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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海浪(5)

“那蠢汉做起祈祷来,”奈维尔说,“就害得我挺不自在。当那亮闪闪的十字架在他胸衣上一起一伏的时候,他那干巴巴缺乏想象力的话就仿佛铺路石那样冰冷地砸在我头上。富于权威性的话常常被那些说它们的人糟蹋了。我要嘲笑揶揄这种可悲的宗教,嘲笑那些面如死灰、满身残伤、被悲痛压倒而浑身战栗的人沿着一条在无花果树荫下的灰白色道路上走着,路旁尘土中倒卧着许多孩子——赤身露体的孩子;而装满葡萄酒的羊皮酒囊一个个挂在小酒店的门上。复活节时我曾跟父亲一起旅行到过罗马;满街上都摇摇晃晃地挂着基督圣母的哆哆嗦嗦的形象;还有那种装在一只玻璃盒子里的基督的可怕形象在街上抬过。

“现在我要侧过身去装作要搔搔腿。这样我就可以瞧见波西弗了。他坐在那儿,笔直地坐在那些小家伙中间。他透过他那笔直的鼻梁有点吃力地呼吸着。他那双古怪的毫无表情的蓝眼睛带着异教徒的漠不关心神气,呆瞪着对面的柱子。他倒可以当一个出色的教堂执事哩。他真该有一根桦树枝条,好去责打犯了错的小孩子。他就像那些黄铜祭器上刻的拉丁文句子那样。他什么也没看;他什么也没听。他远离我们所有的人,独自待在一个异教的天地里。可是瞧,——他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脖子背后。人们常为了这种手势而身不由己地终生爱上了一个人。道尔顿、琼斯、埃德加和贝特曼也像这样用手拍拍脖子背后。不过他们并没获得什么成功。”

“最后,”伯纳德说,“那唠唠叨叨终于停止。讲道结束了。他总算把门口那些白蝴蝶的飞舞都讲得无影无踪,化成了齑粉。他那难听而粗糙的声音就像个没刮干净的下巴。现在他像个喝醉了的水手似的蹒蹒跚跚回到了他的座位上。这种举止是所有那些老师们竭力想要模仿的;可是由于身体孱弱,由于穿着灰长裤显得邋邋遢遢,他们只不过把自己弄得滑稽可笑。我并不轻视他们。他们的古怪样子在我眼里只觉得可怜。我把这事以及别的许多事记在我的笔记本上,是为了供将来参考。等我长大时,我要经常带着一个笔记本——一个有许多页的厚本子,有条不紊地按字母编排。我要把我的警句一一记进去。在‘H’栏下要记上‘蝴蝶的齑粉’。要是在我的小说中我要描写阳光照在窗台上,我会去查查‘H’栏,就会找到蝴蝶的齑粉这句话。这很有用。树木‘用绿色的指头挡着窗户’。这也很有用。不过可惜!我很快就被分散了注意力,——被一缕像扭长了的糖果似的头发,被西利亚那本有象牙封面的祈祷书。路易能眼睛也不眨,整小时整小时地静观着大自然。我却做不到,除非去跟它交谈。‘我那不曾被船桨搅动的心灵之湖,平静地起伏波动,不久就沉入了酣睡。’这一句挺有用。”

“现在我们出了这冷清清的庙宇,来到黄沙的操场上。”路易说,“因为今儿是个半放假的日子(公爵的寿诞),所以他们玩着板球,我们就在长长的草地上玩儿。要是我能成为‘他们’之一,我也宁愿玩那个;我要套上我的护胸,大踏步跨上操场,走在击球手的最前面。现在你瞧,每个人都跟在波西弗后面。他粗大个儿,笨重地走下操场,穿过长长的草地,向耸立着那些大榆树的地方走去。他那威风凛凛的派头是一个中世纪司令官的派头。在他走过的草地上仿佛留下了一道闪光的脚印。他漠然望着我们这些追随着他的人、他的忠仆们,去像羔羊似的让人屠杀,因为不用说,他是准会去从事某一项玩命的冒险事业,最后死在战场上的。我的心肠变硬了起来;它好像一把双面锉刀似的从两方面刺痛着我:一方面,我爱慕他的威风派头;另一方面,我又鄙视他那粗里粗气的腔调,——我实在比他强得多,而且我是不服气的。”

