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淮推开门,瞧见她面色不善模样,弯下腰:“怎么?”
她扬起脸,因为气愤的缘故耳垂都泛着红:“是不是你——”
话说到一半,就看见他淡淡颔首承认了:“是我吩咐的。”
你说气不气人?
“你明知道我不吃香菜!”
他烦躁的感觉又升起来了:“景蔓,你凭什么断定我这么了解你?”
这种感觉很微妙,从看见那只兔子抱枕的时候,他就隐约有些不开心。
他恍然,原来喜欢也是有层次和分量的。
他们之间,分明不对等。
话还停留在耳畔,景蔓却突然戛然而止。
是啊,他们才刚刚在一起,她为什么会觉得这个男人一定是细微深刻的做好准备,早就了解到她的喜好。这种要求根本就不切和实际,她连他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颜色都不知道,又怎么能要求他这么高呢。
这是她打算携手一生的人啊,刚开始的磕磕绊绊根本无关紧要。
景蔓咬唇,伸手扯着他的袖子:“你别生气,我不该那样吼你。”
他眼里残存的冷意让景蔓缩了缩脖子,又低声开口:“不就是一顿饭吗,我们不吃了就好了。”
突然他的阴影压了下来,她被迫抵在了书柜上,冰冷的唇齿咬上了她的锁骨。
是真的咬噬。
痛意顷刻间席卷全身。
她睁大了双眼,费力的推开他。
些许是挣扎的动静太大,书柜顶处的书籍在她眼前纷纷扬扬的落下。
毫无美感,带着沉重的落地声,不像雪花。
更加汹涌的倾覆。
一瞬间,正午的阳光刺眼起来。
她被他紧紧抱着,清晰的听见书册砸在身上的沉闷声响。宋淮闷哼了一声,唇畔都没有了血色,可脸上犹带着笑意在她耳畔道:“至于么,报复这么狠?”
他的额角缓缓渗出了殷红的血迹,逐渐洇湿了黑发,血缓慢的顺着发丝淌下。
她的手指无措的碰上了他的伤口,指尖沾染上温热的血。
景蔓的眼泪一瞬间就滑了下来,声线不稳,一个劲的给他道歉。
他有些无奈的抚上她颤抖的双肩:“受伤的是我,你哭什么。”
可眼泪根本止不住。
她努力冷静下来,即使声音都带着颤:“阿淮等我,我去找……找医疗箱给你止血,然后我们去医院。”
刹那间,宋淮气就消了。
整个人被围在他炽热的怀抱里,空气里带着丝丝的腥甜。
他脸色苍白:“不用那么麻烦。”
“打给陈倏,让他找私人医生。”
血慢慢下滑,黏糊的触感沾上了指尖,景蔓拿着棉签蘸着酒精屈膝跪在地上替他消毒。
宋淮看见她脸庞上沾满了泪水,替她拂去,安慰她:“没事的,只是伤口看起来吓人而已。”
“还好砸下来的不是词典”他自嘲。
这句话说完,她眼里的雾气又有再起的征兆。
宋淮无奈了,只得哄着她。“别哭,嗯?”
*
很快陈倏就带了医生来,见到宋淮如此狼狈的模样还是有些震惊。
医生很快处理好了伤口,又讲了一些简单的忌口。又把目光放在了景蔓身上,有些为难:“宋先生还是少玩这种游戏为好。”
景蔓:……
看来这医生已经神通广大到脑补还原场景事件了。
“这次还好只是轻伤,再有下次伤了脑袋就难办了。”
宋淮沉着脸,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清楚,依旧牢牢的攥着她的手腕,只是脸色依旧苍白。
他吩咐陈倏送客。
景蔓轻轻的说:“那些外卖肯定不能吃了,你又受了伤,我去熬点粥吧。”
“晚宴还去吗?”陈倏问。
她轻啊了一声,对上宋淮漆黑深邃的瞳孔,有些心疼:“不去了。”
宋淮安静了一会道:“无妨,照常吧。”
“可你这个样子……”
他低声:“蔓蔓,你穿礼服很漂亮。”
陈倏默默转身。
有人恃宠而骄,有人恃伤而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