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55762300000040

第40章 往事如风消散

繁华的赤璃城一派祥和之景,家家户户都洋溢着喜悦与温馨,就连街头的行乞者也在这一天得到了女帝的恩泽:女帝下令设粥棚三天,为全国所有露宿街头的乞丐添置新衣,允许在各地衙门内过夜,直到元宵节过后再恢复衙门用地。

皇室在百姓看来也是一片祥和,女帝勤政爱民,各个凰女凰子相亲相爱,共同辅佐女帝治国平天下。只是他们不知道这风平浪静的水面下暗流涌动,表面的宁静只是惊涛骇浪来前的铺垫罢了。女帝在位许久,太子之位却迟迟未定,七凰女和十三凰女私下已经积怨良久,暗暗较劲,处处贬低对方。七凰女为胜算更大些,娶了杏冥国凰子,年年花大半年的时间待在杏冥国,为的就是让杏冥女帝知道她是炘有多爱凰子,可以全心支持自己,将来晴泊国的凰后就是她杏冥国的凰子。十三凰女暗暗联系位高权重的杜晟绝,现在朝野上下近三分之二的大臣都站在是婉这一边,唯是婉是瞻。大家多说调皮捣蛋的十五凰子也是十三凰女这一党的,将来嫁给本源国,无疑又为是婉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高处不胜寒,皇室的血雨腥风令每一个人都闻风丧胆,可又有无数人期待登上那个位子。徐倾棠是这样,所以付出了失去爱人的代价;张璐是这样,所以变得人不人,鬼不鬼;杜晟绝是这样,所以不择手段,血染红了双手也不后悔分毫。空手套不到白狼,有得必有失,为了那个至高无上的位子,踩着累累白骨,吃人不吐骨头又有何妨?

是婉的房间

“你杀人就杀了呗,杀一个胡木还不够吗!为什么要把我培育多年的芮娘杀了!她看见什么又不会说的,芮娘是我心腹诶!”是婉坐在梳妆镜前挑选着首饰,听到杜晟绝说杀了芮娘,气得将上好的蓝田玉簪摔了个稀巴烂。

杜晟绝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要怪就怪她看了不该看的东西!”

“那抹额丢在现场没?”是婉不耐烦地梳着头发。

“放了,稍微聪明点的人就知道那是七凰女的东西。”杜晟绝轻哼一声就开门走了。

——————————————————

徐倾棠的房间

徐倾棠略有些痛苦的躺在床上,还处于昏迷中,赵长宁熟练地给徐倾棠上着妆,喋喋不休地责怪着靖祈和伶仙没有看住徐倾棠。

“这是徐倾棠回宫第一次参加家宴,虽说是家宴,却是各凰女暗中的较量。若是徐倾棠没有去,日后就要说徐倾棠目无尊卑,不知礼数。”

