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去的,由于过度的紧张,我睡了又醒,醒了又睡,为了不发出声音,我甚至强忍着自己不去翻身,可是最后什么都没有发生。
当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射进来后,我迷茫地坐在床上,难道,我真的是想多了?对啊,如果被喂了安眠药我会醒吗?真的是,最近我太轻信梦里的东西,才会这么疑神疑鬼。
看着早早出门的驴友,以及正在吃早饭的一家三口,真的只是自己多想了吗?
蒙头吃完了早饭,我又来到了自己房间,两种声音不断刺激着,我现在头痛欲裂。
“墨同学,我进来一下可以吗?”
其实刘铭已经敲了好一会的门,现在的提问让我不能再犹豫,我的心立马提到了嗓子眼,但是面色不动,走去把门打开了。
“墨同学,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啊?我刚才看你面色就不太好。”
“没事。我,真的没事。”
“那就好。其实我一直找不到倾诉对象,我想,能不能和你聊一聊昨晚的事。”
我的心又是咯噔了一下,昨晚?我莫名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头上、后背也不由自主地开始冒着冷汗。
“我有时回家后不知道为啥,睡眠质量很好,就像昨晚。往往是一觉睡到自然醒,家里再吵似乎都不能把我弄醒。家里碰上那种喜欢打牌的人过来住,即使他们嗓门喊得再响,我都可以很快睡着,很奇怪吧,明明呆在宿舍里的时候,我会因为室友打游戏而睡不着。”
“是吗?”
我现在的脑子异常敏感,我立马就想到了一样东西——安眠药。
“我就是觉得奇怪,但是也没多大的事,我就一直没放心上,爸妈也说我可能是碰巧太累了,我想想也是。”
“你真的这么觉得?”
我不想放弃这个机会,但是我现在不太能相信人,所以还是要试探一下。
“对啊,难道你有什么想法了?”
我故作镇定,示意他在这等会,我悄悄跑到饮水机那,看到桌上没有了那盒安眠药后,我突然感觉很可笑,自己怎么这么傻。垃圾被倒了不是很正常吗?如果我的猜测是假也罢,但是是真的话我现在再贸然行事就会打草惊蛇。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该怎么办?
“墨同学,你找的是不是这个?”
刘铭和我贴的很近,他敞开自己的上衣,内袋里有一样东西被露了一角,那,不就是我昨天看到的药盒吗?我终于克制不住自己,面露惊讶。
刘铭看到我的表情后,脸色也不好看,赶忙把我拉到门外,草草地向他父母丢下了一句出去玩玩,就回来。
“你是不是知道这东西啊。我爸妈有时候行为古怪,有个抽屉一直不给我看里面有什么。昨天在爸妈和那些人谈些什么的时候,我就偷偷把锁打开,发现里面好多这样的药片,都是盒装的。我翻开来一看说明书,是安眠药。”
“我是知道这什么东西,而且我昨天在饮水机旁的垃圾桶里还看到了。”
“这样吗?我起初只是怀疑,现在我想这其中肯定有什么事情。你昨天那杯牛奶里肯定也被下药了,还好你没出事。”
刘铭眼神中流露的担忧是真切的,我之前不应该怀疑他的。
“我其实,昨天自己调查了一下,我先问你几个问题吧。”
“好,你说。”
“你昨天在储藏室待了很久,是不是你爸妈叫你在里面擦墙上的蜡笔印?而且用的是牙膏?”
“对啊,你怎么知道的?”
刘铭很是惊讶地看着我。
“就算找东西,但是这些东西很常见,没必要找这么久,况且你们家什么东西都在储藏室?”
“是,没想到墨同学还会推理啊!”
“没什么,毕竟……算了我们言归正传,你们家过的富裕吗?”
“读个大学不便宜,爸妈经营这么个农家乐不容易,别看这几天吃的大鱼大肉,那是因为我回来了。平时都是省吃俭用的,没有多少钱的。”
“那既然是这样,你爸妈有必要把钱花在购买蜡笔和零食上吗?”
