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士大人,我父亲还没消息么?”路上,库克坐立难安,爵士催的太急,一大早点好人马动身。
除了爵士带的五十人外,剩下还有三十个猎人小伙和一百位普通村民。村民虽然大多是去看热闹,但爵士并未阻拦。
“放心,我的人今天就会带着消息回村庄,等我们顺利从树妖之森回来,你就能看到你父亲了。”艾文耐心安抚,在攻占树妖之森前,库克是个重要棋子,爵士不介意多花费些时间。
“谢谢爵士。”库克勉强答应。
村庄到苦树林距离并不太远,不单村民,原商队的人也有不少认识,所以整体路程很顺。几十个战士一路上说说笑笑,全然不曾紧张。
反而是村民这边,出发时接近一百五十个村民,走到一半就陆陆续续后悔返回去三分之一,剩下一百人也鸦雀无声,神色纠结。
爵士并不意外,这只是些愚昧无知的下等人,习惯了做墙头草,恐惧未知,害怕强权,崇拜财富,并且没有独立判断能力。
他们最合适的位置是劳力,无需思考,只要不停忙碌,创造财富。这一点,艾文作为贵族,早就看透。在他看来,也只有那些还青涩的年轻人悟不明白。
到树妖之森没有路,几辆马车不便行动,爵士骑乘了一匹不大的矮脚马。其他人则背着行李,跟随步行。
牧师和安德烈一左一右走在爵士两侧,时不时交谈。他们路上已经争论过几次,矛盾点就在树妖传说中的巨兽上。牧师认为不过是被人驯化的虎狼一类猛兽,借助当地传说自我包装。而安德烈则坚持认为是一种速度极快的庞大怪兽。
两人一路针锋相对,讨论不断,要不是牧师说话极有技巧,两人早就吵得不可开交。爵士内心是更相信牧师的,他对怪兽之类传说并不当回事。
等到了水洼处,部分村民磨磨蹭蹭不肯前行,爵士只能让自己人在前开路。这里已经靠近雾林,能偶尔看到口衔苦果的动物身影,这让爵士振奋不已。在奔宁浪费的时间已经够多了,他急于见到成果。
等库克等村民带着爵士靠近雾林边,第一个难题出现了。横亘山林的雾林,长久一直维持在一个位置,从不增减,这时却仿佛凭空增加了一倍。
原本记录的位置和曾来过的村民傻了眼,又有一部分村民开始畏惧不前。不少人频频望向爵士带领的队伍和库克,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虽然说得好听,但他们更希望由爵士打前战。
“库克,怎么回事?”强忍着不耐,爵士在一旁问道。爵士此刻站在雾林和山林边界,因为威尔逊的叙述,加上进行的少量测试,他已经多少明白些迷雾的特性。牧师腰上绑着绳子,两个侍卫紧紧跟随,在一旁测试。
这种迷雾太过诡异,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伸出三只手指在身前虚点,牧师口中呢喃几句,再一次深入。爵士并不在意身边人的行为,他只要结果。但目前这帮村民在雾林边磨磨蹭蹭了有一小时,丁点进展都没看到。
“抱歉,贵族大人。这里,似乎和之前看过的...不太一样...”库克也拿着张破旧皮纸前进几次,此刻的雾林,和他印象中完全对不上。面对能见度低,声音无法传递的雾林,没有正确指引,村民们根本不敢进去。一些大胆的村民刚进去就失去踪迹,身后几个大汉怎么呼喊都没起作用。
“你不是说有办法么?库克,我是相信你的,不要让我失望!”艾文爵士语气严厉,他现在觉得自己对村民那一丁点期望也消耗殆尽。
“好的,爵士!”库克立马大声保证,擦掉额头上的汗,库克带着几个猎人小伙就往村民中走去。
“我们的猎犬呢!?还有给我多找些散落的动物粪便或毛发来!”库克大声呼喊,安排村民四处寻找。爵士的不满言于溢表,他必须快速挽回爵士对他的信心。这是他腾飞的开端,不容有失。
波比等几个猎人则对视一眼,内心有些不安。库克从最早还能勉强和爵士平等对话,到现在越来越卑躬屈膝。让他们隐约觉得这个兄弟似乎选错了路。
最早和库克一起面见爵士的克里斯兄弟则看的更明白。贵族虽然说话礼貌,但明显看不上库克,从第一次进到村庄开始,库克的表现就一次比一次让贵族失望。到现在,爵士已经在像对待仆人一样命令库克。
