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
轩辕珏与方昀寒一同坐在启程的马车上。
方昀寒身着粉色襦裙,简单化了个淡妆,但依旧掩盖不住她的醉人的美。她规矩的坐在那里,眼神放空,布置在想些什么。
“昀儿,见到陛下时千万不要多嘴。父皇近日对你怨气颇深,他说什么你不要太过在意。”轩辕珏柔声提醒。
方昀寒乖巧的点点头。
“妾身自治身份低微,不敢穿正红色,所以特地选了这件柔粉色。只是,妾身还不知您赠给陛下的礼物是什么。”
“是肖鸣亲手所做的万寿无疆。”
方昀寒点点头。
太子真是沉不住气,生辰礼物如此草率简单。若是那皇帝已经觉察出什么,怕是与太子逼宫更为不利。
她心底里,是希望两人势均力敌。这样闹下去,才能渔翁得利么。
若是,太子这只小虫直接被吃了,她的心血不就白费了吗?
心底里的惊涛骇浪,并未影响到她的伪装。她笑的纯良无害,太子也瞧的开心。似乎一个月来身上的暴躁减少了很多。
“太子爷,这是妾身母家留下的遗物。这荷包最能清心养神了,您可以试试。”方昀寒将荷包递给太子,略带些小女儿的娇羞。
“昀儿送的,本王都喜欢。”太子毫不犹豫的吸了一口荷包里散发出的香气,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
生辰宴
“儿臣携侧福晋昀寒见过陛下。特此奉上肖鸣传世之作万寿无疆,寓意父皇日月昌明,松鹤长春!”太子居前行叩拜礼,方昀寒在她左侧方也作揖。
皇帝倒是没有让他在众人面前难看,不过疑虑一定是要问出来的。
皇后明白皇帝的意思,只能自己代替皇上问道。“珏儿,你为何不带岚儿来呢?”
太子有些略带歉意。“慕岚身体抱恙,着实来不了。”
三皇子有些敌对太子,仗着自己是皇后所出的嫡子便在宴会上脱口而出。
“太子妃为何偏偏在这时身体不适?怕是有人在背后暗中使坏吧。”说完,便有意的看向方昀寒。
他和众位皇子还从未见过这位青楼出身的侧福晋。
若是他不看倒还不要紧,这么一看,立刻被这方昀寒迷住了。
女子青黛眉,琉璃丹凤眼似乎有着蛊惑人心的魅力,嫣红的唇微微的勾着,似乎有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怪不得轩辕珏会被她迷上,若是他怕是也会这般。
三皇子轩辕澈看着她,咽了口唾沫。
方昀寒觉察到有人在看她,便循着目光望去。
她朝着轩辕澈礼貌性的微笑,不过就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微笑,让轩辕澈彻底误会了。
他一边告诫自己这个女人有毒,绝对不能沾染;但是眼神又克制不住地向她乱瞄。
“三弟,太子妃是被府中不懂事的侍妾所伤,与侧妃无关。”太子挡在了方昀寒前面,只是之中没有让方昀寒同在座的人说一句话。
“两位不必拘着礼了,快快落座。”
太子昀寒一前一后走到了靠近皇帝的座位上。
方昀寒坐好后,将手垂直放置身侧。几只小小的蛊虫便顺着她的袖子爬了出来。
那些个小东西像是有灵性似的,每一只爬到一位皇子的脚踝处。轻轻地咬了一口,钻了进去。
方昀寒此次下的蛊毒并不是直接控制的法术,而是将已经吃饱了的蛊虫植入每位皇子的体内。一旦皇帝废太子,立刻会新立皇子为太子。她只需控制他为她做事便可。
正因为这样,皇子们才会与平时无异。倒也不会引起怀疑。
“昀儿,一会儿要向皇帝敬酒。你只喝酒,不要说话。”
方昀寒点点头。
约莫片刻中,太子示意方昀寒与他一同站立。
