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许边境上的这座灵矿,矿床分布如一把铁锹。
锹头在周国这边,矿床广大却薄浅,锹把在许国境内,长窄却厚实,相较而言,比周国的灵石要多的多。
所以若说开采,周国这边更容易一些,它比对岸的灵矿更容易展开作业面。
如今周国的灵矿上,已被搭建了很多木质的简易房。
这些房子都按照各自的划分区域排列,在西部矿区靠近中间的一排房子里,住着一对兄弟。
老大叫栾学武,老二叫栾学文,有着一身的本事,却并未得志,带着乡里的一些子弟出来闯荡。
正赶上这里征调,闯荡的心思只能暂时放下。
先来这里采了矿,现在兄弟俩房子旁边都是他们乡里的子弟,相互可以有个照应。
原本只是想解决温饱见见世面,其他的想是不敢想。
可如今,能够买下一眼矿,能够赚到余钱,对他们来说再幸福不过。
吃过午饭,兄弟俩正准备休息一会儿。
就在这时由外面闯进来一个后生,脚跟尚未落稳,便急匆匆地道:
“学武大哥,不好了,听说矿马上就要被冲毁啦!”
闻言栾学武猛地站起拧眉道:“咋回事?”
老二栾学文也抢过来道:“三娃子,你听谁说的嘞?到底咋回事,你慢慢说!”
三娃子摸了吧汗道:“昨天,不是闹地动么,矿上派人去寻,结果在上游发现山体崩塌。”
“这样堵水,不是好事么!”老大栾学武急道。
“唉,啥好事嘞!那山塌了,一会儿的功夫水就长这么高。”说着三娃将手举过了头顶比划道,“矿上的人到的时候,已经快到坝顶了,结果一群水怪要毁坝。”
这时栾文学已走到三娃的身边,接过话道:“原来是这样,那石坝若是溃了,水势会沿着沱河冲到周国这边,那我们的矿就得瞬间被淹。如今的情况如何了?”
“现在情况是稳住了,可那些水怪,好像不好惹,怕是时间久了守不住。”三娃心情有些沉重道。
“镇守那边有什么消息?”栾学文又问道。
三娃看了眼兄弟俩,摇头道:“还没有说法,这些消息原本全是封锁的,今天还是七营麻钊传出来的,他昨天去过上游,好像受了伤。”
“麻钊!他倒是个厚道人。”栾学武瞪着眼睛道,“二弟,你说咱该咋办?”
栾学文捏了捏腮帮子道:“这事必须要官府出面。按理说他们把矿卖个咋们,就跟人家没关系了。所以,咋们得纠集更多的人,给镇守大人施压!”
“施压?他们会听吗?”栾学武疑惑道。
“是啊!”三娃也跟着附和,这帮鳖孙只认钱不认人,他不听你的咋们还造反不成。
“试试看吧!”栾学文也有些没有底气地道,“三娃子,你再去找麻钊,探探口风和内情,顺便了解一下丁甲的意思。”
回过头又对栾学武道:“大哥,咋俩去寻矿上其他有头有脸的人聊聊!”
“好!”
这边商量已定便开始了串联。
事实上,此消息不止捅给了栾家兄弟,东矿区一些有影响力的人物,也都听说了,有水怪要毁坝。
这关系切身利益的事,谁能不着急,很快矿上就好像郁结一片阴云,好像随时都会引发一场暴风骤雨。
可镇守这边还是跟没事人一样,该干嘛干嘛!
有几个忍不住,前去求见的也被轰了出来。
此刻,人们都想到了在镇守帐内,深得卢大人喜爱的丁甲。
……
“老丁,你说个数,只要我们几个能接受,大家伙就可以凑凑,总比给那些当官的打水漂强。”
“唉,老牛这是什么话。丁大哥怎么会要咋们的灵石,到时候挖到极品矿脉,让丁大哥先进入替咋们掌掌眼。”
“对对,是我老牛胡说了。我还真听说咋们这个矿有极品灵石,老丁怎么样?咋们大伙好不容易从官府手里买下了矿,这眼看要被毁,这不是要大家伙的命吗?”老牛目中带光道。
“是啊,丁大哥,不是我们给你找麻烦,我跟栾学文都去试着面见镇守大人,可见连营帐都没让靠近,就被驱离。更别说去见卢大人了!”马上有人帮腔道。
“嗯,但凡有其他方法,我们也不会来为难你。丁甲哥不是大家没有诚意,只要矿保下了我们还能跑了不成。”栾学文也接过话道。
其他人也都跟着点头称是。
丁甲看了看这些原来各营的头头,或是矿工的代表,又转过身看了看陈让与扎着绷带的麻钊,得到陈让的示意后,他才肃容对这些头头代表道:
“各位,不是丁某有意推辞,此事事关重大。我丁甲只是有些小聪明,恰逢卢大人用得上,才给了进帐议事的殊荣。却没给我代表诸位与其谈判的权利。”
“啊,哈…这个……”
“……”
趁着几人沉吟的时候,丁甲接着道:“这话又说回来,我能代表诸位吗?”
“能能,丁甲哥也出自咱们矿上,对我们的切身利益更感同身受。”栾学文连反应都没反应,直接答道。
其他人听了这话之后才纷纷点头,不管真假总之是在那点了,只是幅度不一罢了。
栾学文对堰塞湖是有所了解的,清楚它一旦垮了,将是毁灭性的灾难,矿上的矿井一个也不会幸免,全部被水淹没无法开采。
况且他们与官府还签了契约,灵石不管经没经手,欠账却是实打实的。
这里外里亏可就吃大了,还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所以只能希望丁甲能说动卢成,调兵遣将守住石坝,不要整体垮掉,最好慢慢地渗水。
不过这也意味着,他们又将生死交到了官家手中,被盘剥又是免不了的。
花钱免灾他们晓得,关键他们怕的是敲骨吸髓式压榨。有了上面的反应也算正常。
因此丁甲也能理解,故而露出些笑意道:“好,既然各位这位信任我,需要答应我三件事。”
“哈哈,莫说三件,三十件也依得。”见丁甲松口,马上有人跟进道。
“欸,只需三件,而且你们要回去说给所有人听,等他们都答应了,再来见我。”丁甲挺了挺身板道。
“也好,那丁甲哥,说说看哪三件?”栾学文期待地看向丁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