“就说生病了也不行吗?她那个样子真的能去参加家宴吗?”靖祈担忧地站在床边,手里托着一个大托盘,里面是各式各样的胭脂水粉。

“我会易容,我代替她去吧。”伶仙忧心忡忡地看着一动不动的徐倾棠,真后悔告诉她韩凌轩的事。

一霎那,一道金色的光乍现,不要说房间,整座宫殿都被金色团团围住。强大的灵力震开了三人,靖祈没有灵力护体,被打飞在地后口吐鲜血,不省人事了。

“是万恶之源冲破封印了!”伶仙高呼一声,立刻运起灵力试图控制万恶之源,赵长宁也立刻运起灵力,万恶之源丝毫不惧怕二人的灵力,贪婪地吸食着。赵长宁化出她的长矛刺向万恶之源漂浮在徐倾棠身体上方的一缕黑烟,长矛刺透黑烟,黑烟被刺出一个窟窿,很快又重新聚拢更多黑烟补上了洞。伶仙迅速坐下,化出他的武器——潇潇暮雨琵琶,急促地弹拨着,强大的灵力震得人耳骨都在颤抖,赵长宁痛苦地捂着耳朵,她只觉得那琵琶声简直就是催命魔音,让人口干舌燥,两眼发黑,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倒流。那缕黑烟显然还不能离开徐倾棠的身体,它上窜下跳,形状千变万化,不断发出“唔唔唔”的声音。伶仙大喊一声:“就是现在!”说完弹拨的速度又快了好多,赵长宁松开右手脑袋就瞬间嗡嗡作响,她几乎觉得脑子要炸了,忍着强烈的不适,赵长宁将五成的灵力汇聚于手中,一招毙命地打向黑烟,顷刻间黑烟烟消云散,被打得再也无法聚合,只能灰溜溜地重新钻进徐倾棠的身体。

伶仙停下手中的动作,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赵长宁的右耳朵已经流血了,眼角也有一些血丝,她无力地瘫坐在地上,脑袋还在响着,似是余音绕梁。

“你们这是怎么了?”徐倾棠就像睡得正香被吵醒了一样,蒙圈地看着房里的三人。

“你快起来,家宴马上要开始了。”伶仙收起琵琶,虚扶了一把赵长宁,然后转身离开了徐倾棠的房间。

“韩凌轩……他怎么样了?”徐倾棠磨磨蹭蹭地穿着鞋子,她很小心翼翼地低声询问着,甚至有些迟疑,她害怕得到她不想要的答案,却也知道是无法回避的。

“韩凌轩一切安好,还等着你筹钱去买他呢!”赵长宁笑得很开心,还亲昵地拍打了一下徐倾棠弯腰穿鞋低着的头:“一会不见就想他了?”

“那就好……那就好……”徐倾棠喃喃自语着,不知道是开心还是担心。

“你可以帮我去试金馆看看吗?我还是好担心他。”

“那你快换了衣服和伶仙一起去参加家宴,我就答应你。”赵长宁拿起桌上的一件桃粉色的对襟琵琶袖的襦裙抖了抖,上面绣的桃花正争奇斗艳地盛开着。

徐倾棠配合地穿好了衣服,赵长宁给她搭配好饰品后得意地笑了:“我的审美就是棒,你看看这一打扮,待会一定能震慑住十三凰女她们!明天就会有好多大臣要找女帝介绍他们的儿子给你!”徐倾棠撇了撇嘴,披上墨绿色的大麾推门而出。偏殿的伶仙已经换好衣服在不远处的亭子里等她了,伶仙穿的也是桃粉色,竖领长袍显得他的脖颈又白又长,腰间佩戴的墨绿色香囊与徐倾棠的大麾相互呼应。他披的是米色游春图的大氅,徐倾棠脑海中突然出现“人面桃花相映红”这句话。

赵长宁递给徐倾棠一件偏灰色的带绒小开衫:“大殿里面可能热,脱了大麾你可以穿这个开衫。”徐倾棠笑着接过了,走了几步又回头叮嘱赵长宁:“你一定要去试金馆看看韩凌轩,就告诉他等我。”

“我一定会去的。”赵长宁给了徐倾棠一个肯定的点头,推着她快点去绥安宫赴宴。

绥安宫离徐倾棠住的桦安殿很近,徐倾棠和伶仙走路过去的。

伶仙猜测徐倾棠在想韩凌轩的事,就率先开口打破了这路上的沉默。“看病时,大夫的三句话可以让你感受到人生的波澜起伏。”

“嗯?”徐倾棠显然有在听,伶仙稍稍按耐了一下有些激动的心:“你的病很严重,但是还能治,需要很多钱。”

“噗”徐倾棠笑出了声,伶仙也笑了。“你以后可以多笑笑吗?”伶仙看着徐倾棠脸上的酒窝,有些动容。

“为什么?没事也笑你不觉得很傻吗?”徐倾棠转头正好对上伶仙的眼睛,有些慌张地避开了。

偷看徐倾棠被抓到伶仙有些脸红了,低下头糯糯地说“因为你笑起来很漂亮。”

“无聊。”徐倾棠快步踏上绥安殿的台阶,徐倾棠更希望刚才伶仙说的话是韩凌轩说的。徐倾棠心里跟明镜一样,她知道伶仙的心意,只是她的心里已经有了韩凌轩,再也容不下别人,假装糊涂是害怕连朋友也做不了,就这样隔着一层窗户纸,稀里糊涂的做一辈子朋友难道不好吗?