村庄的猎犬不多,都是猎人队的小伙驯养,看家护院勉强足够。但最终寻物还差了不少,只有老库克和个别几个老猎人养的猎犬勉强合格。这时村民和猎人熟悉当地环境的优势体现出来,不过几次探寻,便确认了几只不同种类深居雾林另一侧的动物踪迹。
猎犬在村民带来的毛发粪便上嗅过后,很快奔跑起来。
“爵士大人,猎犬跑动起来了,您看要一起跟随么?”刚有一点进展库克就忍不住跑去邀功,安德烈忍不住在一旁鄙夷嘲笑,嘲笑声毫不掩饰,让库克面红耳赤。
他觉得这粗鄙村夫太过可笑,别说只是猎犬动起来,就算有人顺利穿过雾林了,爵士也不可能亲自深入险境。
“安德烈,安排十个人跟他一起。”爵士正眼都没看库克一眼,反而对安德烈吩咐道。
“谢谢爵士!我们穿过去后再回来请您动身。”库克赶紧大声道谢。
这副奴才模样让不少年轻人看不过眼,但都没出声。
随着安德烈带着十个战士整装好,加文牧师也从一旁过来,主动请缨要一起进入。看牧师兴趣盎然,爵士没有反对,只是让安德烈再多加两个人,取五把打火枪随行保护牧师。
“谢谢爵士。”牧师礼貌道谢。
“注意安全,加文你的安危很重要。”爵士在一旁关心道,牧师的安危关乎和新教间关系,他要上心不少。“安德烈,注意保护好加文牧师。”
“是,爵士!”安德烈回答的郑重很多,雾气总会让他想到唐牧脱困的情景。
不再耽误,近五十个村民,加上牧师十四个爵士的人一起上路。进入前,库克亲自带着猎犬和安德烈等人一起,其他村民自行组合一起进入。每一小队人,身上都用长绳绑在腰间互相连接。
众人鱼贯进入厚重如墙的迷雾中。
这一次进入,以猎犬为中心,几人间间距很近,谈话并无问题,雾林内声音要超过30米才会无法传递,对这种小队深入起不到作用。
加文一边前行一边一旁不断询问库克关于树妖传说的种种,包括一切小道消息和雾林的记载,时不时还会稍微远离队伍做一些实验。
“加文牧师,请跟紧我!”安德烈看不下去,在一旁频频提醒。
在这个队伍,牧师和安德烈不对眼,安德烈对库克不对眼,让整个队伍氛围诡异。士兵们都不敢说话,生怕惹来安德烈呵斥。
随着众人不断深入,最为警惕的安德烈开始注意到猎犬的异常。原本按照一个方向前行的猎犬经常会中途变向,浑身毛发扬起,仿佛在忌惮什么。
想起那天浓重雾气中的吼声与庞大黑影,安德烈立刻要求队伍紧密队形,手持打火枪的士兵提前拧好链条。作为追踪专家的安德烈副手伯尼之前死亡,再加上库克年轻,在场几人没人明白猎犬异常代表着什么。
再前行一段,眼尖的安德烈首先看到,旁边另一队村民也牵着猎犬靠近,紧接着库克等人也发现。
“波比?”等到人更近些,看到面孔的库克疑惑道。“你们不是选的野鹿毛发么?怎么和我们碰一起?”
猎犬一共六只,每两只选一种不同的动物气味追踪。波比等人是鹿,库克选的野猪,还有一个巢穴位置可能不在雾林里面的野狼则是两队普通村民去找。
“库克,我们跟着猎犬来的,猎犬的状态好像有些不对。”波比回复,一路上这个年轻人都有些心不在焉。其实他已经不想配合爵士做事,但下意识想看到事情结果。
“我们也是,猎犬就像在害怕什么...”说到一半,库克和波比顿时面面相觑。
“不,不会是...来了吧。”心虚的波比首先忍不住发抖,声音小了不止一个调子,就像生怕被谁听到。
“别担心,我们,我们只是来找树妖商量,她肯定不会伤害我们吧...”库克缩了下脖子,左右看了看。虽然最后大家都说得好听,是来找树妖友好商量。但本质是为了钱财的众人,每人心底都忍不住发虚。
安德烈和加文一旁听到对话,加文立刻反应过来,兴趣盎然。而安德烈则面色凝重,让手持打火枪的士兵围在加文牧师身边。紧接着安德烈取出两块软木,堵住耳朵,再拿起枪,熟练地端起,警惕瞄向四周。不知为何,他心底有些难言的不祥预感。
就在这时,安德烈仿佛听到一声遗憾的叹息,很快惊人的兽吼从一侧传来。
“动手吧,Chimera。”唐牧遗憾的声音传来,随着Chimera扬起利爪,一排歪扭的箭雨向安德烈等人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