“儿臣这杯敬您了。”太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回首看见方昀寒青黛眉微皱,应和的喝完了杯中的酒。
皇帝目光并未落在太子的身上,而是看向方昀寒。心底里闪过疑惑。
方昀寒倒也不是不胜酒量,只是这酒不知为何如此上头。
她觉得须得吃些药丸压压酒劲,她压低声音对太子说道。“太子爷,我有些头晕想去散散步。”
太子面露为难之色,但看到方昀寒是真的难受时。便也心下一软,点了点头。
方昀寒没有带婢女前去,独自前往一处花园似的地方。
她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在这皇宫里住了十几年,这地方是母妃曾经最爱的后花园。
母妃的居所没了,但这花园竟还在。
嗅着花的清香,她的醉意消散了不少。抚摸着开的艳丽的牡丹,恰逢一阵清风微掀她的裙摆。刚好到来的轩辕澈,却看见了这幅美景。
这女人,果然是人间绝色。
他大步走了上去,想要靠近那份美好。
方昀寒却转过身来,柔媚娇俏看了他一眼。
“妾身见过三殿下。”
三皇子笑脸相迎。就想去碰她的肩膀。
却生生被美人俏皮般的躲开了。
方昀寒知道,若是被人看见了皇帝定会将她推出去斩首,而这位皇子顶多禁足一个月。她又何必引火上身?
“三殿下,您的用处可还没有开始,可不要坏了兴致。”
方昀寒的葱白的玉指动了动,三皇子不知怎的竟不受控制的回了酒席。
从小巧的玉瓶中拿出了一颗小巧的药丸,这药丸还是凌白给的。果然阿哥想的周到。
悄然回了宴席,这次方昀寒没有在喝酒,只是在侍奉太子。
太子喝的伶仃大醉,最后还是被侍卫搀扶着回了东宫。
“昀儿,你今天可真美。”
返程的马车上,太子嗅着荷包中的香气,有些虚幻。
“太子爷,您今日累了。还是回太子妃娘娘那里吧。”方昀寒乖巧懂事的说着。
太子想到自己还需慕家支持,便同意了。
······
方昀寒回到翊院,已经深夜了。
只是眼前的人,让她陌生又熟悉。
“明末!”
方昀寒唤道。
这么久了?他去了哪儿?!
方昀寒很想问他,可张了张口,却又什么都没说。
她算什么?
她又有什么资格质问他?
那些话被她压了下去。
明末脸上尽是疲惫之意,可当他听到她唤他时,似乎所有的风尘仆仆消失殆尽。
忽的想起那几个字。
人间值得。
明末将她抱在怀里,方昀寒的动作微顿,还是双手环住了他的后背。
两人默契的没有说话。
门外出现了一个人影,他悄然进来。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凌白声音多了几分冷。
方昀寒慌忙将明末推开。
“阿哥,这是明末。我的·····朋友。”
凌白淡淡的瞟了一眼明末。
“你的···朋友···吗?”没我好看。
他在心里偷偷地说道。
方昀寒也觉得好生尴尬,向明末说道。“天色已晚,你先离开吧。”
打发走了明末后,方昀寒坐在椅子上打了个哈欠。
“阿哥,你有什么事?”
“你还有我这个阿哥吗?”凌白瞪了方昀寒一眼。
“怎么了?一个朋友而已。”
“你可知若是你对他动情,会毁了你的江山的!这么关键的时期,你怎么能!哎。”
方昀寒噗嗤一声就笑了。
只是那笑容的背后,是她才能明白的心酸。
“阿哥,我怎么可能会对他动心呢?阿哥不用担心了。”
凌白的脸色这才微微好转。
“你自己分清主次!若是毁了前程大业,阿哥也救不了你!”凌白匆匆离开。
方昀寒忽然就没有觉得那么困倦了,她只身一人站在窗前。
夜晚的风夹杂着她的忧伤,吹散了她心中的温柔。
若是,一切都没有发生。
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