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鹰此时只觉胸腹之痛略有缓和,听到马蹄声在耳畔响起紧绷的精神一阵放松,知道自己今天死不了了。这里是狂飙铁血团的地界,不论来的是谁跟狂飙铁血团总脱不了关系,也就是说,无论如何来人总不会看着捷克把自己干掉吧,如果这样还能死那也只能怪造化弄人命不该久了。
战鹰理了理气站起身来,抬头向来人望去,只见六匹高头大马上端坐着六个身着狂飙铁血团服的人,他的一颗心算是完全落地了,心中感慨道:“救星来了。”继续仔细打量马上的六人,只见当先一人年逾不惑,五官端正略显清秀、两鬓有些白丝、面容祥和却隐带着一种刚毅的神情,剑眉星目身材修长,颌下一缕长须,想必年轻时必定是一名美男子。胯下竟然是一匹少见的六蹄骏马,马身纯红只在蹄上变成白色,六蹄宝马更是比四蹄的难求得多,这六蹄踏雪正是世间罕见的汗血宝马。此人腰间别着一把长剑,这长剑与一般的剑略有不同,剑柄较宽、护手部分足有一掌长,剑身部分更像是一块薄铁片嵌在了剑柄上,最奇怪的是此剑顶部竟然是平的,这让战鹰疑惑不已。剑乃兵中王者以撩刺为主,这没有了尖的剑怎么对敌,难道用来砍人么?可是那薄薄的剑身砍到人身上,碰到皮稍稍厚点的可能只会留下一道淡淡的痕迹吧。
奇怪归奇怪,此时却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战鹰目光扫了扫旁边几骑,其中一人赫然是他与战隼初到出云时那杂货摊主口中的狂飙铁血团的少团主--团长夜天行的义子夜雨狂,其他四人也都是中年大汉,他却是一个都不认识。看到这里,他再看看当先一人,心中不由一动,于是只在一旁默默的站着并不说话。
捷克看到来人目光罩在自己身上,当下屈身,单膝着地口中说道:“捷克拜见团长大人。”
战鹰心道:“果然是团长,这回不会死在你手里了。"也跟着捷克的动作念道:"拜见团长大人。”
夜天行冷冷扫了他们一眼,目光又掠过地上的血迹,心中有了计较缓缓道:“捷克,你这是又演的哪一出?在我们团的大门口演一出自相残杀给我看么?看来我们这些老不死的已经管不了你们了,要不要我和长老团说说,换你来当当团长,想必能够让我们更加铁血了。”
捷克心中大惊,暗暗叫苦:“怎么这么倒霉,教训这小子竟然碰上这个老东西,他妈的!每次见这小子就没好事,难道他命里克我?早晚得想办法把他做了。"嘴里连连应道:"捷克不敢,捷克不敢。”
夜天行冷哼一声不再看他,目光转到战鹰身上,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哪个团的?”
战鹰答道:“我叫战鹰,现在预备役。”
“哦,没想到啊没想到,预备役的人都敢和老团员打架斗殴了,了不起啊,看来我们这次有了一批好苗子啊。”夜天行淡淡的说道,战鹰却怎么听怎么不是味儿,可他却不能给夜天行解释这一切,大丈夫解决问题要明刀明枪真来真往,要靠夜天行把捷克修理了那他还活个什么劲儿,当下也不答话只是沉默不语。
夜天行见他不说话,又望了望他,问道:“预备役明天要参加考核了,你还能参加么?”
