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清晨,阳光明媚,容瑕起身走到窗边站定,推开窗,映入眼帘的是一株盛开的蔷薇花,那些蔷薇花一铺满院墙内的一侧,在绿叶的点缀下,把院内装扮得姹紫嫣红,盎然生机。
蔷薇花已经开了,而且开得这样盛,这样艳,密密匝匝的花朵铺满了整个墙院,容瑕只觉得铺满了她整个心扉,满溢的,都是芬芳,
蔷薇花,拥有浓浓的香味,让人闻了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无论是谁都会觉得这是一种美的享受。
果然,花是好花,空气也着实是好的。
据秋来说过,这株蔷薇花是容真特意为容瑕亲手种的,是黄色的蔷薇。
容真曾说过,这株蔷薇,代表着快乐和微笑,他希望,容瑕可以一直无忧无虑,一直快乐的微笑着活下去。
蔷薇花的确摄人心魂,让人着迷,但她自己却能自持,不会因为自己的美丽而随意,而故弄风骚。她与玫瑰和月季一样,算是花中君子,满身都长着针刺,时时刻刻用这样的铠甲捍卫着自己的尊严,彰显着自己的人格,使凯觎者对她望尘莫及,望而生畏。
容瑕嘴角扯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他对‘容瑕’怕是还另有一番期望吧,不计得失、不计容辱、不计遗憾,自由自在,演绎一生。
容瑕不禁轻轻呢喃:
“看得出来,他对容瑕很是宠爱呢。”
容瑕说得小声,秋来却是生的一对狐狸耳朵,听力好得很,硬是一字不落的听了去,笑着道:
“这是自然,陛下啊,对公主最是宠爱,不是奴婢说大话,这天下怕是无人能及得上陛下对公主的好咯。”
说完自己先掩嘴笑了起来。
容瑕扯了扯嘴角,却发现自己是半分也笑不出来,想到前几日他对自己露出的冷漠面孔,心里悲凉一笑:
“他确实是真心宠爱容瑕的,只可惜,这份宠爱,却是与她无关的。”
突然,秋来小心翼翼地走到容瑕跟前,双手指尖一直对戳个不停,看着自己做一副扭捏状,吞吞吐吐好似想说什么却又不敢说一般。
容瑕看着难受,笑着娇嗔道:
“想说什么就说,你本就不是这般扭捏之人,又何故做这般扭扭捏捏之态作甚?”
闻言,秋来看了一眼容瑕,嘴唇嚅嗫了几下,吞吞吐吐道:
“嗯······就是······公主,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看着秋来这般姿态,容瑕只觉好笑,面上却装正经道:
“嗯,你说。”
“公主,你是不是和陛下闹别扭了?”
听到容真,容瑕脸色一正,却是真真正正笑不出来了:
“嗯?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只见秋来一副了然状:
“公主,你这几日都未曾出门,自然不知这宫里都发生了何事。”
“哦,是吗?那这跟皇兄又有什么关系?”
“这公主你就不知道了吧,这几日宫里大大小小的事都时有发生,不过啊,最主要的还是,前日里许多大臣又进宫来劝诫陛下,说是尽快送公主去和亲了。”
说到这里,秋来跺了跺脚,一脸愤愤然,咬牙道:
“这些个臣子,只知道给陛下增加烦恼,却不知道为陛下排忧解难,着实令人恼怒的很。”
闻言,容瑕脸色一肃,做严肃状,道:
“秋来,莫要胡说,那些个臣子岂是你我可以随意议论的?祸从口出你知不知道?”
顿了顿,语气缓了缓,道:
“这些话以后我不想听到你再说了。”
只见秋来脸色一变,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双手捂住嘴唇,眼神不老实的四处瞧了瞧,这才口齿不清地回到:
“是,公主,奴婢知错了。”
见秋来这副模样,容瑕‘噗呲’一笑,娇嗔道:
“罢了,你这小妮子,就算是认错,正正是一点诚意见不着。”
秋来却是急了,一脸苦瓜色:
“公主,天地良心,奴婢真的是真心实意的。”
见容瑕还是不信,双腿一弯竟是就要做下跪状,容瑕连忙扶起她,安慰道:
“好了,你我主仆二人何须如此多礼,信你就是了。”
话音一转,又问道:
“对了,刚才你说的······皇兄是什么反应?”
听见容瑕提起刚才话题,秋来恢复了思绪,清了清嗓子,便娓娓道来:
“后来,陛下说了什么奴婢不太清楚,只是知道,陛下当时发了很大的火,当场就把那些臣子赶了出去。”
顿了顿,又接着道:
“后来,那些大臣都怕惹怒了陛下,就很少有人提起了。”
容瑕沉吟道:
“此事怕没有这么简单吧?”
只见秋来飞快地点了点头,接着道:
“果然公主你是料事如神,那些个大臣确实都没有死心,在早朝上也提起过,这下陛下倒是没有发火,只是甚威严地看了一眼所有人,然后甚威严地回了一句‘此事朕自会处理,必定给众位卿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一边说一边学着容真的姿态,一板一眼的,稚嫩的小脸上故作老成,出现这般严肃的姿态,看起来滑稽极了。
容瑕看得直想发笑。
可是一想到容真,脸色一僵,却是再也笑不下去了。
故作漫不经心,淡淡道:
“那皇兄后来呢?怎么样了?”
秋来赶紧将脸上的表情一收,一脸忧伤的道:
“公主你是不知道,这几日陛下一下了早朝,就直奔御书房,一待就是一整天,奴婢听小桃子说,陛下都瘦了好一大圈,整个人看起来都憔悴了许多······”
说完头慢慢的低了下去,又开始了手指对戳······
良久,却是没再听到容瑕的声音,赶紧抬头一看,却见容瑕此时正面朝窗外,似乎正发着呆,又似乎在专心致志地赏着窗外的风景······
这下,秋来有点不敢确定,自己刚刚说的那一番话,容瑕到底有没有听了进去。
接着在原地站了许久,一双手倒是没再对戳了,只是拉起了衣裙上的丝带在手指之间一直搅啊搅,搅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