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分明就是故意刁难嘛！不过女孩倒也没恼，说话依然不卑不亢：“朱局长，我们家的申请合理合法，需要提交的证明文件一样不缺，所有手续都是正常办理，就差您的签字了，不知道您还觉得哪里不妥？”
“啊啊，这个嘛，你们年轻人，往往把事情想简单了，国家补助的钱也不是随便说给就能给的，我们还要复查嘛，研究嘛！这样吧，你家经营这么困难，又急着用钱，我们当干部的也要以身作则，捐出一点来，给你一万先花着，唔唔，没带现金，你下午到我家里来，我把钱给你。”
什么什么？去你家，还得下午！
林聿一听就明白了，不就是看女孩漂亮，这副局长起了不良之心。
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笃笃笃，林聿敲了敲门。
刚才里边还说得挺激烈，听到敲门声，里边倒没了动静。
林聿继续敲，反正知道里边有人。
敲了一遍又一遍，那道门“忽”地一下子被拉开，露出一张满是怒气的脸来：“敲什么敲，你干什么？”
这位所谓的朱副局长看起来五十多岁的模样，一张猪肚子脸，满脸油光，弄了个地方支援中央的发型，一发怒，遮在头顶那一绺头发岌岌可危都要掉下来了。
林聿满脸堆笑：“朱局是吧，我是刚退伍的，请您给签个字。”
毕竟给人签字这是职责所在，林聿敲门也是合情合理，朱副局长一肚子怒气不好发作，只好怒冲冲走回办公桌坐下。
林聿走到女孩旁边，一缕少女的体香不可阻挡地钻进鼻孔，嗯，绝对没错，就是早餐奶的味道，少女身上的奶香，还掺杂了一点点的甜味。
女孩身形高挑优雅，眉眼细长，肤色白得近乎透明，纤尘不染的瓜子脸，瀑布般的长发垂下来遮挡了脸颊，看起来脸型更是细长，有一种病态的美，细长的眼睛偶尔瞥你一眼，浓浓的女人味扑面而来。
女孩长得太漂亮，林聿不好意思多看人家，站在桌子前面看着朱副局长。
朱副局长没好气把那一摞材料划拉过去，肚子里有怒气，手上都满是情绪，“哗啦哗啦”飞快地翻看着，看了没有几眼，怒道：“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么多年了，早干什么了？”
“有点事耽误了。”林聿笑着解释，“这上面不是都写着的么！”
“还有申诉书？”朱副局长继续找茬，上下打量林聿，“你觉得这么多年过去还能申诉吗？”
“就是过去再多年，我们也会申诉的，多谢领导关心！”
“申诉个屁，你这些证件一看就是花钱买的，你这样的我见多了！”朱副局长举着几个证件晃了晃，甩手给扔到墙角，“这个我们不认可。”
“呵呵！”林聿干笑一声，瞥见女孩面露不忿要说话，冲她做个鬼脸，轻轻摇摇头，“朱局，话可不能这么说，这些证件是不是假的你要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做假证的还不得全失业，是真是假，你说了不算！”
一句话，噎得朱副局长更加怒了：“还要下边彻查此事！你走了谁的关系？告诉你，在我这里这一套行不通。”
“谁的关系我都没走，人家上边就那样安排的。”林聿脸上依然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
朱副局长把材料往外一推：“你的材料明显造假，赶快拿走。”
“白纸黑字，盖着鲜红的大印，这可都是货真价实的材料，朱局你说话可要负责！”
“揭穿你们这些无事生非的骗子才是真正负责，你赶快走。”
“朱局看哪一步造假，打个电话不就知道了。”
“没那闲工夫，出去。”
“朱局，你这是什么工作态度？”
“我就这态度！”朱副局长暴怒地站起来，抓起材料往门口一扔，指着纷纷扬扬的纸张大声呵斥林聿，“你滚出去！”
这当官的也太侮辱人了吧！一看女孩脸上的表情就知道她都气坏了。
林聿面带讥讽地笑了笑，掏出自己的手机递给女孩：“你给我录着，当个证据。”
“还敢非法录像，把手机摔了！”朱副局长更加暴怒，越过老板桌就要来抢手机。
林聿往前一站挡住他：“朱局，凭什么把我材料扔到地上，你给我捡起来。”
朱副局长想把林聿推开，扒拉了两下林聿纹丝没动，看起来下盘挺稳当。
他退回办公桌拨了一个内部电话：“办公室过来几个人，有人在这里闹事。”