“九凰女到——”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接着一声一声的传报声接连响起。徐倾棠走到阶下,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标准的礼,和伶仙一起喊道:“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入座吧。”女帝挥了挥手,一个男宫人立刻上前引徐倾棠和伶仙入座。

“妹妹真是好大的面子啊,竟让母上等你。”七凰女是炘阴阳怪气地说着,有些飞扬跋扈。

“九皇姐一定是不小心的,七皇姐你就少说几句吧。”是婉还是一贯的装柔弱,她特意强调“不小心”可见其居心何在,不就是说徐倾棠不懂规矩,难成体统么。

徐倾棠低眉浅笑,举起酒杯:“是我的错,我自罚一杯。”然后一饮而尽。

“一杯怎么够!多喝几杯才显得出你的诚意啊!”是炘颇有些得寸进尺的架势。

“妻主,二妹妹还没吃菜,空腹饮酒伤身。”徐倾棠这时看到是炘的旁边有一个穿着紫罗兰色的圆领长袍的男子,因为穿圆袍脖子会很冷,里面就搭配了一件白色竖领的衣服,紫色白色相应成趣。头发是用透着湖蓝色光的发带扎好的,简单却很好看。听那人叫是炘“妻主”,想来这家宴也不会带侍郎来,必定是夫郎杏冥国凰子了。

“谢皇姐夫关心,倾棠无事。”又仰头喝了三杯。

“加上你之前的一杯,你总共喝了四杯,四不吉利,要再喝一杯。”尹娇一本正经地说着,好像徐倾棠喝四杯是一件天大的坏事。

徐倾棠又举起酒杯却被伶仙夺下,伶仙一饮而尽,然后将被子倒过来示意一滴不剩:“五杯了。”

“九妹,你这夫郎真是好酒量啊。”是炘轻笑着,眼里的讽刺不言而喻:还需要男人替自己喝酒,简直就是女人中的败类。

“九皇姐,你怎么能让你夫郎替你喝酒呢!”是晤眉头一皱,有些责怪徐倾棠,其实无疑是挑衅罢了。

“奏乐。”女帝冷峻地开口,显然不想再看他们闹下去了。旁边的慕容总管抬了抬手,一群花枝招展的男子就上殿开始跳舞了。

席间徐倾棠看见是炘和是婉不停地相互敬酒,看上去姐妹情深的样子,徐倾棠撇开头无比的鄙视她们。

“你说这个不会还要个人表演才艺吧?”徐倾棠忽然想起电视里这种家宴啥的都是要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地来展示自己的,突然有些慌张了起来。

伶仙举起酒杯和是炘的夫郎颜北潇隔空对饮,压低声音说:“七凰女一定是有备而来,十三凰女又是才女,琴棋书画信手拈来,她二人联手你必输无疑。”

“那这个意思就是要个人才艺展示了?”徐倾棠喝了一杯酒掩饰自己的惶恐。伶仙意味深长地看着舞台中跳舞的人,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那我就说喝醉了,先走一步可以吗?”徐倾棠灵机一动,紧接着又喝了几杯。不是她徐倾棠吹,这晴泊国的酒就跟水一样,除了一点点的酒槽味道,和水简直分辨不出。徐倾棠喝了好多,还不如现代的果酒呢。

