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花柒得知君家夫妇已入城,更是寻了家客栈休息了,她头有些隐隐作痛。
如今她可不光是拐了一个君如澜,更是将君如烈也扯回了琉璃宫中,不仅如此,这二人一个下落不明,一个昏迷不醒。此刻,君家夫妇又来了,她可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听着阿玖回报说,那对夫妇似乎并不打算现在来找她寻事,好像预备休整几日的模样。花柒不由得松了口气,心道,若是当真来寻她,她倒是有些不敢见了,毕竟她做的事不是那么光荣嘛。
花柒让阿玖派人暗中盯着君家夫妇,保护他们的安全,且在城中各处打点一番。毕竟近日她寻君如澜寻的有些动作大了,若有什么流言蜚语传入那夫妇耳中,想必她往后别说嫁到君家了,就是前往南川也会受阻的。
想到君如澜,花柒眉头紧皱,问道,“还没找到?”
阿玖道,“还未,派出去的人没一个回信的。”
“其他三地呢?也无?”花柒又问道,一双黑眸时不时看向尧殿的方向,那里许久未出入人了。
阿玖面上有些犹豫之色,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还是忍住了。低声道,“也无。”
这幅小模样自是逃不过花柒的眼睛,她盯着阿玖许久,缓缓道,“是无还是未派人去找?”她的声音透出一股清冷,还是有些温怒。
阿玖闻声跪到在地,头低垂着道,“阿玖私自压下主子的命令,还请主子责罚。”
一双眼睛盯着阿玖,许久才慢慢移开,一道低沉的声音自阿玖头顶响起,“罢了,再在秦域寻想也是寻不出什么的。”
花柒唇角勾起一抹苦笑,莫非真要她去找泽芜?拿她最重要的东西换?她心中泛起一丝恶心,只要一想到泽芜,她便忍不住恶心,想作呕。
若是真寻不到,莫说她要给君家一个交代,她便是连自己都交代不过去。连自己想护之人都护不得,她这个南司可当真是废物。
花柒真想一掌将自己拍晕,如此便可什么都不比解决了,那些琐事也不比面对了,但也不过是想想而已。
忽的,花柒脑中闪过一个人,揉了揉眉间道,“近日可见清河宫那边的人了?”
阿玖道,“未曾见着,说来也怪,往常清河宫总派人来琉璃宫……滋事,现下怎的如此安静?”
花柒忽然笑了,看着蔚蓝的天,想着清河宫主那副被气炸的模样不由得笑了,嘟囔道,“那本座便去找他吧,正好要支箫听着顺顺心。”
阿玖私下排挤了花柒一番,她可记得主子五音不全,吹箫估计会气死清河宫主吧。
此时的清河宫极为安静,出任务的出任务,睡觉的睡觉,操练的操练,故而自然安静得很。而清河宫主此刻正悠闲的摆弄着他私藏的一堆箫,心情大好。
突然,一道调笑声响起,“哎呦,云机兄你偷藏这么多支箫啊,送我两支怎么样?”
沈云机一听声音便知道是何人,他咬了咬牙,脸上一片黑道,“你还敢来要箫?”
一道红衣落在那些悬挂着的箫面前,伸手欲扯下一支,手却被狠狠敲了一下。花柒撇了撇嘴,捂着红红的小手道,“沈云机你打女人,不要脸,你从前可是说过不打女人的。”
沈云机有些气结,说道,“从前是从前,况且你是女人?”他倒是没看出她哪点像女人了,虽说长得好看得紧,却极为顽劣。
花柒不知何时飘到他身侧,在他耳边轻声笑道,“我是不是个女人,云机不早就知道了吗?怎么还想试试?”她之所以如此大胆便是摸透了沈云机的性子。
果然,沈云机一个激灵躲她躲得远远的,咬牙看着她道,“你这女子怎的如此不要脸?三番四次撩拨男子,当真是……是败坏风俗!”
花柒捧腹哈哈大笑,说道,“云机兄你也太可爱了吧,被人一撩拨就害羞哈哈哈,耳根都红透了。”
后者一闻,顿时咬牙切齿,恨不得打面前这个女子一顿。“你再唤我云机兄我就……”
“你就怎样?”花柒挑眉道,一副不怕事的模样,很是欠揍。
沈云机强行压下怒气,每次这个花柒都能让他气的乱了心神,冷静思考在她面前压根不可能。
“你自己去挑两支箫吧,挑完了快走。”沈云机冷冷的撇了她一眼道。
花柒见他这幅模样,心道,这清河宫主也太善变了吧,可比她善变多了。其实是花柒不知道她是多善变,才觉得每个人都比她善变得多,用沈云机的话说就是,花柒这个人又善变又不要脸。
花柒偏不随沈云机的愿,随意挑了两支好看的箫,依旧不走。笑着道,“云机兄可应过我教我吹箫的,莫不是忘了?”
好说歹说,花柒偏要提这一茬,倘若她不提,沈云机还可定定心神,可她偏偏提了起来。
“那你可还记得你应过我什么?”沈云机看着花柒,一字一句道,丝毫没了方才那副又气又羞的模样。
花柒面上一顿,抱着箫一脸天真的问道,“我应过你什么?”她当真是忘得一干二净了,只记得沈云机允她日后送她两支箫做礼,至于是什么礼她当真记不得了。
沈云机背过身去,不愿再看她,淡淡开口,“你总是如此,自己做过什么说过什么,全然不记得。”
这下子,花柒也有些好奇她究竟允诺过沈云机什么了,追问道,“我到底允诺你什么了?云机兄你别那么小气,大胆说出来。”
沈云机面无表情,打开大门,对着花柒道,“慢走,不送。”
花柒有些委屈,低声道,“干嘛那么冷淡嘛?我又没招惹你。”估摸着是她不知哪次惹怒沈云机了,她还是回去好好想想吧。“那我,下次再来。”
一道红衣飘飘然离去,未有一丝流连,也未曾回头再看那男子一眼。倘若她回了头,或许就看见男子眼中一片哀怨。
“花风种……当真够风情万种,也够绝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