“好吧,”奈维尔说,“现在让伯纳德来开始吧。让他来唠唠叨叨说下去,给我们讲各种各样故事,而我们懒懒散散躺着休息。让他来描述我们大家的所见所闻,使它们能变得有连贯性。伯纳德说世上老是会有故事的。我就是个故事。路易也是个故事。有关于那个着皮靴的孩子的故事,那个独眼龙男人的故事,那个卖海螺女人的故事。让他唠唠叨叨讲他的故事,我只管仰天躺着,透过抖动的草儿瞧着那些戴护胸的击球手直僵僵走路的样子。整个世界仿佛都在浮动、卷曲,——地上是那些树木,天上是那些云彩。我透过树梢,仰望天空。那上面仿佛在进行着竞赛。在柔和的白云之间,我隐约听到‘跑呀’的喊声,我听到‘这是怎么啦’的喊声。当云被风吹散时,它们就失掉了那一团洁白。要是那种蔚蓝色能永远存在该多好;要是那个空洞能永久存在该多好;要是这一刻能永远存在下去该多好……

“可是伯纳德仍旧在不停地讲着。比喻、想象就像泡泡似的冒了出来。‘像一头骆驼’,……‘一只秃头鹰’。骆驼是秃头鹰;秃头鹰也就是骆驼;因为伯纳德是个没准头的家伙,吊儿郎当,但却讨人喜欢。是的,因为当他一讲起来,一打起那些可笑的比方来,我就会感到一阵轻松。你也会变得轻飘飘起来,仿佛你就是那些泡泡似的;你会变得无拘无束起来;我会感到,我终于摆脱了。就连那些圆滚滚的胖小子(道尔顿、拉本特和贝克)也会感染这种无拘无束。他们觉得这比打板球还好玩。这类话一冒出来他们就会马上抓住。他们让毛茸茸的小草刺痒他们的鼻子。可后来我们大家都觉察到了波西弗正庞然大物似的躺在我们中间。他怪里怪气地大笑了一声,似乎是赞许我们的嬉笑。但随即他就摇摇摆摆地在长长的草地上走过去了。我觉得他嘴里正在嚼着一根草茎。他感到厌烦;我也感到厌烦。伯纳德马上发现我们已经厌烦了。我觉察到他的话里有种拼命卖力以致有点过了分的味道,好像竭力在说:‘你们瞧!’可是波西弗回答说:‘不。’因为他总是会首先看出别人的虚假来;而且又粗鲁到极点。一句话说到半截怯生生地微弱下去了。是的,终于出现了那种可怕的时刻:伯纳德泄了气,说的话一点连贯性也没有了,他颓丧地勉强又支吾了几句就沉默了,张着口仿佛要哭出来的样子。这样说来,在生活的种种苦难和破灭中还包括这样一种情况——我们的朋友们甚至都不能把他们的故事说完。”

“现在让我来试试,”路易说,“在我们起身离开之前,在我们去喝茶之前,尽力用眼前这个时刻来作一次最大的努力。这总行得通吧。我们各自分手;有的人去喝茶;有的人去打鱼;我去把我的作文交给巴克先生。这总该行得通的。经过一场不和,经过彼此憎恨(我鄙视卖弄想象——我也满心憎恶波西弗的气焰),我被搅乱的心情凭着某种突然的省悟重又安定下来了。我要让这些树木、这些云彩作证,证明我完全心平气和了。我,路易,我,这个将要在这个世界上活过未来七十年的人,生来就是身心健全的,超越憎恨,超越不和。这儿,在这块草地上,我们曾为某种巨大的内在强制力所驱使而围坐在一起。树会摇动,云彩会飘走。到时候这种个人独白也该由大家来分担。我们不应该总是像敲锣似的老是只发出一个声音,每回只报一件大事。孩子们,咱们以往的生活就一直像敲锣似的;大喊大叫和夸口吹牛;啼啼哭哭和灰心丧气;在花园里揍彼此的后脖颈。

“现在这些草儿和树木,这使得蓝天被吹开一个空穴后又重新复原、吹动树叶后又重新归于安定的飘忽微风,还有我们在这儿抱膝围坐而成的一圈,都在提醒着另外某一种不同的、更好的、能永远体现理性的生活秩序。这我是在一刹那之间忽然领悟,而且试图今晚把它表达为言语、融铸成一个钢环的,尽管波西弗在一群小喽罗俯首帖耳追随之下莽莽撞撞地走了开去时,把这件事破坏了。不过我倒正需要波西弗;因为正是他启发了这番诗意。”