“你要是提早走了,她们就会立刻开始表演,然后挖讽你。”徐倾棠有些颓废地趴在眼前的几案上,手无聊地揪着伶仙的袖子把玩着。

酒过三巡,舞台上的歌舞换了好几曲,弹拨乐器的宫人也乏了,声音渐渐显出一股绵软无力的味道。

“母上,今日我特意和北潇准备了节目。”是炘笑着看着上面的女帝,显然女帝也是看歌舞看腻了,稍稍摆正了坐姿,朗声大笑:“好啊,好啊。”四五个宫人闻声立刻抬上了古筝和放着笔墨纸砚的小台子。

颜北潇撩起衣服坐下,熟练地弹了几个音,确定无误后和是炘相视一笑。徐倾棠不懂音乐,听着听着就入迷了,在脑海中想象出在阴雨连绵的春天,在草长莺飞的三月,将军和她的夫郎互道珍重,难舍难分却又不得不分。将军上阵杀敌,英勇善战,在黄沙遮天的塞外与众将军喝酒壮志,他们立下誓言要斩下敌军将领的头颅献给女帝。两军对垒,厮杀的声音让人身临其境,金戈铁马峥嵘岁月让人热血沸腾。将军战死沙场,她的夫郎独守空房日日等君来却是无人归,最终嫁做他人夫。

等音乐结束,徐倾棠才如梦初醒,却看见是炘飞入半空打开了她的画:画的就是在座的各位,上面的题字是“家和万事兴”。众人纷纷鼓掌,接下来就是女帝夸是炘和颜北潇了,徐倾棠趁着这个空隙扯了扯伶仙的衣服,伶仙凑上耳朵:“这个不是将军出征战死沙场,夫郎日夜等君归最终改嫁么?怎么家和万事兴啊?”

“什么啊,这是《西都落花》,是冬至日众凰女为帝位逼宫造反,刀光剑影,血流成河,天降灾祸,生灵涂炭。是炘的画意在表明自己不会和那些凰女一样手足相残的。”

徐倾棠欲哭无泪啊,自己听半天和别人弹的内容一点关系都没有,还抱怨那个夫郎等不到将军回来就改嫁真是薄情寡义,看来这联想的工夫越来越能扯了。

接下来是是婉表演了,她跳的是广袖舞,徐倾棠一想到要表演就没了看的兴致,主要是舞蹈跳来跳去就那些个花样,焦急地在心里默念快来个刺杀或者不速之客,这样自己就可以不用表演了,这年头没有一两个技能傍身真是寸步难行啊。

“你会什么?”伶仙低声轻问,他明显感受到了徐倾棠焦急的情绪变化。“我会五子棋,鬼画符,打军体拳,做广播操……”伶仙沉默了,死一样的沉默,可能他在想军体拳是什么,广播操是什么。

不知不觉是婉已经结束了,女帝也是如之前那般夸奖了几句,紧接着是晤和尹娇一起表演剑舞。徐倾棠觉得惨不忍睹,两个男人哆哆嗦嗦的也不知道跳的啥,既没有舞的柔美,也没有剑的威武,就像两个跳大神的。尤其是周围其他的伴舞都跳得比他们好多了,更加显得他们不伦不类。但出乎意料的是,他们赢得了满堂彩,就连女帝都特别开心,还赏了许多珠宝器物,徐倾棠都无话可说了:“这什么玩意也叫好?”

“九妹妹啊,这大家都表演完了,你这干坐着也不好吧?”是炘挑衅地挑了挑眉,是婉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徐倾棠纠结地向上看了看女帝,女帝显然没有要帮徐倾棠解围的意思,旁边的慕容总管一动不动地站着。

“你弹琵琶,我吹笛,抒情一点的。”徐倾棠说完径直起身走到弹奏乐器的宫人那借了一把笛子,站在舞台中间动作连贯地转了几下笛:“那么就献丑了。”

