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涟雪就这么静静的坐了一夜,等到天微微亮,柔和的阳光照进来,她才闭了闭酸痛的眼睛。
这时,在极静的环境之下,有一阵微小的响动,惊醒了刚闭上眼的澹台涟雪。现在的她,对任何人和事物都充满了抵抗和惊恐。
“神女……”
“主上……”
听到这两个熟悉的声音,澹台涟雪神情有点恍惚,过去的一切一切,都好像一场不真实的梦一样。
因为太过于美好,太过于幸福。
薏宁和澹台南萧撬开了这个破房子的一块砖头,因为怕被发现,所以探着头往里面轻声的呼唤澹台涟雪,只可惜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没错,那两道声音就是薏宁和澹台南萧的。
过了一会儿,澹台南萧抿了抿嘴,拉住了焦急的薏宁,沉默着对她摇了摇头。
薏宁仿佛明白了什么,轻叹了一口气,也不求澹台涟雪的回复了。
然后,她和澹台南萧对视一眼,将手里的一个小药包从破开的砖头洞塞了进去,开始自顾自的说道。
“神女,我并没有想背叛您,甚至我都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这个,我是有苦衷的!不管我这么说您相信不相信……夫人抓走了我唯一的弟弟,给他下了毒药,而且解药有她手里有!迫于无奈之下,我受夫人的吩咐来接近您,她,夫人说她只是想见一下您,看看神女到底是怎么样的,到底有什么本事。”
“我当时也就来了,可是刚过来我就后悔了,夫人那么阴险的一个人,她怎么可能会做那么简单的事?但是我当时进退两难,无奈之下还是听她的话照做了。”薏宁深吸了一口气,担忧的从洞口往里面望去,可是却一片漆黑,想了想还是继续说道。
“但是从见到您的第一天开始,我就更后悔了。您真的很好很温柔,一点都没有传说中神女那种高高在上摆架子的样子。在母亲被害死后,真的没有人再对我这么好了。我真的对不起您……”薏宁眼眶含泪,哽咽了,澹台南萧在一旁轻轻拍着她的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还有,很感谢您给我取的名字!在魔族这么多年,我一直就是一个最下等的仆人,没有名字,有的只是一个代号……”薏宁感觉自己的语言都组织不顺畅了,越说越难过,越说越愧疚。明明神女这么好,自己为什么还是要帮助夫人去做这等事?
“神女,刚才那个小药包里是一点灵药,我怕被发现,也不敢带太多,但这些勉强能够用一会儿。到时候我会再来看您的。您不要生我们的气,自己的身体最重要啊!”薏宁说到,但还是不放心,怕澹台涟雪抵触不肯用,使劲掐了澹台南萧一下,用眼神示意让他赶紧说话。
“主上,这些灵药不需要用灵力催化的,直接吞就好了。”
薏宁一听急了,又狠狠的掐了他一下,附在他耳边小声的说:“你怎么能这么说?到时候……”
澹台涟雪脸上一片淡漠,有什么苦衷?背叛了就是背叛了。
但想了想,她还是开口问道:“澹台南萧,当时神族被灭族的时候,你在哪里?”
许是昨天一夜痛苦的嘶喊,现如今澹台涟雪的声音刺耳,沙哑,犹如小刀在玻璃上滑动的声音,再也不复往日的悦耳动听,似水如歌。
这样的声音让墙外的二人有一瞬间的怔愣,这到底是经历了多大的折磨呀?虽然在几个星期前的夜晚,魔族中已经传遍了少主剥夺了神女神脉的这个消息,可是这光听,终究还是不如真实目睹。
而他们二人虽是焦急心痛,但因为这几天一直被监视着,脱不开身,也无法前来查看。
“回主上,当时,我在魔族。”
澹台涟雪得到他的回答之后,心里百感交集。她不知道是应该责怪澹台南萧在神族危亡之际不出手相助,却跟一魔族之人前往仇敌之处。还是欣慰他并没有亲自参加这场嗜血屠杀。
不过现在想这些还有什么用呢?澹台涟雪嗤笑一声,眼眸里充满了讽刺和嘲讽的情绪。
真是厌恶背叛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