“已经多少年,多少月了,”苏珊说,“不管在丧气的冬天,或是在寒冷的春天,我都不断在跑上这座楼梯。现在已是盛夏了。我们上楼去换件白上衣好去打网球,——有珍妮和我,还有罗达随后也去。我上楼时数着每一级楼梯,把每一步都当一件好歹已经完结了的事情来数。每天晚上我也同样从日历上撕下已经过去的一天,然后紧紧地把它揉成一团。每当蓓蒂和克拉拉跪在那儿做祷告的时候,我就怀着报复的心情这样做。我不做祷告。我向这一天进行报复。我在象征它的东西上面泄愤。现在你已经死了,我说,上课的一天,可恨的一天。它们延续了六月份这整整一个月,——今天是二十五号,晴朗而井井有条的一天,打铃,上课,按照命令去洗澡,换衣,做功课,吃饭。我们听从中国回来的传教士讲话。我们被带去参观陈列馆,看名画。

“在家里,牧草正在草原上起伏波动。我父亲正靠在栅栏上抽着烟。屋子里每当夏日的清风吹过空寂无人的过道时,房门一扇接一扇地砰然开阖。说不定某一幅老画正在墙壁上晃动。一片花瓣正从瓶里的玫瑰上落下。大车在灌木树篱上撒落一束束干草。每当我经过楼梯转角的镜子,珍妮走在前面,罗达慢吞吞跟在后面的时候,我都像是看见了这一切,我老像是看见了似的。珍妮老在跳舞。珍妮老是在大厅里、在那难看的花砖地上跳着舞;她还在操场上翻筋斗;她常不顾禁令摘朵花来插在耳朵背后,引得柏里小姐乌黑的眼里满是赞慕之情,是对珍妮,不是对我。柏里小姐挺爱珍妮;我也可能喜爱过她,可是现在不爱了,只爱我父亲,还有我用笼子关着留在家里让小男仆照管的鸽子和松鼠。”

“我讨厌楼梯转角上那面小镜子。”珍妮说,“它只能照出我们的头,让我们的脑袋跟身子分了家。再说我的嘴也太阔,而两只眼睛又靠得太近;我笑起来牙床露出得太多。苏珊的脑袋跟它那恶狠狠的神气,还有那双草绿色的眼睛,——据伯纳德说诗人喜欢它们,因为它们能对付密密的白线针脚,——把我完全比下去了;就连罗达那张痴呆呆的脸也显得完美,就跟她常放在盆里漂的白花瓣似的。所以我上楼总是急忙跑过她们,跑到下一个楼梯拐角上,那儿挂着面长镜子,我可以照见自己的全身。现在我能连头带身体看到我的整体了;因为就是穿着这件斜纹布罩衣,它们也是连头带身体成为一个整体的。瞧,当我摆一摆头的时候,我细细的身体就从上到下全摆动起来;就连我瘦瘦的腿也在摆动,就像风中的花茎似的。我在苏珊的死板面孔和罗达的痴呆相中间摆动着;我像地缝中燃烧的火焰那么跳动着;我在晃动,我在跳舞;我从来没有停止过晃动和跳舞。我晃动着,就像那片像个小孩在灌木树篱上晃动、曾经吓了我一跳的树叶那样。我舞蹈着,跳出那些围着黄色护壁板、斑斑驳驳、杂乱无主的墙壁,就像炉火光跳跃着越过茶炊一样。我甚至在女人们冷漠的眼睛里也发现了兴奋的目光。当我读书时,课本黑暗的边缘上跳跃着一道紫色的光圈。但我却没法理解那有各种变化的每一个单字。我没法理解那从古到今的种种思想。我不会像苏珊那样失魂落魄地呆站着,含着眼泪想家;或者像罗达那样胡乱地躺在羊齿草丛里,把我粉红色的布衣染脏,幻想着海底茂盛的花草,鱼儿缓缓地游过礁石。我从不幻想。

“现在让我们快一些吧。现在让我首先脱下这些粗陋的衣服吧。这儿是我洁白的袜子。这儿是我的新鞋。我在头发上系上一条白缎带,这样当我跳过院子时,它就会一下飘了起来,但又仍旧整整齐齐地系牢在我的脖子底下。一根头发也不能吹乱。”

“那是我的面孔,”罗达说,“在镜子里,苏珊的肩膀背后——那就是我的面孔。不过我要缩在她的身后,好把它藏起来,因为我没在这儿。我没有面孔。别的人都有面孔;苏珊和珍妮有面孔;她们是在这儿。她们的世界是真正的世界。她们身上的负担是很重的。她们说是就是是,说不就是不;而我却老在闪避、改口,但总是一下子就被看穿。她们碰上女仆时,她望着她们,并不笑。可是她却老朝我笑。别人对她们说话,她们知道该说些什么。她们真正在笑;她们真正在生气;而我却一定要先望一望,等别人做了以后再照着别人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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