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袁云天一声厉喝。
勾良养收住宝剑,向山坡上望去。
袁云天向山下跑来。
卜鲁象拖着右腿,吃力地跟在后边。
卜鲁象喘着粗气埋怨,“我的小兄弟,你能不能忍住啊?”
袁云天说,“老哥哥,有人凌辱女人,欺负小孩,亏你能忍?”
卜鲁象说,“看你咋说话?我不是为你好吗?”
袁云天说,“真为我好,就该把那坏蛋给收拾了!”
卜鲁象说,“你以为老哥哥是神仙,傻兄弟,老哥哥是个瘸子,能管得了闲事吗?”
袁云天说,“管不了和不管是可不一样!你管了,可没本事打赢人家,你还算是个侠士,你不管,就是麻木不仁!”
卜鲁相嘟哝着,“老哥哥可不是个庸人咋的?都快跟不上你了!”
袁云天加快脚步,卜鲁相有些跟不上,走得嘘嘘带喘,一不留神,从山坡上滚了下来。
袁云天说,“老哥哥,你这不走得挺快吗?”
卜鲁象生气道,“我这是走的?老哥哥左腿也摔瘸了,以后你背着我吧?”
眨眼间,袁云天站在勾良养面前。
袁云天伸出大拇哥说,“这位公子,你是这个!”
勾良养问,“啥意思?”
袁云天说,“欺负女人,刺伤不会功夫的小哥哥,可真有你的!”
勾良养打量着袁云天,细细琢磨袁云天的冷言冷语。
袁云天的气势让他害怕,他怕得罪了贵人,自己吃罪不起。
勾良养气焰稍减,“嗷?这位公子,看来器宇不凡,应该和我同路,这兄妹是我家两个奴隶,身贱如狗,公子可不能为他们伤了我们之间的和气!”
袁云天说,“可我怎么觉得你说话强横,比他们还贱呢?”
勾良养又被袁云天的话震住了,他心想,“这公子竟然把我看得比葛淑兄妹两个奴隶还贱,看他器宇轩昂,难道大有来头?”
勾良养陪笑着问,“公子高姓大名?”
袁云天愤怒稍减,语气缓和了些,“这位公子,你还是放过他们吧?”
勾良养听袁云天口气卑微下来,他转念一想,“呸,谁信你的鬼话,我们就是高贵,这些奴隶就是卑贱,天经地义!”
他说,“你可能不知道,这是我家两个贱奴,他们的生死全在我一念之间,我想杀他们就像杀死猪狗一般,公子可不能管我的家事啊?”
袁云天又被激怒说,“你杀他们就像杀猪狗?别人杀你像不像杀猪狗呢?”
勾良养也被激怒了,“难道以为我怕你不成?”
袁云天怒道,“我就是想让你怕我!”
远处又传来一声唿哨。
勾良养急躁起来,心想,“先不管这小孩来历,打发了葛汉这贱奴再说!”
想到这,勾良养一晃身,就想窜到袁云天身后,袭击葛汉。
袁云天身形晃动,挡住勾良养。
勾良养有些生气说,“本公子看你像个人物,给足了你面子,可不是怕你,再管本公子闲事,别怪本公子手下无情,那可全是你自己找的!”
袁云天怒道,“好啊!那你来吧!”
袁云天不退步,这让勾良养很是恼火,“给脸不要脸!”
话音未落,勾良养挺剑刺来。
袁云天连忙闪身躲开。
勾良养弄不清袁云天的来历,也不敢全力出剑。
勾良养和袁云天虚打几招,渐渐兴起,陡然一剑向袁云天胸前刺来,招法快捷之极。
这让袁云天始料不及,勉强躲过了这一剑,勾良养料要是再补上一剑,估计袁云天绝难躲闪。
袁云天就地抄起一刻石子,顺势打向勾良养,勾良养用剑格开,石子打在剑身上,火星四射。
勾良养顿时兴起,他忘记了忌惮,就要全力攻击袁云天。
卜鲁象连忙拖动右腿,生气地喊,“小兄弟退后你退后,还是让你老哥哥先死吧!”
袁云天一退身,“好吧!杀鸡焉用宰牛刀!”
卜鲁相说,“那还是你来吧?”
勾良养大怒,“你们两个一起来!”
卜鲁相说,“这位公子,你把我们俩一起杀了?你杀死我老瘸子不算啥,可我小兄弟还比你小,连个姑娘也没碰过,死了那太可惜了!”
