乜浔眉头微挑,淡笑无言。
身后给凌赤涂药的清时傻傻的问道:“那为什么不是朋友去救他的呢?”
“啧,姑娘家在何处?”凌赤突然问道。
“啊?”清时愣了下,答道,“与岸。”
“怪不得呢,离冥燕挺远呢,乜浔,也就是冥燕的前太子,你要说他有挚友,那真的,无人相信,”凌赤道,“姑娘定然知道三年前那场乱战吧?”
清时点点头:“其实我觉得乜浔太子也没有做错,毕竟是……”
“为了他的妹妹?”凌赤很快接道,“可是为了一个人就要祸害全天下这点没有人能理解,也没人敢去理解,只会被人说自私,其实姑娘我跟你一样,心里也是这样想的,但这话一说去,没人赞成,只会以为咱自个儿也是个自私偏执的怪物罢了。”
清时表示理解,面有惋惜道:“也是,如今早已无人能为自己活着。”
乜浔就那么坐着听那两人对谈,慕年的视线也一直落在他身上,蓦然间,乜浔望向她,她微微僵住,不知道是给他安慰还是什么,便扯出一个淡笑。
而乜浔这次没有什么情绪,他勾起一边嘴角朝她坏笑一下,随后敛眼收神。但眼底的凄凉没让人瞧见,这世间里他能得到的大概只有同情了,这份同情,他隐约觉得要好好珍惜。
大概两个时辰后,船到达换乘处了,靠了岸,慕年和大娘道别,乜浔也笑说他们小两口很幸福呢,希望能找到一个像她一般心善的女子,平平淡淡的过完一辈子,这话惹得大娘心花怒放,笑不离口,直夸他嘴甜、乖巧、长得还俊。
慕年听的脸都有点变了颜色,连忙拉着乜浔下船。
至于凌赤,也在换乘处跟大娘告了别,说他只是想离开冥燕,谢谢他们的帮助,大娘还给了他件衣裳,虽然只是件粗布衣,但也让凌赤不断感慨,此生都没有遇见过这般好的人家。
即使他的此生只过了三分之一还不到。
大娘的船离开后,乜浔也看向凌赤,“凌兄要不一块儿喝两杯?”
凌赤拱手道:“丞兄客气了,咱们有缘再相会!”
与岸和与湮不属于冥燕,只是一座后来拓开的独立镇江,现下耳边终于清静,天已经黑了,慕年和乜浔找到一家客栈打算歇脚。
“两位客官几间房啊?”
吃过饭后一小二跑到慕年那桌问道。
“两间。”慕年掏出房钱。
“好嘞。”小二领着去房间,后面慕年乜浔跟着他,趁这空乜浔才幽怨道:“你不是说没钱了吗?我方才瞥见很多银票。”
慕年侧头看向他,平淡道:“穿太艳易惹眼,以防有人认出你。”
乜浔:“……”?
最终他只能继续幽怨着进了自己房里,谁让他没钱呢?谁让他吃穿住行都是人家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