“报——”一个穿着私服稍年迈了些的女子慌张地跑了进来,一上来就“噗通”跪在徐倾棠的脚边。跑得太急,她不停地喘着气。

“尚书大人,何事啊?”女帝大袖一挥,徐倾棠机灵地回到了位子上,一旁两个男宫人抬了一把椅子给刑部尚书大人坐。

“试金馆发生命案,适逢佳节之际,请女帝下旨命京兆尹和刑部调查此事,以安天下民心啊!”女子坐着又跪在了地上,悲切地请求女帝下旨。

“死者有没有一个银发男子?”徐倾棠拍案而起,她上前一把提起尚书的领子,逼迫她与自己对视。

尚书哆哆嗦嗦地想了片刻:“有……有有有,死的比另外两个都惨。”徐倾棠丢下尚书怒气冲冲地飞走了,伶仙也二话不说紧随其后地离去了。

“去,给我查清是谁在这个节骨眼给朕出难题,一经查清即刻关押收监!”女帝丢了一块金色的令牌给慕容总管,慕容总管小跑着递给了尚书:“这是皇宫里的通行证,一有线索即刻回宫传报。”

“谢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跪谢完后急匆匆地离开了。大殿的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所有人都在等着女帝说散席,都是各自低着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就怕成了出气筒。

“混账!”女帝起身掀翻了面前的几案,伴着噼里啪啦的声音女帝飞出了绥安宫,消失在黑沉沉的夜色中。众人也都各自回去了。

“阿北,这试金馆死了人有必要惊动母上吗?不是说新春佳节文武百官都休沐么?”

“这杀人犯敢在佳节杀人就是对陛下的羞辱,况这试金馆不是整个晴泊大陆最厉害的拍卖交易所吗?发生命案,无疑也是一种警告:太招人眼的东西不容易保住。”颜北潇慢条斯理地梳理着,是炘如恍然大悟般。

“徐倾棠瞎激动个什么劲啊,还银发男子,夫郎啊!”是炘嘲讽地啐了一口。“炘儿,小心隔墙有耳。还是谨言慎行好些。”颜北潇拉着是炘的手快步回宫了,那样子好像急着去投胎。

另一边尹娇非要拉着是婉和是晤陪他守岁,是婉相信杜晟绝都处理好了,便不再思虑,专心地陪着尹娇和是晤一起放了烟花,还一起和宫人们玩了传酒令,好不痛快。

徐倾棠破门而入,心口疼得厉害,万恶之源又在蠢蠢欲动了。迎面走来忧心忡忡的赵长宁,赵长宁一把拉住徐倾棠的手:“韩凌轩死了,我去晚了,那里已经被围观的百姓动过了。”

“那有没有留下什么证据?”徐倾棠双手撑在桌子上,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伶仙急忙上前帮忙顺气,他知道一旦万恶之源冲破封印,徐倾棠会堕入魔道,虽然他自己就是魔,可他知道魔是异类,徐倾棠眼睛发光就害怕被当做异类,如果真的变成魔她又该如何面对?且万恶之源究竟有多可怕没有人知道,史书上零星的记载也足以让人知道万恶之源是会毁灭天下的妖邪之物。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想要为徐倾棠续命却玷污她纯净的天神血脉,这万丈深渊都是他亲手造成的,未来的人间炼狱也是他的“杰出作品”。

“人太多,上前察看容易打草惊蛇。但是我初步推断,凶手不会灵力,或者是灵力很弱。整个房间除了芮娘身上有一些她自己的灵力再无灵力的气息。”

“我这有伶仙给我的丹药,他说关键时候可以救人一命的,你偷偷拿去喂给韩凌轩。”徐倾棠哆嗦着从怀里掏出那个瓷瓶,哭着塞给了赵长宁,乞求她一定要喂给韩凌轩。

伶仙一把夺过徐倾棠手里的瓷瓶,愤怒地摔在地上:“你是不是有病啊!我那药是救你命的!”