战鹰想到莲柔殷殷的笑脸,一时豪气顿生,朗声答道:“战鹰可以。”却没有留意到捷克嘴角闪过一丝阴笑。
夜天行见他答得爽气,呵呵一笑:“那就好,你们回去吧,记住,团里教的武功是用来杀敌的,不是用来内讧的。散了吧"话语间目光再次扫向捷克,吓得捷克又低下了头,"哼”了一声,调转马头向堡门徐徐行去。
战鹰知道今日之事算是了了,但是他和捷克的梁子越结越大。他也不多想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在自己不够强大的时候忍着点,就当卧薪尝胆忍辱负重了,将来总有你捷克还债的一天。当下也不敢多做停留,谁知道等夜天行进了堡门捷克是不是还能放过自己,连忙跟着夜天行等人的马屁股后面回到了城堡内。只留下捷克一人在那里痛骂战鹰;腹诽夜天行;独自生闷气了。
战鹰脸色苍白的回到寝室,战隼等人一见连忙追问,战鹰只是摇了摇头淡淡应道:“想是中午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身体有些不舒服,休息一下就好了。”
战隼连忙担心的问他:“不要紧吧,明天就要考核了,你可得打起精神来啊。”
战鹰笑道:“放心吧死不了,不碍事的,我躺躺就好。”
话已至此,战隼三人知道战鹰身子骨向来强健,想是真的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也就没有多问。出去帮战鹰打了晚饭后,又结伴出去鬼混了。
战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偶尔想运起血杀劲,身子却全无力道胸口隐隐作痛,心中不停打鼓,想道:“这捷克说截血指一时半刻运不起血杀劲,不知道明天会不会有什么影响,如果通不过考核可怎么与莲柔交代。"想到这里不由惊出一身冷汗,心中胡思乱想却怎么也理不清思路,满脑袋都塞满了莲柔与截血指,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可一时半会儿又不知道怎么解决。想了半天,一拍大腿暗自骂道:"战鹰啊战鹰,枉你是一条汉子,怎么让些许小事乱了心神!正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行桥头自然直',想那么多有什么用?天下没有过不去的坎,这三个月来付出了如此多的努力,明天总会有回报的。”于是战鹰静下了心思,这一天经历了如此多的事情,让他身子不由得乏了,不多时沉沉睡去,一夜好梦。
考核的日子终于到来,战鹰清早起来感到精神抖擞浑身有力,昨日所受内伤似乎也好的差不多了,想到昨日所中截血指,心中有些担忧,当下缓缓运起血杀劲。血杀劲起皮肤微微泛红,正是运用血杀劲的情形。战鹰心中稍安,只是这胸口还是有些隐隐作痛,但却不像昨日刚中截血指后运起血杀劲时那么疼痛,想来是有些后遗症吧。战鹰心道:“只要能用血杀劲就好,这点小疼痛不用放在心上,挺一挺就过去了。”想到这里欣慰了许多。
此时,秦大路、战隼、欧阳飞虎也起床洗漱完毕,四人结伴赶向演武场。
演武场上的三百人方阵整齐的排列着,人人眼中放出激动的光芒,三个月的刻苦训练、百日的努力将在今天得到肯定,谁能不兴奋?昨天晚上有好几个人差点睡不着觉眼圈都有些发黑,但是今日在这里一站,一个比一个精神,精神气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统一。
石拳满意的看着眼前的队伍心中不由感慨万千,他已经带了好几届的预备役,但是每次看到这群年轻的孩子成长起来都让他打从心底感到自豪,这就是我带出来的兵,个顶个的棒。他看着眼前这群脱菜的小子,呵呵笑道:“大家不用紧张,这不是拼命,放松一点自然能发挥的更好。”
太阳渐渐升到了高空中,暖暖的阳光撒在身上让人分外舒服。不多时,几道人影从远处踱了过来,慢慢踏上了演武场边的观礼台上,当先一人正是团长夜天行,他抖了抖衣襟安然落座,其他人环立于其身后。
战鹰定睛看去赫然发现莲柔竟也立于夜天行身后,此时莲柔的目光也射了过来,二人目光相碰战鹰不由精神一振,莲柔冲他嫣然一笑仿佛给他打了兴奋剂一般,让他瞬间充满了力量,对今天的考核更是信心满满。
夜雨狂也站在夜天行的身后,其他几人都是中年模样,想是团中各级的管事之人。夜天行注视了方阵好一会,满意的点了点头,冲石拳淡淡的说道:“开始吧。”
石拳点头应是,环顾方阵大声说道:“开始!”
随着石拳的一声令下,三百人的方阵突然透起了红光,在太阳的照耀下更显耀眼。
缓缓的,方阵开始游动了起来,众人抬拳踢脚,口中不停呼喝着“杀”,方阵由方变圆,时如枪脊;时若鱼鳞;有时攻,有时守,一个个阵型幻化了出来,间中夹杂着整齐的喊杀声,招招透着杀意;声声昭示铁血,此时的他们真的仿佛久经沙场的老战士。高抬腿,轻踏步,两条长腿或勾、或弹、或踏、或踢;稳握手,猛出拳,一双铁掌或砸、或抹、或拉、或顶。拳脚翻飞间、阵势演变间、队友配合间,铁血男儿那豪迈的气势和杀意被他们演绎得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