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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坠落

“其实萝拉现在不害怕是有原理的,就像小说中怨灵之类的东西很可怕,但要是一个屋子塞满这些东西就只剩下喜感了。”可娅像是不知道事情严重性般悠然。

“我们搞不好就现死现葬了,不,这些东西的肚子就是我们的棺材。分析心理学请等成功逃离后再慢慢分析。”奥托想要用手肘顶可娅让她严肃一些,当他注意到身后传来的光芒时缩回了半空的肘子,“抱歉,没注意到你在吟唱。”

法师释放魔法的吟唱只是用魔力构成法阵的步骤,如果能事先画好置于能触碰的地方或收纳到卷轴里甚至能省略这个步骤。而“吟唱”并非一定要口头念念有词,这个行为只是为了确定公式和元素表不会出错的自我暗示,某些天才的法师甚至能在脑内完成这个步骤的同时做吐槽。

可娅正是天才魔法师。

在分析萝拉的心理的同时由魔力构成的光环已经以她为中心展开,停止说闲话的可娅将双手于胸前紧握,光圈边上逐渐出现庄肃的文字。

另一边萝拉也开始吟唱,种族天赋使她的速度丝毫不亚于可娅。重重相叠的法阵慢慢伸向天空,在到达极致时突然坍塌,巨大声响与强光承托下古朴的长弓显现于萝拉手上。

由于之前偷(抢)蛋的经历过于惨痛,奥托差点忘了自己身边的两个伙伴都是数一数二的天才。很不想承认但自己是三人中最平庸(无能)的一个。

没关系没关系,我看起来是最像正常人。他这么安慰自己。

即使抱堆在一起丑陋的怪物还是那么胆小,甚至萝拉召唤弓箭的强光与巨响就将包围圈向外扩大了不少,不过意识到什么都没发生的食尸鬼又很快围了回来。

奥托感觉最近简直倒霉透顶,先不说一切起源的那本书引发的直接事件,好不容易捡回的龙蜥蛋也只是让自己吃了顿食之无味的煎蛋,还成功让家里多了只特别能吃的大蜥蜴。

但不管怎么说现在发生的事已经不能用倒霉来形容,因为废弃墓地周围并没有适合食尸鬼筑巢的环境,出现多到成灾的怪物显得非常不自然,像是有人特地要杀自己一样。

这些真的仅仅是巧合吗,为什么有人会针对一个普普通通的道具店店员,难道是我在作为冒险者那段时间......就在奥托沉思时,一只有勇气的食尸鬼率先向他扑去。

长箭将怪物从半空拦截,余下的冲击力把它带到远处的石碑上,并牢牢地钉在上面。

“虽然远距离我打得不太准,但不到十米还射不中我的理想也可以放弃了。”萝拉将下一支箭搭上弦绳,“别走神啊,奥托。”

“打得不错,”回过神来的奥托架起匕首,“不过我还是想劝你换个梦想。”

“那我们打个赌好吗,如果这把弓能帮助我们全身而退,你就认可我和我的技术。”

“那如果我赢了呢?”

“以高等精灵的名义我将任你差遣一件事。”

一瞬间奥托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他努力压抑住激奋的内心,“怎么想都是我亏啊。没有全身而退的结果可能是我牺牲在这里,这样我不就拿不到胜利品了吗?更何况你并不在乎自己的精灵身份。”

在两人对话时可娅身边的光环已经如纪念英雄的石盘般繁杂,只不过上面印刻的不是战争牺牲者的名字,而是代表世界规律的公式与各类元素的符号。

越来越多的食尸鬼判断出了局势对自己有利,它们摩擦着爪牙,做好在餐桌(石碑)上分解食物的准备。随着第二只有勇气的食尸鬼带头冲锋,第一波攻势就此发起。

箭矢从拉满的弓弦上射出,飞行数百米还能钉裂石块的威力洞穿沿线的食尸鬼,在犹如潮水的怪物群中开出一条路来。而第一发箭停止运动之前第三发已经蓄好势能,下一刻就能沾染并流放亵渎的血液。

另一面的奥托也没有太大的问题,出发前为了不重蹈对付龙蜥时的覆辙他带足了爆炸物,几乎每时每刻都有噼里啪啦的声响伴随火光在他身前出现。能够成功抓住空隙越过爆破物的食尸鬼也会因瞄准脖子的长匕首而死于非命。

但情况不容乐观,因为人类的体力总会耗尽的,在因疲惫而漏出破绽之前杀尽这些怪物并非易事。所以他们将一切托付在两人中间的可娅身上。

奥托不知道可娅在吟唱什么,不过他明白这个女孩关键时刻并没有平时那么不靠谱,他很乐意把自己的命运交到她的手上;萝拉也信任着可娅,这个年轻老板娘给了素不相识的自己工作与食物,最重要的是她认同自己被他人轻视的理想。

萝拉的频率因体力消磨逐渐变差,被急促的箭矢阻隔的食尸鬼群慢慢推进;奥托那边也抓襟见肘,爆炸物所剩无几的他只能利用身法闪避攻击的同时加以反击,但围上来的怪物数量实在太多,他的衣服已经被尖爪划拉上数条痕迹。

就在防御即将崩溃时,可娅的吟唱完毕了。

扩张得非常巨大的光圈已经被其中的公式与图案丰富成完整的法阵,一道光束从法阵中央冲天而上,在半空中爆裂绽放。

可娅展开双臂,散发蓝光的双眸慢慢睁开,一头长发随着向上的光柱飘散。此时的她如同神圣的女神,闪耀的光辉让万物都无法直视。

就在奥托看呆了的时候,女神发话了:

“抱住头!”

诶,抱住头?

一颗从天而降的重物砸在准备偷袭奥托的食尸鬼脑袋上,头骨碎裂的异种当场暴毙。

随后密密麻麻的晶状物从半空还没消散的光芒中砸下,本来就不算井然有序的场面变得更加混乱起来,无数的食尸鬼惨死在高空坠物下。

“你就不能用点不会误伤友军的魔法吗?”奥托硬忍手臂剧痛的同时把一只手护向可娅的脑袋,“没事下冰雹有意思吗,还是特大号的。”

“短时间内能想到用来解围的魔法只有这个啦!”

“老板娘还有奥托要说什么回去再说,趁现在快跑啊!”

在冰晶与地面的碰撞声中岩层断裂的声响格外突出,坟地的路面竟无法承受密集的堆砸,带着逃亡的三人塌入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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