徐倾棠一下扑在地上寻找滚落的药丸,哭得悲痛欲绝:“你给我就是我的了,我要拿它去救韩凌轩的命啊!”泪水滚落,就像一场山洪,奔涌不息。

“韩凌轩已经死了!你就是起死回生的仙丹也没用了,他都死了近两个时辰了!”赵长宁跪在地上和徐倾棠对视,徐倾棠发疯一样地捶打着赵长宁:“你骗人!放开我啊,韩凌轩还在等我的。”

“啪”伶仙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徐倾棠的脸上,徐倾棠被这始料未及的一掌扇地在地上滚了两三圈。

“徐倾棠,你清醒一点!你在这胡闹有意思吗?韩凌轩已经死了,死了!”伶仙一改往日的翩翩公子的形象,他愤怒地拍打着桌子,对着徐倾棠大吼大叫。

“啊——韩凌轩!那是我的韩凌轩啊!”徐倾棠一把抱住赵长宁,一遍一遍撕心裂肺地喊着韩凌轩的名字,声嘶力竭地哭喊着,双手紧紧抱着赵长宁。此刻,赵长宁就是徐倾棠唯一的避风港。

“噗……”徐倾棠突然吐出一大口黑血,血顺着赵长宁的背滚落,那血竟将厚厚的冬衣烧破了,留下一道很黑的痕迹。

伶仙接过徐倾棠,徐倾棠心口又隐隐浮现黑烟,这一次黑烟比下午的时候更黑了。徐倾棠的头无力地倒在伶仙臂弯里,悠悠伸出一只手掌,牵了牵嘴角,又是一口血:“变成魔,我会灵力大增吗?”

赵长宁拉过那只手掌心,白色的掌心可以清晰地看见每一条被黑烟染黑的经脉。赵长宁慌张地露出徐倾棠的手臂,黑色已经蔓延到手肘那里了,越往上颜色越深。伶仙当然也看见了,他泪眼朦胧,强忍着泪,吸了吸鼻子说:“变成魔,你会被当成异类的。答应我,不要被万恶之源控制好吗?”然后伸出一只手轻轻擦着徐倾棠嘴角的血。

“我想要变强,然后……呕……”徐倾棠痉挛了一下,侧头,这一次不仅有黑血,还有好大一个血块。

“倾棠,你振作一点,万恶之源会吞噬你的意识,会毁了你的!”赵长宁焦急地趴在地上寻找刚才打落的药丸,现在这个情况难道还不算命悬一线吗?要赶快找到然后给徐倾棠服下,那后果真的不敢想象。

“七尾,你可以帮我一把吗?给我一点你的血,我想要变成魔……”徐倾棠说的很慢,她每说一个字都觉得身体内有翻江倒海的感觉,喉头的血腥一次一次翻涌着。

那团黑烟神气地上下翻飞着,赵长宁转过身闭上了眼睛,哭了。她极力隐藏着哭腔,因抽泣而颤抖的肩无助地耸动着:“随她吧……”