“这么一想倒是,虽然可以吸引客户,但是的确没有这个必要。墨同学,我可以问你下,你想知道这些干嘛?”
“好了,我也差不多了解了,我就告诉你吧,你爸妈可能涉嫌拐卖儿童。”
“什么?拐卖儿童?开什么玩笑!”
刘铭一下子跳了起来。
“你冷静点,听我和你解释。”
我把刘铭按了下来。
“零食很多,但是不足以说明什么,所以我们先说说蜡笔。反复采购蜡笔,是因为有很多小孩要使用,消耗自然严重,那么你家地处偏僻怎么可能会来这么多小孩?再加上那块橡皮很脏,但是不难看出有拉扯过的痕迹,那肯定是有人争抢过这块橡皮,那么如果是两个客人的小孩之间发生这种事可能吗?可能,但是不会有这么多次,这块橡皮可以说是严重变形,自然被拉扯的次数不少,那么会发生这么多次,自然说明了这些孩子无人管教,那么无人管教意味着什么,他们没有家长。那把铁尺大概是为了威慑孩子,如果实在太吵了,你爸妈可能就要用那把铁尺打小孩了。”
“这的确,但是不能完全说明问题啊,这都是猜测。”
刘铭现在做沉思状。似乎也开始了自己的头脑风暴。
“当然,只有这些自然不能完全肯定。那么储藏室的蜡笔印怎么说明?你父母叫你清理本来就很奇怪,储藏室里出现各种痕迹很正常,为什么要刻意清理?对了,之前忘了问了,墙上写着什么?”
“墙上的字已经看不清了,磨损太严重了。”
“果然吗?我依然无法找到确切的证据,只能任由他们逍遥法外吗?”
“不管怎么样,你安全就好了,你还是快点走吧,我会想办法的。”
失魂落魄地赶回农家乐,我理起了东西。脑子里重新回忆起了昨天储藏室的所见所闻,一般人如果要写字的话,应该是差不多自己的高度,但是那个字是不是写的太高了?好像就比我稍矮一点?不行,我要赶紧再去看看。
没错,写的字的确很重要,但是小孩子很单纯,说不定字的位置本身有一定指向性,未必要知道内容是什么。
根据昨天的记忆,我很快找到了那块不太明显的墙面,左右摸索了起来。果然,一处乱堆的杂物突然向下陷去,我顾不了那么多,拿起杂物就是随便一扔,下面是个深不见底的地洞,我有些心虚了,有点不敢下去,难道小孩都被扔到了这里?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小子,别多管闲事,不是什么事都可以逞英雄的。”
我心里发寒,发现了这样的秘密肯定会被灭口的。但是身后再没有了声音,我回头后,也在没看到人。
“小子,不想送死的话,就快点回家吧。”
一个包被扔在地上,我却看都不看一眼,只是盯着眼前的那个人看。
“怎么?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那是位披头散发,衣着古朴的男人,年龄应该比我稍大,二十出头吧,说话平平淡淡,听不出什么语音语调。
“没。”
“那快点滚!”
我虽然不满于他的言语,但是碍于淫威,我灰溜溜地跑了出去。不甘心啊,就这么回去吗?
“等,等等我!”
刘铭气喘吁吁的,等跟上我后,喘了好久的气,才能正常说话。
“家里怎么那么大个洞啊?”
“我也不知道,就是随便乱摸,发现了个机关,就打开了。”
“我爸妈和那帮驴友也不见了,我打电话也不接,怎么办啊?”
我本来不想这事就这么完了,但是半路有人搅局,他说的话没错,不过我做不到。
回到农家乐后,我发现那个人也不见了,问刘铭他也没看到有什么人,也不管这么多。心情不爽的我,见到驴友上了锁的房门很是不满,上去就是一脚,这么暴力的开门方式把刘铭着实吓了一跳,房间里几乎什么都没有,只有些换洗的衣物。
穷途末路,我下了楼后,呆呆地瘫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