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帝慧说了很多我过去的事，帝慧突然问我，“你喜欢你二哥吗？”
“喜欢……我也不知道，应该是喜欢，如果没有他，我早就死了。”
“每次你提到他，眼神总是很温柔，就像宁馨儿说起蒙恬。你一定很爱他。”
爱？我当然爱他，从第一次见到他，我们就注定牵绊一生。
大唐在经历武后、上官婉儿、太平公主、韦后之后迎来了一位新的君主，也开启了数十年的盛世。
我曾问武后，为何要立一个无字碑，她不说话只是笑着，“你爱过一个人吗？”
武后望着三途河，我不明白她在想什么，她问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我……”
“爱一个人，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武后看着我眼神温柔似水，轻声吟唱：“看朱成碧思纷纷，憔悴支离为忆君。不信比来长下泪，开箱验取石榴裙。”
我觉得一个坐拥天下的女人不应该是一个恋爱脑，可她咋一心想着那个李治。
“他一开始喜欢我或许是因为我长得美，但后来，他是为了利用我，利用我的才能，利用我对他的真心。可是权力这个东西，一旦给了，想拿回去就难了。”
“我懂。”
“你到底是谁？”
“我曾经是天地共主，我掌管的不只一个大唐。”
“放弃了？”
“放弃了。”
“可惜吗？”
“不可惜。”
“你有想等的人。”
“你懂？”
武后笑着说：“我也是女人。”
风坖炑烨送了我一支衔珠十二尾累丝金凤，我拿在手里，“很好看。”
风坖炑烨松了口气，“我就知道你喜欢，过几日我生辰……”
“你生辰应该是我给你送寿礼。”
“不，你不用送，你来参加我的寿宴就够了。”
“那不行，你虽然不介意，但让别人知道也不好。”
我戴上指套，熬了好几天给风坖炑烨做的寿礼，贺珒端了水进来。
“主子，洗脸吧。”
我洗了脸，上妆梳头，特意挑出风坖炑烨送我的凤钗戴上，配上赤金的发簪、步摇，贺珒挑了一对金累丝繁花耳环，我穿上那件浅橘色绣金丝团菊的绣袍。
栎阳拿了一对金累丝香囊装了香料，然后跟玉佩、禁步一起给我系在腰带上。
“主子一定要去吗？那可是魔界。”
“魔界怎么了，魔尊待主子真好，这凤钗真好看。”
“我也觉得好看。”
我在魔宫前看一盏花灯，伸手碰了碰那盏灯。
“那是主上最喜欢的玻璃宫灯。”
我回头看到一个剑眉星目的……小孩儿，“你是谁？”
“我是魔宫戍卫长。”
“戍卫长？你们魔宫是不是没人了，小孩儿。”
“你不许胡说，我很厉害的！”
“有多厉害？”我摘下宫灯，向他挑衅。
“你当我是……”
“你拎着灯做什么？”风坖炑烨穿了一身青（深蓝色类似于黑色）衣，用金黑两种颜色的丝线绣成云、海纹。
“主上，这个人……”
“这是战神娘娘。”
“戍卫长卫阶拜见战神娘娘。”
“卫阶？我记得人间有一个美男子，也叫卫阶，因为长得太美，被人跟踪，后来竟因此病死了。”
“没听说过。”
“我倒是听说过，好像是晋国人。”
“魏晋南北朝。”
“略有耳闻，你拎着我家的灯，想做什么？”
“我差点忘了，你家戍卫长不许我动，我偏要动。”
“魔族没有你不能动的东西，你喜欢，我让人做一些新巧的给你。”
“我要这个做什么，不过是逗这孩子玩罢了，说好了今日来给你拜寿，我还特意备了份寿礼呢。”
“去厅上坐吧。”
花厅上站着的都是魔族的重臣，比如太师、太傅（风坖炑烨的老师）、太史国舅（风坖炑烨的母舅），还有诸位城防将军，内阁大夫。
“这位是天族，战神娘娘。”
诸位见礼，我还了礼，栎阳拿了孔雀羽扇给我，我拿在手里扇凉，风坖炑烨说了一回客套话，我听着也无趣。
“我们魔族不比天族，没有那般好景致，战神娘娘别嫌弃。”
“我们冥府也只有三途河能看一看罢了，魔尊多心了。”
天族一拨一拨的寿礼送来，帝慧倒是实在，送了两筐寿桃（两筐鲜桃，筐上贴了个寿字）。
“你戴这个凤钗真好看。”
“你眼光好。”我命人送上寿礼，“我们冥府没什么好东西，魔尊不要嫌弃。”
风坖炑烨现在这个样子，我送什么他都会高兴的不得了吧，事实是他的确高兴的不得了。
寿宴上风坖炑烨的眼睛就没离开过我，我喝了两杯酒，眼睛一眨一眨的盯着舞女。
栎阳跪在一旁为我斟酒、布菜，“这魔族的姑娘长得也好看。”
“主子又不是男人，人家长的好看，也不是你的。”
“看看又没什么，我要真是男人，就不能看了。”
栎阳将我的指套用丝帕包起来，我端着酒杯问：“怎么不见海神送东西来？”
“又不是什么大寿，海神自从小产之后就不见人，自然也不会知道。”
“回头你让人送一些温补的药品去看看。”
“送过，海神娘娘不见人，说是如今连门都不大出，更别说见人了，整齐呆呆的，没什么精神。”
“罢了，天族都不管她，我就别去讨没意思了。”我喝了口酒，回头对上风坖炑烨的眼睛。
我打算在魔界多玩两天，风坖炑烨特意来陪我，我换上墨灰锦袍，穿了黑色的云纱小靴，以银冠束发。
风坖炑烨见到我这样打扮，笑着说：“放你到街上，不知道要祸害多少姑娘。”
“你是怕我抢了你的风头吧。”
我和风坖炑烨走在路上，还真有姑娘来搭话，只可惜我是个女娇娥，做不了她的女婿，可人家不在乎，非问我家在哪。
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个女孩，我和风坖炑烨来到茶馆喝茶，正碰上一个留着胡子的说书先生上台。
“先生，今日战神娘娘来咱们这里，不如就说说战神娘娘的故事吧。”
“小弟正有此意，那咱们就说说战神娘娘的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