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自己的小桌台上练着字,师父还是同往常一样批这公文,我一直不知道师父究竟在处理些什么,为什么每天都会有批不完的公文。我拿了一本在师父书房里找的书《云翳文集》这本书主要是写的一个人在阅历中的成长感悟和有感而发的一些诗文,旁边有娟秀的小字批注。字写的真好,和我的有点点像。
比如作者在书中写到“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误落尘网中,一去三十年。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开荒南野际,守拙归园田。方宅十余亩,草屋八九间。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户庭无尘杂,虚室有余闲。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批注写到:逢迎世俗,每每周旋应酬,专营取巧我本没有那种本领,而更爱的是淳朴的乡村和宁静的自然。
“师父,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什么意思啊?”
师父抬起头,看了一眼我手中的书解释到“年轻的时候不喜欢一些约束的事物,更喜欢自由地方,不受约束,自由自在。”
“那说的就是现在的我。”我小声的嘀咕。
“一会陪我出去一趟,我们去云雾山下的一个镇子上,如何?”师父娓娓说到。
“嗯嗯!”我高兴极了。随后又说到“我去准备一下。”
“嗯!去吧!”
“哦!对了,师父,你今天是自己梳的头发吧!五色发带很的好适合你。”
“嗯!”
“师父,该不会是用法术梳的?”
我看着师父脸微红,也就没再问下去。
我这个师父年纪一大把,怎么就老爱脸红。师父两千岁,虽说我外表只有十四岁,可我在荒芜生活了超久的,说不定我真是年龄有两万岁了。哈哈。
我带了一个大背包,里面装了梦如给我的甜点还有一件干净的衣物,说不定可以求师父在外面多呆一夜呢!还带了木梳和师父送给我的铃铛,和师父在一起铃铛一直放在床头,但是出门带在身上会放心些。还整理了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一大背带。
“好了吗?灵儿。”师父在门外
“嗯嗯!”我背着个大背带就出了房门,师父就站在门口,看着我出来。
“有这么多东西要带吗?”
“是的,都必须要带,不然。。。”
“不然什么?”
“不然会不习惯。”
“给我拿着吧!”
“不了,师父这么好看,提这个大包带会影响美观,才不要。”
“没事的,不会的。”
“会的。”
“我有收纳石,放里面就可以了。”
“收纳石?”
“嗯嗯!又没有认真看书了吧?”
我低头,嘀咕“更喜欢看游记。”
“给我吧!”
我把大包带给师父,师父凝神大包带就不见了。
“放进去了。”
“嗯!”
自从上次陌生人进到桃花林威胁到我之后,师父每次出门都会牵着我的手。师父的手很大,手掌很温暖。
我跟着师父一起的时候,仙里的人都会很恭敬的叫“师尊。”而我仿佛不存在的,不知道是我存在感弱,还是他们害怕师尊同时也害怕我,却不敢问师尊我究竟是谁,我想师父从未在仙里面提过我吧!有些小失落。
出了仙里,我们就来到了离仙里最近的小镇。说实话,师父穿的仙风道骨,白袍干净。走在小镇上频频惹人回头议论。这不刚在小镇都没有走几步就有一位大伯跪在师父面前。脸色枯槁,皮肤蜡黄,脸上有着一大块的红斑,快占满整张脸。
“仙人,求你救救我老伴吧!救救我老伴吧!”
大伯身穿粗布麻衣,身上也有好几个破洞。
我被突然挡在面前的大伯吓着了,紧紧的躲在师父身后。小声的对师父说“我们就帮帮他吧!他看着好可怜。”
师父听到我说完,对着跪在面前的大伯说“您先起来,慢慢给我说说,您老伴怎么了?”
“谢谢仙人。”大伯用手擦了擦眼角,脸上的红斑有些吓人,眼睛里面是浊黄的。
“我老伴,上前天在田里干活都好好的,中午在屋里休息了一会,就说头昏,然后休息一下午。晚饭的时候就吐了,”大伯说到这里时,突然就哭了起来。一个看着将近四十多岁的男人哭了。大伯一边抽泣一边继续说到“吐的满地都是,满地都是小虫子。”大伯说到此处时眼里有恐惧,有惊慌,可更多的是担心。
师父只是静静的在听着,没有说一句话。而我有些反胃,不敢在跟着大伯走。我拉了拉师父。
师父用手牵着我的手,很紧。他想表达的是我不用害怕,师父在身边。
大伯在路上说了很多,可是具体说了些什么,我没有在听下去。我们跟着大伯走了好些路,终于到了大伯的家。大伯的家是用泥土堆积起来的土房子,很简陋。
“老伴,呜呜。”大伯推开门,直接就走到他老伴的床边很是兴奋的说:“不用担心了,我带了一位仙人,你不会死的。”
当我看到床上的人时,也是惊吓到了。床上躺这一位二十多岁的妇女,很消瘦,眼眶突出,眼睛内陷,两眼无神,头发灰白,皮肤就像是一张裹在身上的黄纸。
师父好似看出了什么不对劲。往后退了退,把我抱出了屋子。
大伯看着我们出来,有些乱了手脚。跟这我们出来,话都没说,就直接跪在了地上,不停的磕头。
“大伯,人妖殊途。请您节哀。”师父只说了这一句。
我到是有些吃惊了,妖,谁是妖?
