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深信今年的生日大概是最简陋的一次了,他也不抱怨,心满意足的吃完桑一禾煮的面,然后对着蛋糕许了愿。
“你刚刚许了什么愿呀?”好奇宝宝凑上前想要得到答案。
桑一禾仰着小脸,上面写满期待,嘴边还噙着笑容,在等周深信说出许的愿望是与她有关的。
周深信敛下眼睛里的哀伤,一拍她的脑门,“说出来就不灵了,所以不能说。”
不知道桑一禾要是知道周深信擅作主张把她下辈子和他的缘分斩断了会不会难过,但周深信也有私心,他下辈子努力做个好人说不定就能碰上桑一禾了呢。
桑一禾吃痛,捂住被拍红的脑门,看了一眼墙上的钟,“不说就不说,哼,你洗碗去。”
指针过了十二点,周深信生日已经过了,他连连求饶,“不不不,好宝宝,是我错了!”
最后求饶无果,周深信把碗给洗了,垃圾也收拾好,回房的时候桑一禾已经睡着了,他轻轻的关上门生怕吵醒她。
被窝被桑一禾暖过热烘烘的,他掀开被子的一角钻进去,似是察觉到冷意,桑一禾缩了缩脖子,自动往周深信那边靠。
周深信顺势搂住桑一禾的身子,压低声音对她说了一句话,“辛苦你了。”
桑一禾睡眠浅,听到他说话的声音,迷迷糊糊睁开眼,说话还带着鼻音,“你弄好啦?”
“嗯,快睡吧。”他揉揉桑一禾的头发,在她额头上亲了一记,“晚安。”
她点点头,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闭上眼睛入眠。
到底是忙了一天桑一禾抵不住困意很快便熟睡过去了,黑暗中周深信那双眼眸紧盯着发亮的手机屏幕,半晌,屏幕快暗下去时,周深信似乎是下定了决心,点开了陆晚秋的聊天框。
“我选桑一禾。”
周深信心里吊起来的石头落地,他偏头看了看桑一禾,眼里慢慢涌现温柔,呢喃细语,“傻瓜,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
周深信帮桑一禾把工作辞了,程清知也没说什么,桑一禾位置上的私人东西派人直接收拾好寄过去,连正常的手续都不用桑一禾走。
收到工资,虽然和剧团里的比不了,但桑一禾还是高兴得跳起来,过后,她嘟着嘴埋怨周深信自作主张,“清知给我开的工资很高的。”
没有工作之后,桑一禾一直是靠自己的积蓄过日子,她花钱的地方虽然不多,但是要一直生活下去还是得有经济来源。
“你老公破产了吗?没钱不懂找我要吗?”周深信不喜欢桑一禾太过独立,这让他感觉,他一点都不被需要。
敏感如桑一禾又怎会不知道他话中之意,只不过不是不懂,是想要去依赖,而那人却没给一星半点的机会。
桑一禾把切好的水果给周深信递过去,有点讨好的意味,“我这不是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吗。”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周深信按下接听键,语音冰冷,“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讲了什么,周深信的脸色变得不好,挂了电话之后,他回房拿了外套要出门。
桑一禾上前拦住,周深信目光闪烁以为她要询问自己,不料桑一禾只是帮他整理好没打好的领带,她说,“早点回家。”
“是陆家出了事,陆伯伯打了电话给我。”周深信想,如果桑一禾不让他去,那他就不去了。
看刚刚周深信着急的程度,桑一禾大概也猜到几分了,没有什么能让周深信慌了神色的,除了陆晚秋。
她伸手展平周深信的衣领,语音温和平缓,“早点回家。”
周深信前脚刚出门,桑一禾后脚就打给了程清知。
“陆家是你做的。”陈述句。
程清知不否认,“等我端了陆家,再叫你出来庆祝。”
“我等着那顿庆功宴。”
这是属于桑一禾和程清知的默契,她相信程清知会成功,而程清知也知道,陆家是桑一禾的讨厌对象,她出手解决,对桑一禾和周深信的感情并不会有影响。
周深信一连几天都加班到深夜,看来是很棘手,陆家的资金链断了,银行不肯贷款,周氏如果要拨款给陆氏,将会是一笔巨款,先不说董事会会不会同意,周老爷子肯定会极力反对。
他打了电话给唐沭,唐沭以自家弟弟在程氏为由拒绝了周深信,再看戚星瑶,戚星瑶的理由更离谱,他说喜欢程清知,帮不了这个忙。
摆明了就是眼睁睁看程氏吞陆氏。
周深信派人联系陆晚秋,却怎么也联系不上,估计是程清知的手伸的长。
晚上下了班回家,桑一禾还没睡,她每天都会等到周深信下班回来,把晚上的饭菜再给周深信热一热。
“累坏了吧。”
周深信揉揉眉心,满是疲惫,他“嗯”了一声,这几天周氏陆氏两头跑,回到家已经筋疲力尽。
“很难处理吗?”桑一禾问了一句。
“程清知势头很足,看样子拿下陆氏,是势在必行。”周深信知道程清知会和桑一禾讲,他也不多作解释,只是草草带过几句。
桑一禾把饭菜端上来,神色平静,似乎听见周深信说的是今天天气很好那样稀疏平常,“嗯,快来吃饭吧。”
也是,桑一禾从来不关心商场上的事情。
周深信打起精神,他坐下凑近闻了闻,竖起大拇指,“你手艺越来越好了,色香味俱全。”
桑一禾不吃这一套,“少贫,快吃,吃完洗澡睡觉。”
饭菜飘着热气,宛如一股热流缓缓流入周深信心里,这段时间他加班,桑一禾怕他饿着,晚上都会等他回来,好几次回到桑一禾都已经睡着了,听见关门声,她又爬起来去厨房热菜。
周深信忽然不知道自己还要不要帮陆氏,说好和陆晚秋断了联系,可是眼下帮着陆氏,却也是因为陆晚秋的关系。
看出周深信的犹豫,桑一禾拍拍他的头,像摸小狗那样,“我不希望你后悔。”
如果没帮陆氏,那周深信会后悔吧。
“你不是讨厌陆晚秋吗?”
桑一禾笑道:“我讨厌她,但这和你帮陆氏,不冲突。”有后半句桑一禾没说出口,毕竟我们也没有好到你可以为了我放弃陆氏。
桑一禾的回答很坦荡,坦荡到周深信有点无地自容,他问桑一禾时还抱着怀疑的心思,他忽然想给自己来一耳光,唾骂自己的不坚定。
“宝宝,辛苦你了。”也许是心虚,周深信用头蹭了蹭她的腰间撒娇。
桑一禾笑而不语,下巴朝饭菜的方向扬了扬,示意他先吃饭。
这就是桑一禾觉得最辛苦的地方,周深信明明知道不好还要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