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如今倒是惦记上人家范蠡先生了?虽说他长得是挺拔尖的,但却是的的确确比不上我夫君的,单从整个气质上就不太一样,我夫君虽说从小不得宠爱,但也是嫡出的王子,众星捧月般的长大,身上是那种天潢贵胄的贵族气质,而范蠡先生,天生的沉稳淡然,倒有种世外隐士的感觉。
像范蠡先生那样的人,应该会有一个很有气质的妻子吧,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机会能够见上一面,瞧瞧他这样的人会倾心于什么样的女子,倒是很期待呢。
第二日晨起,蕊儿带了小曼柔照常来请安,见过礼之后,我们便聊起了家常。她一向知道的很多,也不知道她那些个消息都是从哪打听到的,我倒是浑然不知,这回她带来的居然是关于范蠡先生的消息,大王的旨意,今儿一早便封了范蠡先生为军师,全权掌管与吴国一战的种种事宜,当然,还有一道旨意,就是收回了石买的大将军印,封了灵姑浮为大司马,岩鹰做侍卫统领,这个新侍卫统领岩鹰我倒是不怎么认识,以后做了侍卫统领怕是见到的机会会不少。
“妹妹听说这范蠡先生可是一表人才,昨日一人和石买他们一干人等论战竟丝毫不占下风,反而成功的把石买给激怒的,听说是姐姐引荐给王上的,姐姐,这范蠡先生是否如传闻中一般,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啊?”
我瞟了她一眼,这问题问的,还真是不好回答,若是不是倒真冤了这范蠡先生,若说是,来日传到大王耳中,怕他那个醋坛子又要生出多少事端来,倒是麻烦。
“范蠡先生的确是一表人才,连王上也是赞不绝口的。”我终究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了,不可否认,范蠡是个人才,长得也是不差,日后必然会有很光明的前途。
“是嘛?王后对寡人新封的军师倒是十分的看好啊!”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我隐隐觉得仿佛大事不妙了。
“见过大王。”我和蕊儿都从座位上起身,与他行礼问安。
他瞟了蕊儿一眼,缓缓道了句:
“寡人和王后有事商量,你先回宫吧。”
“诺!”蕊儿看了我一眼,我分明从她那个眼神中看出了一种幸灾乐祸,只不过是稍纵即逝的那种,其实我也知道,我似乎好像要完蛋了。
不过接下来的一切,倒是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差,那个男人与谈论很多别的事情,甚至嘘寒问暖,什么昨晚睡没睡好,今天的早膳合不合口味,午膳想吃些什么,这一波操作搞得我摸不着头绪,他这次竟然没生气?
就在我放松警惕的时候,果然,醋坛子还是醋坛子,我真的是高估他了。
一切的一切,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的,不是嘛?
但是令我没想到的是,这次是的的确确真的很可怕的。
什么?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让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还是不要说了吧。
反正从那日之后,我每每看到范蠡先生只觉得禁不住的打寒颤,毛孔悚然。那一张好看的皮囊也变得渗人起来。而王上每次朝着我露出那般诡异的笑容时候,我都会想到那个令人难以熬过的夜晚,那个彻夜难眠的夜晚,那个可怕的夜晚。
范蠡先生被封了军师之后,掌管了所有的与吴交战的事宜,而我即使身处这后宫之中,也听到了不少关于这范蠡先生的雷霆手腕,后来甚至听说范蠡先生在越国养了一批死士,虽然数量不多只有三百余人,但听说养死士是极其不易的,也没有几个人能够成为死士。
所谓死士,就是那些可以弃生死于不顾的人,他们中的大多数已经没有亲人,而他们的每次出征都是抱着必死决心,他们有的人武艺高强,但也有可能被俘虏,但训练他们的人会告诉他们,被俘虏以后他们就只有一种选择,那就是自尽。
不过,我瞧着范蠡先生养的这批死士好像是与我之前了解到的不太一样,这批死士是从越国的监狱里放出来的。听说他们每天都在营中嘶吼,更有人训练他们如何才能喊出气势,这倒也是奇怪了,我倒是有些怀疑,这范蠡先生到底养的是死士,还是给王上安排的表演,但我想这范蠡先生是个有本事的,他这么做,自然是有他的道理。
前些日子,听说我军曾和吴国在石门关外打了一场,但我军由于兵少,加之扩音不稳,还没开始打便有人在逃亡,搞得所有人都以为越国大败,然后就真的大败了,那日王上发了极大的脾气,说是一定要严惩率先逃跑者,整顿一下军心,而这份重任自然就交给了新任的大司马灵姑浮将军,
只是这灵姑浮将军一向是好脾气,和这军中的人都处成了好哥们,很多时候不好意思直接下手,所以王上就派了全能军师范蠡先生空降军中,在范蠡先生去之前还特意将灵姑浮和范蠡同时叫进了宫,说了一些话。
当然这些我也是听说的,毕竟王上虽然有的时候会跟我说一些朝中的事,但那只是偶尔,也许他觉得女儿就应该醉心于琴棋书画,擅长于女工,平日里在宫中养养花,闲时就读读书就好了。
只是我自知我意不在此,也可以说不止于此,我虽不如男儿可以征战沙场为国效力,可以凭借自己的才能赢得君王的重要,从而加官进爵,位列王侯。但我也不想将自己局限在凤霞宫,我希望看看外面的世界,王城之外是整个越国,越国之外还有吴国晋国很多很多国家,可是我的身份束缚住我,没办法走出去,那我便退而求其次,我想亲眼看见越国在我们的努力下从一个小国变成强国,起码不再受邻国吴国的欺压,也不会再发生像王妹那样的事,自王妹出事之后我就真真正正知道了,即使再优秀的女人,想要真正立足,母家实力的确是十分重要的,换句话说,若我越国实力够强,就不必这般忍气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