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状态的毕方速度比想象中的还要快，黑熊猫已经没办法跟上节奏了。尤其是随着温度越来越高，头昏头疼、注意力无法集中、脉搏增快，身体的状态越来越不适宜战斗。
文老爷子此时已经从卫逸衡身边跑了出来，舞出翅膀飞到天空。他对着黑熊猫高喊着：“把这家伙裹严实了！”
接着也不管黑熊猫有没有听懂，文老爷子就冲将上去和毕方打到了一块。
文老爷子由于飞行需要双手，在空中并不能灵活作战，黑熊猫的活又多了一个——不时给文老爷子脚下垫一块地，让他可以安心输出。
一下子，双方的战斗就开始由攻坚战渐渐转变为消耗战。看谁的力气先耗光。
由于离着毕方太近，黑熊猫的黑墨垫在脚下和沥青一般，很是粘稠。只是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之下，文老爷子也并不好出言争吵。他光着脚，努力保持着身体平衡，单手作翼以旋转的姿态敲击毕方。
黑布罩住的范围很大，至少拦下了毕方三分之一的逃跑路线。
在两人的夹击之下，虽然没能对毕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却也让其无暇再向卫逸衡突施冷箭了。
黑月站在地上，也发现了这一状况，立马重新加入战局。
如此一来，毕方的压力就更大了。
十来个回合下来，双方都累得不行。
毕方远远地都看到它嘴里喷出口水了。
黑熊猫找准时机，默默使出了透明的网，罩在空中。文老爷子和黑月却看得很是清楚。顺着毕方的飞行方向，把它往网上赶。
毕竟是中过一次这招数了，毕方一撞在网上完全没有愣神的功夫，直接旋着身子就想要往前冲去。
灼热的黑墨硬度已远不如之前，不一会儿就撕裂了好几段。黑月见状翻身跳后网后，对着毕方的脸就是一脚。
黑熊猫趁此机会一下把毕方裹进黑球之中。
文老爷子眼疾手快，化出残影急速打向黑球。一棒挥出，在一秒之内，近百个残影瞬间收紧，把黑球结结实实地打了出去。
黑球一路带着尖啸冒着烟，直勾勾刮过水刃。黑球一刀两断，分向两方，化回黑墨流了下来。
包裹在其中的毕方也同样被一刀两段，掉到地上，尸体开始熊熊燃烧起来，缓缓化作了碎屑。
毕方的经验一下涌入卫逸衡的身体，让他的心脏猛地一下隆起，感觉是有只新生的婴孩，要直接顶开胸腔，破壳而出一般，浑身又燥又热，整个人喘不上气。心脏又紧又硬，都没在跳弹，却直勾勾地向上顶，像是要把人生生扯向天空。他大张着嘴，痛苦地挣扎，一点声音都喊不出来。
卫逸衡在身后，痛苦地挣扎，感觉双脚都要被扯离地面了。文老爷子却坐在一边，擦着汗，一脸轻松地说：“干得不错。”也不知道是在和黑熊猫说的，还是和卫逸衡说的。
黑月倒是还好一些，安慰着：“忍一忍，忍一忍就好了。甲级是这样的啦。”
黑熊猫则挤出了浑身的黑墨，化成了北极熊的模样，把黑墨像毛毯一般抖了抖，铺在了地上。又推出肚子上的肉揉成了一团，像毛巾一般用力拧了拧，拧出一身的汗来。直呼道：“太热了太热了，都要成烤熊了。”
“哈哈哈，又不是没烤过。”文老爷子笑道。
黑熊猫无奈地白了白他那小眼睛，转移了话题，“倒是这卫逸衡找出的什么宝物，那么厉害？连你都无可奈何的毕方都能直接一刀两段。”
“我怎么知道，不过看这意思，卫逸衡想要驾驭好这武器，怕是还需要一段时间。而且……这武器到底有多强具体还真不好说。”
“一刀砍了甲级还不够强？”
“你这看走眼了吧？明显是属性克制啊。毕方的羽毛也是火属性的，被水浇过之后自然没那么好的减伤能力。你看我这禅杖，都差点被毕方的羽毛烧融了。”
“这是为你自己找借口吗？”
“对牛弹琴……”
文老爷子和黑熊猫像是小孩一般斗着嘴，这边卫逸衡似乎已经适应了身体里的力量，瘫坐在地上，动弹不得。
黑月不忘在一边嘲讽着：“再把水放出来，给我洗个澡。”
————
梁为旻坐在警车里，有些不太情愿，但还是跟着搭档赶往了现场。
报警的人乱七八糟地说了一堆。又是枪响又是爆炸的，还看到有人从高台上摔下来。这里又不是国外，哪里有那么多的炸药和枪支啊。要真是那么多状况，该赶上黑帮仇杀了。更何况报警人还说有人坐着一个大大的白鸟飞在天空。
简直就是疯子。
可当梁为旻到达垃圾场时，他这才隐隐感觉到报案者或许所言非虚。
垃圾场里破碎的铁碎散落得到处都是，地面至少有十多个炸药爆炸后，火药辐射状展开的痕迹，甚至还能在现场看到不少弹孔和弹壳。
他蹲到地上掏出兜里的钢笔，挑起了地上的弹壳，这……这是12.7mm的子弹吧？这是要打什么啊？打恐龙吗？
梁为旻还是第一次看到12.7mm的子弹。这样的子弹一般都是用在狙击枪上的。当警察那么些年，虽然偶尔见过有土质手枪，最多听说过黑帮或是毒贩会带着步枪，这狙击枪还真没怎么见过。
他一路顺着痕迹往场边走去，发现废车堆似乎还有推动的痕迹，这是……有吊车开过来了吗？
远端的泥潭里也是深一块浅一块的，奇怪的疑点太多了。不是有人专门在捉弄人，就真的有大问题了。
梁为旻嗅到了一丝大案的气味。
他担心垃圾场里还有贼人在场，不敢再继续待着，赶忙按着原路走了回去，想要请求增援。
远远的，他发现自己的搭档似乎也已经给报案者录完了口供，赶忙迎了过去。
“怎么样？”
王严摇摇头，“我都不知道那女的在说些什么，这口供录得怪得很。一下又是不知道哪里传来的爆炸，一下又是看到废铁在自己动的，什么天上还有白色的鸟被射了下来。感觉像是个疯子。”
“垃圾场里也很奇怪，我觉着报案人或许还真没说错。我看到了废车堆被推动的痕迹。还发现了一颗12.7mm的子弹。”
“12.7？那不是狙击枪的吗？……打白鸟？”王严觉着梁为旻的脑子也坏掉了，能用狙击枪打鸟的那得是多高的高手啊。至少得是摩天大楼那么高的高手吧。
“我觉着得和总部报告一声，叫点增援来。”
“你不怕被骂啊？”
“就凭这12.7mm的子弹，拉人来增援也没什么吧？更何况，里面似乎还炸开了很多的深坑。”
两人正激烈地讨论着，一辆出租车缓缓向垃圾场驶来。不多时，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就从车上下来了。他带着一副金丝边眼镜，头发梳得油亮公整，活像个80、90年代的银行总管。
西装男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证件，交由两名警察看过后。警察默默回到了警车，向总部报告，把案件以报假警处理了。
只是在那之后回想起来，西装男的证件夹里到底展示的是什么信息，两人谁也想不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