“七尾,我要是熬过去了,我要当魔君……然后……然后……”徐倾棠的面部表情瞬间变得狰狞,痛苦地哀嚎着,那团黑烟慢慢汇聚着,越来越大。

伶仙知道如果让黑烟抢占先机,那么徐倾棠一辈子就要受它控制了。

“砰!”黑烟被打散了,女帝冷峻地看着狼狈至极的三人:“扶到床上,朕要为她传真气了。”黑烟似乎可以听懂人的话,它迅速再一次汇聚。

赵长宁迅速抱着徐倾棠上了床,然后一起和伶仙守在床边,做了结界,不让黑烟靠近徐倾棠。

女帝双手画阵,念动灵诀,美丽的七彩蝶自徐倾棠的心口处不断飞出,七彩蝶盘旋在徐倾棠的上空,就像一个会发光的花环。七彩的光芒照亮了整座宫殿,恍如人间仙境。片刻女帝左手运起灵力,缓缓注入徐倾棠的眉心,另一只手缓缓抬起,一缕黑烟竟乖乖跟着飞了出来。徐倾棠闷哼一声,她虽然很虚弱,但还没有晕,那缕黑烟飞出去的时候她觉得心好像少了些什么,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女帝收回手,重新再一次画阵,完成的那一刹那七彩蝶化成花瓣,纷纷扬扬地飞舞着,漫天飞舞的花瓣重重包裹着黑烟,黑烟发出痛苦的吼叫声,在一声声凄厉的哀嚎中不断缩小,直至消失,一瞬间所有的花瓣也消失了,徐倾棠紧跟着也陷入了昏睡。

女帝取下腰间的香囊,小心翼翼地取出里面的凤鸾佩,细细摩挲着,嘴角露出虔诚的笑:“愿我普罗族永远繁荣昌盛,愿我普罗子孙永享安康……”

“陛下!”伶仙万万没想到女帝要续命给徐倾棠,用纯净的普罗族的血冲刷万恶之源,他快步上前想要阻拦,但女帝身旁的灵力漩涡震开了他。

女帝咬破自己的手指,用血在凤鸾佩上画了一条龙,轻轻放在徐倾棠的枕边,闭上眼睛,片刻女帝被七彩祥云笼罩,她的灵力源源不断地飞向徐倾棠的眉心。“轰”徐倾棠的背后长出了一双金色的翅膀,薄如蝉翼。伶仙和赵长宁都呆住了,他们第一次见到背后长有翅膀的人,曾经只知道人可以学习一种上古秘术变成各样的形态,这一点伶仙自己就会,也知道一个人如果有宿星命格,那么可以修炼,变成宿星的形态,这一点赵长宁有并学会了。

女帝的头发也渐渐变成了白色,乌黑的头发顷刻间白雪为头。脸上的皱纹变得更深,少了一丝与生俱来的震慑力,多了一丝食人间烟火的和蔼。女帝缓缓收回手,浅笑地看着伶仙:“好好待倾棠吧,她的记忆已经抹掉了。”

赵长宁和伶仙都飞扑到徐倾棠床边,担心地看着徐倾棠。女帝真的和蔼了许多,她轻声说:“只要你们魔族老实本分,不侵犯我人族和神族的地界,我愿与你们互市通商,共享太平。”

“谢陛下隆恩!七尾定当管理好魔族。”伶仙小跑着跪在女帝面前谢恩,无比的喜悦。

如果失去了记忆,是不是就意味着忘记痛苦?如果没有回忆,是不是就代表着对昨天的背叛?如果遗忘了海誓山盟,是不是就表示欺骗了对那个人?爱情就像一场地震,我们分分合合,最后的结果不得而知。

同类推荐
  • 神寺之玄天大陆

    神寺之玄天大陆

    10年前,2个小娃娃在神寺发誓与对方结为夫妻,并互留了信物;10年后,2人在神寺再次相遇,却迟迟没有认出对方....
  • 重生之妾心如铁

    重生之妾心如铁

    美貌冠绝阳岐城的严二爷看上了穆家大小姐穆春。穆春私奔未成,甘愿做妾。然后,父亲与妓私奔失踪,大哥杀人流放病死途中,祖父革职自尽,母亲和两岁小妹纵火自焚。穆春怀着身孕被活活打死于长街。阳岐城第一世家大族,灰飞烟灭,只余黑墟。雨停了,太阳出来,她重生。那些鬼魅魍魉,都等死吧。至于嫁人,那是个什么鬼?某人:也许我就是一只鬼吧。
  • 凤临天下之魔妃倾城