林聿回头对着女孩，做出一个现场直播的模样：“看到了吧，副局长把我的材料给扔到地上，不但不给捡起来，还叫人过来，说有人在闹事，到底是谁在闹事？”
说话之间，已经吵吵嚷嚷跑进来四个年轻的工作人员，朱副局长往这边一指：“把那个闹事的骗子赶出去，还有非法录像的，手机拿过来摔了！”
副局长发话了，这几个办公室的工作人员敢不卖力，四个人二话不说扑上来。
林聿两手高举，嘴里还喊着：“都录下来了吧，我可是手都举起来了，就是个来找局长签字的，不要动手……”
别人才不管他怎么喊呢，上来就动手，得罪了副局长你不挨打谁挨打，直捣面门的，还有踹肚子的，林聿左躲右闪，举着两手就是表示自己没动手。
四个工作人员本以为四个打一个很容易呢，想不到林聿比泥鳅还滑溜，四个人拳脚相加居然一下都没打中目标，倒是目标在躲闪过程中左冲右撞，让他们的拳脚失去准头，都打到自己人身上了。
几分钟的功夫，四个工作人员全躺地上了，有的被自己人的拳头打得鼻青脸肿，有的被踢了裆，还有的脑袋撞到墙上晕死过去。
办公楼里边动了全武行，整个楼上都给惊动了，各个科室的人纷纷赶过来，连局长都来了。
“朱进财，怎么回事？”局长一进来就火了。
朱进财指着林聿颠倒黑白地描绘一番，林聿于是成了跑来国土局闹事的骗子，朱大人倒成了坚持原则，一丝不苟的好干部。
“你就是林聿？”局长看着林聿问道。
“呵呵，局长您好。”林聿笑着点点头，“就是被朱局这么一描绘，我好像不大是个玩意儿！”
“乱弹琴！”局长冲着朱进财怒道，“林聿的所有材料都是真实有效的，凭什么说是假的！监察厅王主任亲自打电话过问了，你这是什么工作态度，把材料捡起来！”
啊，这回朱进财目瞪口呆了。
林聿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刚才我让朱局给捡起来，他不捡。”
“捡起来！”局长几乎是吼了一声。
朱进财吓得一哆嗦，赶紧俯身去捡材料，可是肚子太大，根本弯不下腰，只好艰难地蹲下去挪动着一页一页地捡。
材料给他扔出去飞得满屋都是，他身体肥胖挪动得又艰难，其他的工作人员七手八脚把地上四个躺着的伤员弄出去了，他还蹲在地上捡呢。
有几个科员想帮着朱副局捡材料，可是看看局长黑着的脸，谁也不敢动。
好容易捡完了，朱进财站起来，脸都憋成了猪肝色。
然后赶紧跑到办公桌上，老老实实给签字。
林聿还在一边说风凉话：“朱局看好了再签啊，别有假材料。”
朱进财瘪着嘴不说话，心里那个恼怒，当着局里这么多下属，这脸算是丢尽了。
他还在暗暗盘算怎么想办法报复林聿。
林聿的材料签完字就行了，接下来轮到女孩，朱进财这回也不敢多说，痛痛快快给签了字。
事都办好了，林聿把材料收起来，然后冲朱进财一伸手：“朱局，那一万块钱呢，拿来吧！”
朱进财一愣，什么一万块钱？
局长和其他人也愣了，不知道林聿什么意思。
林聿打开自己的手机，把刚才朱进财跟女孩的对话播放了出来。
“你——”朱进财又惊又怒，“你这录音哪来的？”
“刚才我来找你签字，你在里边锁着门，我进不来，闲着无聊就录音了。”
“怎么可能！”朱进财苦着脸看局长，“他这录音绝对是假的，真要是锁着门的话，我们在屋里说话，他在门外绝对不可能录下音来。”
“呵呵。”林聿笑着说，“朱局对不起了，我的设备好，你要不信，我可以锁上门出去再录一遍。再说你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这样的话敢说出来，怎么就不敢承认呢！”
包括局长在内的所有人都用相当鄙视的目光看着朱进财，这事明摆着就是看人家女孩长得漂亮，欺负人家家庭困难，想拿一万块钱买人家的好事！
真恶心！
“其实这事吧，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林聿笑眯眯地说，“不知道朱局说这话的目的，是说着玩儿呢，还是当真要捐出一万块，还是另有其他目的呢？”
“呃，呃呃——”朱进财的脸色再次变成猪肝色，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可是笑得比哭还难看，众目睽睽播放录音，完全暴露出他那阴暗猥琐的一面，他就是再无耻也觉得羞臊难当，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