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几秒的时间两人的关系就从合作变为对峙。不过对于冒险者来说这也是家常便饭，原因可能是利益观和道德观的不同，也可能只是单纯的立场关系。
现在场面紧绷的源头很简单，摆脱危机后冷静下来的奥托发现自己被骗了。
“我记得在那抹黑影暴走成妖灵的时候你嘀咕了什么。”奥托紧盯克里斯的眼睛，企图看到对方意志的破绽。
克里斯用直视回应奥托的目光，清澈的双眸中没有任何欺骗与隐瞒，就是一个普通人看着老朋友。
“没办法，我必须要瞒着你，要是讲清楚的话你不会过来的。”克里斯用枪尖扎穿地板将其立于地面，双手离开枪杆以示无恶意。
“那就把你没说清楚的讲一讲吧。”这几天各种信息量的冲击让奥托变得紧张兮兮，见到谁都觉得要谋害自己和道具店。
“还记得我和你说过那个大小姐的故事吗？是真实事件，我知道一些真相但没有告诉你。”克里斯抓起地上的玩偶把玩起来。
屋内的气氛一下子降至冰点，克里斯的解释的口吻像是在讲恐怖故事，而且现在的场景正符合讲鬼故事的环境。
“按你所说说那个妖灵是因爱而死的大小姐所化，但化为妖灵的怨念只是私奔失败也说不过去。”奥托疑惑道，“我见过类似的事件都是有家破人亡苦大仇深的背景，就算这样也不一定让人类的灵魂变成妖灵。”
“的确，按理来说那个女孩更本不可能变成妖灵，但其中的环节出了错误。”
“错误？”
“根据我事先搜集到的消息，整个家中只有雇佣的药剂师没有死于非命，因为那药剂师真实身份是个术士。”
奥托握紧拳头，他再次听到这个自己刻意躲避但终究要面对的词汇。虽然只是克里斯的讲述，虽然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件，但这种令人作呕的邪恶仿佛残留于这座建筑，刺激着此时的奥托。
“根据这个假设我能推断出他给大小姐的药有问题，促使她死去并成为侵蚀他人的妖灵。”克里斯把娃娃扔到地上，“然后带着怨念的她逐步杀死了全家老小。”
“那目的呢，那个术士为了什么？”奥托的手几乎在颤抖。
“后来教会抓到术士，审问的成果令人瞠目结舌：他这么做只是为了乐趣。没办法，术士这类人的思想不能用常人的思维来揣测，”克里斯拍拍奥托的肩膀，“我还以为你经历了几年的冒险者生活后，不会对这些事件有太大的反应。别气愤了，都是几十年前的事，而且那个术士后来也被烧死了。”
其实奥托并不是因这个被尘封的事件而感到同情或愤怒，他情绪的变化是另一个问题导致——要是这种毫无原则底线的人向自己重视之物下手该怎么办。
克里斯不知道旧城区术士的事情，在他的记忆中共和国建立后秘术就没有再流传于世，所以他以为奥托是为几十年前的事抱不平才激动到这种程度。
“这些事还有些不重要的后续，那个送信的小伙子的结局。他最后在能望见大小姐房间窗户的十字路口割腕自杀了，那也是他与她初次见面的地方。”克里斯为了缓和奥托的情绪挪愉道，“那个小伙要是知道自己挚爱不得超生，搞不好就变成地缚灵在这守护她。那样的话妖灵解脱后他也能安然离世了，不知道会不会来感谢我们。”
奥托呼出一口气，情绪波动和克里斯的胡扯都没有打乱他的思维，“那你隐瞒这些和带我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真的只是想来这玩玩，顺便见识下你在外闯荡多年磨练的的实力。”克里斯的眼神还是和之前一样真诚，“如果我事先全说的话你十有八九会拒绝，那么就见不到你的实力了。”
奥托直视克里斯的眼睛，他明白再精通说谎的人也不能保证不被眼神出卖，但他没有看到任何说谎的味道。
他有些羞愧，自己居然会因为精神紧绷开始怀疑童年挚友。
“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除灵全是你的功劳，我根本没有一点表现。”奥托不好意思（双重含意）地挠挠头。
“才没有，我已经发现你强到可怕的事实了，快告诉我在哪学的。”克里斯激动地说道，“我把枪尖捅向你的时候，你第一反应是杀我，而且架势很诡异。直觉告诉我当时你出招我不一定接得下来。”
话是这么说克里斯却没表现出一点后怕，反而有些小开心。
奥托一愣，他都没注意到自己的下意识动作。这是残渣，一年前那个无负担杀戮的自己留下的残渣。
“别说了，现在的我已经做不到了。”奥托显得有些低落，要是之前的自己一定能好好保护可娅吧，“不是生理上，是心理上。”
克里斯疑惑了一秒，他再次拍拍奥托的肩膀，“那就不说了，我们去吃点东西吧，和幽灵打一架挺容易让人饿的。还有你和老友见面可不能是这个表情。”
“嗯。”奥托努力让自己的神情舒缓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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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娅目瞪口呆，她以为对方不会透露什么，询问的目的一开始就是从诺的语境中寻求线索。没想到这个女人说了，而且一针见血地讲出了能让整个旧城区，不，能让整个城镇混乱的消息。
同样震惊的还有萝拉，没有魔法师不知道术士，还有他们用秘术制造出一件件违背人理的案件。而如今这样的存在居然离自己如此接近，仅仅相隔一些建筑，在术士眼中薄如蝉翼的建筑。
“你说谎！这么大的事和奥托说就算了，你不可能会和我们说。”可娅驳斥道，“不要用术士来吓我们了，我们不是小孩。”
“你知道最近警卫局大幅度加大巡逻力度是为了什么吗，”奥托的老师撑桌将头探向可娅，“你知道特别行动队暂时入住旧城区又是干什么吗？”
“不，不知道。”可娅努力避开那双骇人的眼睛。
“早在昨天夜里所有术士窝点已被探明，今早由特别行动队带领警卫局精英展开剿灭。”诺空不紧不慢地将咖啡杯送到嘴边，“没问题的话现在枪响应该停了，硝烟下躺着成堆使用过秘术的尸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