勾良养刷一个剑花,“来吧!”
卜鲁象对袁云天说,“小兄弟,你看这公子耍得剑花,老哥哥一生也没见过,都是你非管闲事,拖着我一起送死!要是老哥哥死在这位公子剑下,你可别忘记清明节,给老哥哥烧点纸钱啊!”
卜鲁象语调有些悲哀,颇有几丝害怕的意味。
勾良养嗤笑骂道,“嗤!要是怕成这样子,就赶快滚吧!”
卜鲁象脚下一个趔趄,拖着右腿向勾良养撞来说,“老叫花这就滚,你也积点德,别伤害他们了!”
勾良养连忙闪身,他可不愿接近卜鲁相,沾上一身臭气。
可卜鲁相冲过去的时候,还是把脚下一个驴粪蛋用脚尖带起,迎风散开,撒了勾良养一身。
勾良养大怒,一剑击向卜鲁象。
卜鲁象向后一个趔趄,剑尖从卜鲁象鼻头划过,卜鲁象后退的时候,手中拐杖戳中勾良养锦衣,只听“嗤”的一声,勾良养锦衣被拐杖戳中一个窟窿。
袁云天心理暗叫道,“老哥哥小心!”
卜鲁象身子一个趔趄,吃力地站稳身形,故意满脸惊惧的看着勾良养,用言语激怒勾良养,“公子,我不是故意划坏你衣服的,你衣服贵重,老叫花想赔也赔不起!”
勾良养低头看看自己的锦衣,不由一阵恼怒,“老东西,看我把你衣服扒光!”
说完,勾良养一晃身,倏然出剑。
卜鲁象拖着腿急闪,剑尖从卜鲁象衣服边拂过。
卜鲁象拖着后腿站稳身形,“哎!公子手下留情!”
勾良养并不答话,见一击不中,连忙变换招式,倏然递出一剑。
卜鲁象身形似乎站不稳,眼看这一剑就要击中卜鲁象,卜鲁象一个趔趄,剑尖走空。
谁料想勾良养这一招虚实结合,卜鲁象躲开这一招,一翻腕抽剑向卜鲁相身上划来。
卜鲁象突然一个趔趄,扬起拐杖,眼看勾良养的剑就要划到卜鲁象,可卜鲁象的拐也一定会点中勾良养的要穴。
勾良养只好抽身撤出,惊出一身冷汗骂道,“你这老东西,竟然用和本公子同归于尽的招法,本公子何等尊贵,能和你这老瘸子对命?”
卜鲁象也心下一惊,“看来这少年无赖,功夫了得,刚才不是用两败俱伤的手法,险些着了这家伙的道!”
可他嘴上却说,“这位公子,老叫花不是故意,你还是放过我们吧?”
卜鲁相说着,腿下一瘸,又要向勾良养撞来。
勾良养怕着了道,连忙撤身。
他怒气渐增,身形晃动,对卜鲁象发起攻击。
卜鲁象身形不如勾良养敏捷灵活,可他似乎总能料想勾良养的招数路数一样,能够化险为夷。
突然,“嗤”地一声,勾良养的宝剑挑中卜鲁象的破衣裳,可勾良养的锦衣又被卜鲁象的拐杖戳破一洞。
勾良养看看自己的锦衣,已经有了两个洞。
勾良养骂道,“老瘸子,今天本公子非宰了你不可!”
卜鲁象也看看自己的破衣裳说,“得,这破衣裳不值钱,比不上公子的衣裳值钱,公子更饶不了我了,该咋陪公子啊?”
勾良养大怒,心生杀机,他要使用绝招击杀卜鲁象。
在和卜鲁象错身的时候,两人彼此前冲几步,突然,勾良养转身一个鱼跃,一眨眼的功夫,剑尖直指卜鲁象的后心。
卜鲁象身形急向前跌,可还是慢了一步,剑尖点中卜鲁象,卜鲁象大叫一声,前冲几步,拖着右腿缓慢站稳身形,大口喘着粗气。
幸好卜鲁象一个趔趄的时候,拐杖正好摆向后心,把勾良养的宝剑搪了一下,就算这样,卜鲁象还是站在那里直喘气。
勾良养不知卜鲁象是侥幸还是确有功夫,怒骂道,“你这老家伙怎么总是这样幸运!”
