泪水,哽咽着“属下……领命,忘殿下开恩,不要祸及妻儿,属下一辈子万死不辞。”
“你还敢提条件,下去领命吧。”
“属下……告退”一个勇猛汉子在听到奴隶和妻儿时不能自已的流下泪水,他的父亲母亲都是奴隶,殿下是他的救命恩人,让他从军,摆脱奴籍,最后还是回到了奴隶,他不明白为什么,因为秦飒吗?到底是因为什么?
看着颓废的汉子,左权撇开头,他是他得力的手下,却能听从他人摆布杀了他最在意的人,多么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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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张柯趁着大家睡觉给秦飒清理化脓的伤口,刀具清理腐坏的肌肤,待一切完毕,才撒上金疮药,缠上绷带。趴在杂草上的秦飒轻舒一口气,缓慢的搂紧衣袍。细密的汗液布满额头。
“既然陛下御驾亲征,我们只有等了。”
“可你的身体,更何况你一个…”
清爽的笑声夹杂着意味不明,接上未尽的话,“更何况....我一个女人?”淡淡的笑意令对面的男子有些郝然。自顾自的躺下,慵懒的闭上双眼,张柯尴尬的背过身去走向其他人身边睡下。复又睁开双眼的秦飒想起白日的惊险,现在能和他们安然在一起已是万幸。
江寒率领三十万铁骑直入边塞,江湖动荡,无数忠义志士慕名前来投军,军心打得稳,坐在临时大帐中,面前密令徐徐打开,蹙紧的眉头时时不曾展颜。
“报——”
视线从密令中抬起,步出的老奴带着书信进来,“陛下”
接过书信起开封蜡,展开信纸。
“陛下,自分别,日日思君,望陛下保重龙体,臣妾和眠儿等待陛下凯旋。
昨日风萧兮,忆君愁滋味,想当日,红烛南山下,纵叶一扁舟。”
绵长的气息看信后仿佛更沉闷些许,将信纸扔在一边,独自步出帐外,“都别跟着了。”
一路上来往的官兵将领跪倒一片,沉闷的心情没有减轻,反倒愈加堵挺,一甩袖拉过战马,翻身拍马而去,一众将士追喊着“皇上,皇上,皇上。”丞相爬身而起,“快快,快去追呀,一定要保护好陛下呀。”一顿人仰马翻后,上马的上马,跑的跑,都朝着远去的人影追着。负责皇上安全的暗卫施展轻功隐在暗处随着皇上,从未离开,直到远离众人,极目所及只有自己和隐在暗处的侍卫时,江寒拉紧缰绳,稳住疾行,任马匹“啼啼哒哒”慢走。远处山峦叠嶂,夕阳西下,红霞万里,蓝红相接,萧瑟柳条随着晚风摇曳起伏,寒冷的空气带走了心头的郁结,不远处的溪流边似有着什么。隐在暗处的单统领飞掠而去,江寒驻在原地,待到近处,青衣布衫看不清面目的男子趴在河水里,以剑掀过,此人胸口插着玲珑飞镖,周围黑色血迹现已干涸,但面目清秀,皮肤惨败,手执柳笛,腿部泡在水里,,但周围却无打斗痕迹,腰间只剩香包,脚尖点地飞至江寒近处,一一汇报,略一迟疑,远处官兵追来,“派两人把他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