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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你果然公私不分

桌上已经摆满了饭菜。叶江月偷看李妈和小兰,她们都显得非常漠然平静,训练有素的上菜布菜,丝毫没有大惊小怪。自己这样做贼心虚,反倒让别人笑话。

叶江月不知的是,大户人家的家佣,见惯了各种世面,比市井之人更擅长见怪不怪,察言观色。

陈瑞天已经率先坐下来,坦然自若的吃起来。也不招呼叶江月,仿佛她理所当然应该坐在他身边吃饭,仿佛她已经在他身边吃了几十年一样。

因为在乎,所以窘迫;因为动情,所以含羞。叶江月收敛心神,尽可能坦荡的端起饭碗,也没看清一桌子究竟是什么菜,也不去夹,就那么数着饭米粒,一粒一粒的吃起来。整个食不知味。

陈瑞天吃的倒是虎虎生风。忽然,他夺过叶江月的饭碗,开始给她夹菜。

陈瑞天一边添菜,漫不经心的问:“是不是中午的面吃的太多了,现在和我一起吃,反而没胃口了?”

叶江月不觉微笑,她早应该知道今天中午的闹剧是陈瑞天捣的鬼。

“你果然公私不分。”叶江月说。

“当然,没办法,只能损失点钱,买个安心。”陈瑞天口气很是无奈的样子。他给叶江月夹了一堆菜,递给她。他看叶江月的眼睛里有燃烧的小火苗,灼烧着叶江月敏感滚烫的心。

“当时你在哪?”叶江月好奇的问。

“就在你对面的咖啡馆。每天中午,你去吃面的时候,我都会去坐一会儿。不过,你一直没发现我。”陈瑞天调皮的说。

叶江月愕然。陈瑞天是做特务工作的吗?这是自己的惊喜,还是惊吓?

两人又默默吃了一会儿,叶江月颇不自在。那么多仆人站在身边,就像监视一样。真是活受罪。自己有手有脚,还要仆人帮忙做这做那,也亏陈瑞天毫不在意。

半晌,叶江月低低地说:“谢谢你!”

陈瑞天没看她,头也不抬的说:“你指的是哪件事?”

陈瑞天的声音很响,很显然,这段恋情,他绝不会藏着掖着,偷偷摸摸,而是要认认真真,昭告天下。

叶江月第一次在陈府感到局促,她全然没有了平素的洒脱飘逸。于是,她压低声音,似乎只说给陈瑞天听:“所有!”

陈瑞天掉过头,专注的看看叶江月,直看到她白皙的脸上泛起红晕。

然后一层笑意浮现在陈瑞天向来冷肃的脸上,他喜欢叶江月平素的清冷素雅,也喜欢她此刻在自己面前的含羞带怯。

陈瑞天很是体贴的给叶江月舀了一碗银耳羹,说:“我是商人,无利不起早!所有的帮忙都是要回报!”

叶江月撇撇嘴,说:“铭记在心,但无以为报!”

陈瑞天深看她:“只要你愿意!”

此刻陆管家已经带着仆人们退下,也不敢走远,就在侧厅候着。小兰来自河南农村,读书不多,生性淳朴。她悄悄的问:“李妈,我们是不是要有女主人了?”

李妈木然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并不答话。自从尤雨霏去世后,李妈唯一的表情就是面无表情。

陆管家也没有回答,但是他的神色悠然自得,很显然他心中自有答案。并且乐见其成。

离开时,陈瑞天陪同叶江月一起走到院子里。司机已发动汽车,准备送叶老师回去。

正值秋风乍起,万物初凉,叶江月从温暖的屋子出来,不觉瑟缩了一下。陈瑞天环住她的肩,柔声问:“冷吗?”

叶江月尴尬,低声说:“陆管家,李妈他们都在。”

陈瑞天低声说:“这有什么,就是要让大家都知道。”

叶江月快步走向汽车,忽然止步对陈瑞天说:“我可能这几天要请个假。”

陈瑞天眉头皱了皱,问:“什么事?”

“今天我表哥说我妈心脏好像不太好,我要回去看看。”叶江月说。

“哦,我知道了。”陈瑞天点点头。

回到自己的蜗居,叶江月把自己全部放倒在床上。无数个陈瑞天以不同的姿态涌入她的脑海,有时儒雅温和,有时冷峻凌厉;有时风度翩翩,有时含情脉脉;有时锋芒毕露,有时黯然沉默;有时多情,有时淡漠;有时喜悦,有时孤独……

每一个陈瑞天都是那么英挺帅气,每一个他都让自己意乱情迷,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已经芳心暗许?

从尘尘说,爸爸总独自一人看着妈妈种的小花园开始?从曹律师说,他是奉陆管家老板之命,前来帮她了断仇怨开始?从那个回忆往事,泪流不止的深夜长电开始?从那曲酒会共舞,从那句“你的这一世已经到来”开始?还是从那次庄园漫步,神奇告白开始?

不,不,一切都早于那次庄园之行,一切都早于那次表白之前,甚至早于叶江月对自己的感知。

叶江月把自己裹紧床单,在这幸福的时候,她想微笑,想高歌,想跳舞,也想流泪……

她就像一个在寒夜里独行了很久的孩子,终于看到了远处的灯光,终于回到了温暖的家,终于看到了家人微笑的面庞,终于坐在了熊熊炉火旁,终于吃上了可口的饭菜,终于听到了久违的关怀,于是,孩子感恩欢喜,喜极而泣。

叶江月神思缥缈了许久,最终还是拿出电脑,开始常态化的晚间工作。

只是,即便是在这深夜寂静的时分,即使依然在自己独自租住的小屋里,叶江月却感觉有什么发生了变化。是的,变化,她不再是独自一人。她的心里涌起了别样的柔情,她的世界有了另一种牵挂。

自然,也有某人,在某处,在此刻牵挂着自己。

叶江月手机频繁亮起的信息就是证明。

夜阑人静。万物无声。

叶江月终于进入沉沉的梦乡。读者朋友们,你们也许会和我一样认为,这个美丽善良,终于得到上天眷顾的女孩,今晚一定会做一个幸福的美梦吧?

然而叶江月今晚的梦境却极不平静。

叶江月梦到了自己来到了一个哥特式的古老城堡,神秘而又空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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