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意在苏朝时也常吃烤肉,不同于这种烤的精细,他们时常在军营里搭起一个简略的架子,大家伙便是将生肉摆在上头,等到烤熟了便是直接用竹子钉着吃。
酱料也是没有这么丰富,他们只是随意地抓了把辣椒面便是洒在上头,一面烫嘴一面大口吃着,恨不得是要把自己的嘴巴给烫烂才肯罢休一样。
虽说吃的没这么美味,但是因为物资匮乏的原因,这段时间也是苏意最为觉着开心的时候。
大口吃肉,军营里每过几个月才可以有这待遇。若是皇宫那边听了风声,觉着他们要谋反的话,怕是这肉还要更晚上几个月才能进到嘴巴里了。
“在想什么?”任景阳突然发问,将苏意的心思给拉扯了回来。
苏意自从来到现代后,时常觉着任景阳像极了自己肚子里的蛔虫一样。
自己有时候在发呆,或者心里头在盘着事情,任景阳总是能够第一时间察觉到,并且点出。
有时候苏意甚至还在想,说不准任景阳在自己身上安装了什么高科技,可以监控到自己的想法的那种。
结果苏意这个想法刚冒出头来,任景阳就是慢悠悠地喝了口可乐,说道,“没有在你身上装那种东西,你可以放心了。”
结果苏意更加坚信,她的身体里被任景阳装了什么高科技产品了。
“等你什么时候不把心里想的写在脸上,我就真的该在你身体里装个高科技之类的东西了。”任景阳给苏意碗里夹了块肉,颇为无奈地说道,“别乱想了,吃完回去早点休息,明天放你一天假,你自己在家里好好看看今天你的表现引起的反应。”
听到放假两个字,苏意两只耳朵恨不得都是要竖起来。
这些天她每天都是待在练习室里,跟着不同的老师听课,还要写自己的小词典,恨不得一天折成四十八小时来用。
但是一天只有二十四小时,所以苏意只能够选择,熬夜练习。
好几次她都是直接在练习室里过夜,等到第二天小陶过来开门,将自己喊醒回去任家洗漱。
这些,任景阳也统统是看在眼里的。
苏意出道前一阵时间,他为了呈现出最佳的效果,一直在四处奔波着跟各大资深经纪人取经探讨,该如何打造出一个成功的古典美人的形象。
所以有一段时间,任景阳更是连市里都不曾回的,回公司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
而这其中一次,他凌晨四点半回到公司准备取了文件去外地时,却是看见了在练舞室里因为太累沉沉睡去的苏意。
她发丝因为练习刻苦的原因已经被汗湿,干了后显得十分凌乱,整个人也是丝毫不顾及形象地呈现了一个大字躺在地板上,脸上还盖着一本本子。
本子封皮上用着娟秀的簪花小楷写着:辞典。
辞典?
任景阳出于好奇地翻看了两眼,里头写着的都是类似于cpf=喜欢两个人虚假恋爱的粉丝之类的话语。有些比较复杂的缩写,苏虞更是在后头添了一行小小的备注,而后头关于行内术语的更是用红笔圈圈画画,不难看出她对这本自制辞典的上心。
任景阳取过旁边的毛毯轻轻给苏意盖上,就连他自己都不知晓,当时的他目光如何的柔软。
包括就连现在任景阳也没察觉到,不知从何时起,他看向苏意的眼神已经化作了温柔之意。
苏意酒足饭饱,惬意地打了个饱嗝,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皮就是对着任景阳竖了个大拇指。
结果大拇指没竖好,指尖微微弯曲了起来。
任景阳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轻轻掰直了苏意的手指头来,“看,这是夸人的意思。”
苏意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现学现用地就是又对任景阳竖起了另一只大拇指来。
末了,她满是怀念地瞧了自己双手一眼。
手背上虽说已经不见了一丁点伤痕,可是那微微露出的手肘处却依稀可见深浅不一的伤痕,或深或浅,都是这些年来她征战沙场留下的印记。
任景阳略微好奇地问了句,“你是什么时候进的军营?”
苏意撑起了脑袋,仔细思忖片刻后才是答道,“兴许是七岁吧?太久过去了,我自己都忘记了。小时候我身子不好,大夫用药也是没用。爹爹带我求遍了大苏几乎所有的大夫,都是没法子救我一命。后来遇到一个跛脚和尚,跟爹爹说我须得去练武方可续命,所以爹爹才把我带进了军营里去。”
回想起自己初进军营时候的模样,苏意便是觉着好笑地眯起眼睛来,伸手捣鼓了两下面前的骨头,“那时候我什么都不知道,身子又弱,第一次训练便是昏厥过去了,惊动了好多大夫前来,可是没想到第二天我自己便是醒过来了。后来时常会发生这种情况,一来二去的,我倒是也习惯了。直到啊......”
苏意伸了个懒腰来,微微眯起眼睛看向任景阳。
那双原本圆溜溜的大眼睛如今看来,却是有几分猫的懒散惬意在其中一样。
“我十岁那年,身子突然奇迹般的痊愈了。自此以后我再也没有昏厥过,反倒是成了军营里数一数二的能者,不出两年,我便是通过泸水一战打响了名声,被赐封大将军名号。”
“突然?”任景阳皱了皱眉,十分困惑地反问道。
苏意短吁了口气,面上的笑意瞧着有几分疲倦,“是呀,那次我生了一场大病,几乎是要去阎罗王门口的了。可是不知道爹爹是从哪里讨来了一份药方子,不单单是救回了我的命,更是将我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样。不过啊,也正是因为这份药方子......”
苏意顿了顿,握着可乐的手指不由得收紧,捏的瓶子咯吱咯吱直响。
“爹爹被许多想要这份药方的人盯上,而他在不久后也是被想要偷药方的人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