勾良养定定神,又要对卜鲁象实施攻击。
袁云天看呆了,他惊得不敢出声,他生怕自己出声会惊扰到卜鲁象,他也怕自己上手帮忙,更让卜鲁象分心,上去徒然给卜鲁象增添麻烦。
眼看着勾良养就要恶狠狠地对卜鲁象痛下杀手。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喝叫,“住手!”
王发坦从远处大步走了过来,他已经观察这场打斗好久了,他被这场精彩的打斗看呆了,可大家惊异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为啥喝止这场打斗。
只听王发坦说,“勾贤弟,大家和气为好,何不见好就止,免得伤了和气?”
勾良养收住剑招,怒气稍微平息,看王发坦脸色怪异,连忙听王发坦说下去。
王发坦对卜鲁象说,“老人家,请问尊姓大名,不打不相识,大家交个朋友?”
卜鲁象大口喘着气说,“我老叫花贫贱,生来爹娘死的早,还不知道自己叫啥名,你叫我吴名好了!”
王发坦又指指袁云天问,“这位小兄弟尊姓大名?”
袁云天看看卜鲁象,欲言又止。
卜鲁象说,“他啊,不过是我捡到的一个孤儿,你叫他吴姓好了!”
王发坦沉思着说,“吴名吴姓!好!”
王发坦看着勾良养说,“勾贤弟,你看这样好不好,葛淑既然怀上你的骨肉,你也是害怕你的家族不能容他,是也不是?”
勾良养说,“怎么好人坏人全是你当?刚才还叫我一不做二不休------”
王发坦愣了一会说,“哎呀!良养贤弟,你想哪里去了,完全误会了哥哥的意思,哥哥是让你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就娶了葛舒,难道叔父和婶母还会杀了你不成?”
勾良养悻悻地问,“你是这么个一不做二不休啊?”
王发坦说,“良养贤弟,你只不过害怕叔父和婶母执行家法,这样吧,你把葛淑卖给我,我替你养着她们母子,毕竟她怀有你的骨肉!再说我也看得出葛淑姑娘对你也一片深情,这么痴情于你的姑娘,贤弟你是何等的福分?想来你也不会是真心不要自己的孩子吧?”
勾良养看看葛舒,葛舒的温柔善良确实也让他留恋,他心想有王发坦帮忙,事情就好办多了,纳葛淑为低级小妾不就得了,他连忙拱手说,“那就有劳发坛兄了!”
王发坦这才高兴地点点头说,“哎,这才对,这才叫贤弟明智,息事宁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贤弟还能留得葛舒这样痴情美貌的妻子和未来的爱子,何乐而不为?”
勾良养连连点头。
王发坦又走到葛汉身边,“葛兄弟,你看这样咋样?勾兄将来接掌了家业,一定会明媒正娶你的姐姐,为着你的姐姐和未来的外甥,你就息事宁人了吧?”
葛汉恨恨地瞅瞅勾良养,没有说话。
勾良养连忙过来安慰葛淑,“王兄说得我心服口服,葛舒,你就原谅了我吧?”
葛淑经不起勾良养好话,勾良养一用好话哄她,她就会把勾良养的坏忘记,只想起勾良养的好,更不用说看到勾良养的眼泪了。
葛舒说,“你有你的难处,谁让我是个贱奴呢?”
勾良养以为葛淑还生气,连忙跪在地上指天发誓说,“我勾良养对天发誓,将来接管家业以后,一定娶葛淑到家!”
葛舒没想到勾良养会发誓,惊得张大着嘴巴。
勾良养以为葛淑还不原谅自己,连忙用手抽着自己嘴巴。
葛淑着急地嘴直动说,“相公,你可别这样,我原谅你了!”
王发坦笑着说,“总算化解一场恩怨,吴名吴姓两位老兄老弟,可否赏个脸,到我家中盘桓几日?”
卜鲁相说,“我老叫花邋里邋遢,怕弄脏了你们家,只是我放心不下这可怜的姑娘,那就到你家逗留几日吧?”
王发坦连连点头,“如此甚好!”
王发坦大声笑起来,“好好好,如此就请老哥哥到我家一叙!”
路上,袁云天问卜鲁相,“老哥哥,你是要我看勾公子的剑招,才有意和他斗的那么吃力是吗?”
卜鲁相只管自己拖着右腿吃力地走着。
葛舒痴情地看着勾良养,充满了对幸福生活的憧憬。
葛汉把姐姐的神情看在眼里,他心里骂道,“看我姐姐对你多好!勾良养啊勾良养,也不知你以后会怎样对待我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