    凤临天下之魔妃倾城

    其实这不过是一场由腹黑皇帝和狡黠恶女定下的一个约盟继而引发的一个故事!人人皆道,将军府嫡女苏溶玥是京都第一贵女,不仅身份尊贵,更是天生好命,五岁初次进宫,便被皇帝赐婚于五皇子。谁知将军府一遭变故,唯剩苏溶玥兄妹二人相依为命,却是不想……七年之后,齐王五皇子撕了婚书,毁了姻缘。一次宫宴,她与“傀儡皇帝”一舞定情,她帮他扰乱后宫局势,打贵妃,斗太后,除奸佞,搅得风起云涌,天翻地覆。就在一切尘埃落定之时,两人本以为终于可以过上没羞没臊的后宫生活,谁知风云突变,两人又卷入了天下之争,不得不暂时搁置某人最关心的造人大业……
  • 非雏

    非雏

    /快穿/系统/穿书大概是一个接班人有了系统每天为所欲为的故事。
  • 调皮皇后之皇上别爱我

    调皮皇后之皇上别爱我

    欧阳羽儿爱上官玉龙整整爱了两世最终会如何?龙是否还是负了羽?还是羽负了龙?
热门推荐
  • 千里江山白衣行

    千里江山白衣行

    懵懵懂懂年少从江湖出发,到铁血守卫家国的少年们一路成长故事。
  • 愿佛

    愿佛

    阿弥陀佛,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如何成佛,我早已放不下心中的刀了。”那施主我来帮你。
  • 烟民保健直通车

    烟民保健直通车

    但凡最毒的蘑菇,总是色泽妖冶靓丽动人,就如同最毒的花草,总是森林中最摄人心魄的那支一样。烟草,就好比一个冶艳的魔女躲进了潘多拉的盒中并随之飘落人间,因而她的人问之旅,就必然遮盖了一层无比神奇的、诱人心跳的传奇。
  • 时代弃子

    时代弃子

    凡尘俗世中,尽是人间悲欢。繁华都市里,皆有欲望萦绕。
  • 花痕之印

    花痕之印

    神话时代的箫音已不知飘向何方,花名紫夜心,传说可以让人失忆。尘缘离落一朝花开,时光被咀嚼得很安静。到人类时代还会上演同样的故事吗?花开又花落,原来我们的日子只是相逢相散。“我们……认识吗?”在落花的世界里,抬头看到的是红色的记忆。坠花湮,湮没一朝风涟,花若怜,绽在谁的胸前?花的结局早已注定,都是凋零。不!有一朵花是盛开……
  • 万秋

    万秋

    一个亡国太子能给世界掀起多大的浪花?九族叛反,谁乱施暴政苛税如虎割万俗?灵魔之战,谁能站出来领导凡众破万法?所谓上界,又是谁背手俯瞰尘世掌万生?魔界,灵界,异界,上界,魔技,灵技,血技,科技,神技,秘法,禁法,仙人,灵师,魔族,灵兽,魔兽,仙兽,炼丹,铸器,三十六神格,五十二圣具……大黑暗笼罩之下,无人不野心勃勃,连神佛也欲望滔天,绝望如同密雨洒在每一人的肩头,溅起朵朵血花。
  • 枪王无敌

    枪王无敌

    意外来到武侠世界,拿着手中的枪,打败世界最黑暗的东西!
  • 请叫我绝世神医

    请叫我绝世神医

    浩则在13岁时被封印修为,十年后卷土重来,却在封印解除的前一天被女朋友劈腿,如今,封印已经解除,他的逆袭之路自此开始,脚踢富二代,拳打各路天才都是家常便饭。“什么?你要跟我比医术?不好意思,我一针就能治好癌症!”
  • 随身全能空间

    随身全能空间

    一款来自外太空的系统,一个生活在城市边缘的富家公子,一次惊心动魄的军队历程,一次不平凡的人生。我叫顾明凡,这一生不平凡。
  • 神衍空间

    神衍空间

    神衍空间。由宇宙混沌诞生的生命,掌管着执法队的宇宙审判者;宇宙之神的第七子,宇星漓;凤凰一族最后的火种,烛;执法队的鬼煞童子,女童黑祭,男童焚骨......数个传奇人物在此汇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