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你这么说，你不答应嫁给我还是为我好了。”
“你凭什么娶我，我比你大那……么多，若你父亲还在，他见到我都要尊称一声娘娘。”
“可你是神，你还能活万万年，比我长多了。”
风坖炑烨想了想，“战神娘娘这是瞧不上我。”
我低着头，也不看他，“那我去请天帝的旨意。”
天帝怎么可能答应，我这个战神可是他的眼中钉，把我给了魔界，那就成了能要他命的匕首，天帝又不傻。
我拿着棋谱一面看棋谱，一面下棋，偶有不懂之处，思量多时。就在我被局势所困的时候，风坖炑烨推门进来。
我一看他这样我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天帝是不是说就算他同意，我也不会同意。”
“是，托词而已。”
“若天界真的要联姻，”我看了眼棋盘上的棋子，“你以为会派谁？”
“天族贵女，或是……”
“他们会派一个跟天庭利益相关，还很好控制的棋子过去。”
“天界有这样的棋子吗？”
“原本有。”
“原本？”
“嗯，原本有，但现在……天后得好好选选了。”
“原本有，到底是谁呀？”
我回头看风坖炑烨一头雾水的样子，拿帕子捂了嘴笑说：“宁馨儿。”
“海神娘娘？”
“对啊，天帝出身龙族，宁馨儿为他上位做了不少事，如今天族基本都在龙族管辖之下，他们可以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果真的要联姻，宁馨儿脾气温和，对龙族一向忠心耿耿，所以她是最好的选择。可惜，她已经嫁人了，她平日待人接物一向宽厚，但骨子里倔强的很，想要她另嫁，几乎是不可能的。”
“我就要你。”
“想好事。”
风坖炑烨笑而不语，拿起桌上的茶只饮了一口，我拿起竹萝里的丝线，露出荷包一角。风坖炑烨眼尖，伸手就去拿，我赶紧捂住。
“什么东西，我看看。”
“这是我的，凭什么要给你。”
“我就看一眼，就一眼。”
我撇了撇嘴，“就一眼，不许跟别人说。”
我松了手，风坖炑烨这才拿到手里，仔细翻看，“你自己绣的？”
“针线上的东西，差不多都是我们自己动手，亏了不会裁衣裳，否则连衣裳都不用做了。”
“你们这么节省。”
“冥界开销大，我们又不能自种自吃，每年就靠天庭那点钱，吃饭都不够，又不能裁人。”
“你怎么不跟天庭多要点钱。”
“我但是开了口，人家不给，我有什么法子，有钱就宽裕点，没钱就省着点。”
“我以后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
“我受什么委屈，也难怪人家瞧不上我们，是我们太小气，见不得人。”
栎阳和凝绿摆下绣架，绣架上是画好了花样子的衣料，我拿了丝线走到绣架前。
“这是什么？”
凝绿抢着说：“主子那件白鹤绣袍有些旧了，我们再绣一副，让他们做一件新的。”
“绣袍旧了，襦裙还是新的，算了，我跟你们一起绣吧，拿金针来。”
凝绿乐呵呵的看着栎阳，转身取了针线。
风坖炑烨拦下凝绿，“我请几位绣娘给你绣，你别动了。”
“那你拿了去吧，我也省些时间。”我回去坐了，拿着棋谱研究棋局。
栎阳她们只能把绣架抬了下去，将衣料收起来，她们怎么敢真的给风坖炑烨。
二更宵禁以后，我听到外面的锣声，揉了揉眼睛。
“今日先睡吧，明日再做。”
栎阳打了水给我洗手，凝绿也跟在我后面一起洗了。
“主子，夜已深了，歇息吧，别熬坏了身子。”
“习惯了黑暗，没想过生活在阳光下是什么样的。栎阳，你想过吗，另一种生活。在人间面对风霜雨雪，沐浴在阳光中，嫁人生子，每日茶米油盐，或争吵，或相拥，那是什么样的生活。”
栎阳看了凝绿一眼，凝绿端着水出去，栎阳问我：“主子向往那种生活？”
“只是不喜欢这种见不得人的活法。”
“主子后悔了吗？”
我看了她一眼，“后悔？或许吧。”
“若是让您回到一开始，您怎么选择？”
我抬头，忍着泪，“我宁可死的人是我，但我……对于这种结果，无能为力。”
“我们也是，无论神还是人，都一样，我们无法控制这一切。”
“我做不到的……我只能成全别人了。”
“主子……”
“我去睡了，今日真是累着了。”我转身擦了擦眼泪，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回去宽衣睡下。
栎阳替我灭了灯，端了一盏灯，掩了门，自去厢房睡下。
我躺在榻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总想起以前的事，脑子里就跟看电影一样，一遍一遍的过。
我曾见过发达的高科技都市，也曾见过颓败的泥墙茅草屋；我曾站在云巅，也曾栖身泥潭；我曾以一己之力救下三界生灵，也曾眼睁睁看着全球几十亿人葬身火海。
我睡不着，当年的事太恐怖，我也不忍心看着他们步入深渊，但我不知道该怎么阻止，难道只能看着他们一步步走下去。
夜里我做了很多梦，梦到他们举着枪，梦到我从屋顶跳下，这个梦稀里糊涂的做到天亮。
白日里，太阴星君听到魔族求娶战神的事并没有声张，等到众人散去，天后回宫，她才请旨觐见。
天后那里有许多贵妇坐着，太阴星君一语不发的坐在旁边，说来说去，众人都不同意，都主张在天庭贵女当中选一个姿色出众的嫁过去。
“诸位说的都有理，只是……太阴星君，你有何见解？”
太阴星君起身回话，天后命她坐了，太阴星君谢过恩，侧身坐了，方回话。
“娘娘，臣以为娘娘可以成全魔尊。”
天后有些吃惊，但还是稳住心神，“不知太阴娘娘说这话，何解？”
“魔尊上位不久，正是需要立威的时候，他求娶战神，一是向我天界示好，二是在魔界立威。若我们改嫁别人，以魔尊的心性，可会咽下这口气，只怕巴不得我们这么做，好找借口出兵攻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