“仙人。”大伯情绪有些失控,不停的磕头,嘴里不停的叫着大仙。
屋内的人扶着墙走了出来“郎君,没事的。和你在一起的这些年我很开心,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给你留下我们的孩子。”妇人眼里很安静,看着大伯的时候无意中流露出的是爱意。
师父只是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没有任何言语或是动作。“节哀!”师父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我跟在师父师父身后,走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大伯,大伯看着我,眼里流出悲愤,嘴角上扬,红色的斑块在此刻,显的格外吓人。我害怕的走到了师父前头,不在敢往后面看。走的时候听到啪啪啪的响声,像是什么被火烧坏的声音。
师父没有在去镇子,只是在镇子附近的小客栈歇脚。
客栈里的小二很机械的上了点茶,没有多说什么。就退到一旁。
这时一位身穿灰青色衣裳的男子坐到了我们坐的位置上。一言不发,只是低着头。好似等着批评。
“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师父淡淡的说到。
“知道。”男子说到。
“这两条命,你该如何处理?”
“超度。”
“万一不行了?万一他们不受你管控,万一他们伤害附近的平民百姓,你承担的起吗?”
“不会的。”男子说的铿锵有力。
我看向男子,男子头发梳的高高的,眉目俊郎,可神情却有些刻板。
“我希望如此。”
“还有一件事,弟子要给师尊禀告。”
“说吧!”
“听闻仙里弟子说,师尊时常带着一位普通少女在身旁,不顾夏主事和旅主事劝说,任然一意孤行。这样于仙里来说影响不好,弟子在这,也请是尊三思而后行。”男子说话一点感情也没有。
“顺于你跟着本尊也有几百年时间了,本尊做事不需要你提醒。”师父说完,用手拿着茶杯转了转。
“是,师尊。”顺于说完,脸色除了刚才的刻板,现在又填了好几分凝重。
“还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
“好,先下去吧!记得把你做的事情给处理干净。”
“是的,师尊。”
等顺于离去。我看着师父“师父,我跟在你身边给你造成了麻烦对吧?”
“不会的。”
“就是,刚才那个叫顺于的弟子都说了。”
“我会处理的。这只是小事。今天重要的本该是让我的灵儿开心的。”
“师父,我今天不开心。”
“怎么了?是因为顺于说的话?”
“不是,是那一对夫妻,我从他们眼中看到了绝望和一丝丝我看不懂的东西。”
“小孩子能看懂什么。”师父又摸了摸我的头。“我不是小孩子,我说过我在荒芜呆了很长很长时间,长的都不知道有多久。说不定我也有两千岁,甚至是上万岁。不要把我当小孩。”
“灵儿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那对夫妻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们,本该不应该在一起,却偷吃仙里的虫果,让妖变成了人。但是虫果的虽然能让妖变成人,身体就会变成虫的巢穴。日积月累,虫越来越强大,直到腐蚀宿主。”
“那个妇女吃了虫果?”
“嗯!”
“是从仙里拿出去的虫果。”
“嗯。”
“是顺于拿出去的。”
“嗯!”
“他好随便哦!”
师父听完嘴角扯动了两下。
“师父,天色不早了,我们今天就不回仙里,就在这客栈过一晚上如何?”我看着师父讨好的笑到。
“可以。”
“谢谢师父。”
夜色降临,天上月色柔美。
我住在师父隔壁的房间看着天上的月亮,虽然自己知道自己肯定也同师父一样灵魂活了很久很久。可自己却什么都不记得,就连生活常识都不是很懂,还要梦如姐去告诉。法术也不会,灵力也没有,要不是师父护着,我想我自己肯定过的很舒服。因为我更想做普通人,仙人太累了,师父就好累。他管理着云雾仙里附近大大小小的事物,若不是师父我或许自己也能活下去,虽然这是一个充满危险的世界。
师父应该也没有睡,他在做什么呢!他该不会知道,其实我一直想离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