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出城三日了,依旧没有半点君如澜的消息,君如烈有些急躁的骂道,“若叫我知晓是何人劫走我兄长,定要刮了他的皮。”
花柒抬了抬眸子,皮笑肉不笑,缓缓开口,“你从前也是这么咒本座的?”
君如澜冷哼一声,嘀咕道,“你又不是悄无声息的劫走我兄长的,我骂你也是指名道姓的骂。”
这嘀咕声落入花柒耳中,她想笑却笑不出来,一想到她如此珍视的人被掳走,还是在她的地盘上,她便很是恼怒。
花柒撇了一眼身侧的男子,淡淡的说道,“可去查了君家同各个城?”
那男子面无表情的回应道,“回主人,君家并无君公子,各大城池也皆无君公子的踪迹。”
闻者,柳眉紧锁,一双黑眸中一片深邃,究竟是何人能劫走君如澜,还是在她眼皮子底下,当真够大胆的。
“本座要你们有什么用?连个人都找不到,一群废物。”花柒冷冷的开口,面上如浸入冰霜一般,她的四周一片浓浓,令人不敢接近。
那人跪在花柒面前,低着头,丝毫不敢抬头接受她的怒气,亦不敢言语。
花柒未曾看他一眼,面上的寒意褪去,随之是淡然,“将所有人派出,既然本座治下之城找不到人,便去其他地方找。”
此言一出莫说那暗卫楞了片刻,就是君如烈也极为诧异。这人当真要为了找一个人不惜触及其他三司的领地,如此也等同于同其他三司交恶。
一道清脆含笑的女声响起,“南司这是要冲冠一怒为红颜了?”话音未落,一片竹叶出现在众人面前,那竹叶竟是悬空的。
随之,一只玉足立在竹叶之上,竟是个白衣小姑娘,那姑娘衣着甚是暴露,裙摆被从中撕开,露出一双修长白皙的腿,直至大腿处。那女子手腕脚腕皆配有铃铛,银色的铃铛随风而发出清脆的声音,同女子一般蛊惑人心。
看到女子时,花柒眼中闪过一丝肃杀,暗自咬了咬牙,她现下满心的狠意,一心想将那女子剥皮剔肉。
那女子自然感觉到红衣女子浓烈的狠意,唇角一勾,撩了撩垂下的墨发,一副妩媚动人的模样。
“泽芜见过南司,南司近来可是瘦了呢。”女子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花柒,随后舔了舔朱唇,如同妖精一般,勾人心魂。
花柒压下骨子里的恶心,脑中满是在叫嚣杀了那女子,但她也深知那女人自然不会无缘无故来访。
“你来这不会只是来看本座的吧?”花柒看着泽芜,缓缓开口道。
闻言,泽芜突然笑了,果然过了如此之久,曾经她的小花柒也已经长大了呢,同从前的她大不相同了。
泽芜面上有些欣慰,她笑了笑开口道,“小花柒你同以前可不一样了,师姐还是喜欢以前的你。”
“泽芜,住口!”花柒怒吼道,此刻的她已然不再是那个冷静的南司,仅仅是个仇人站在面前却无法亲手弑杀的花柒。
泽芜见她当真怒了,那双黑眸此刻红的令她有些畏惧,她心中一凉,缓缓闭上双眸。她竟如此恨她吗?当真记不得往昔那些温存了?
“近日听闻南司在寻人,寻的可是一白衣男子?”泽芜面上仍是带着魅惑的笑,一双眼眸紧盯花柒,却不似之前那般轻佻。
花柒面上毫无变化,仍旧那副冰冷的模样,淡淡开口,“住在禁谷还能通晓天下事,不怎的不容易。”
那女子抬起纤长的手指,轻轻勾了勾散发,勾唇道,“若是其他事我自然不会关心,但既然同南司有关,自然要了如指掌了。”
一直在一旁的君如烈见这两个人一来一回的说着,有些沉不住气了,对着泽芜说道,“你可知道我兄长在何处?”
此时,泽芜才看到花柒的身侧有个黑衣男子,那男子样貌十分端正,一副稚气未脱的模样,眉目之间掩不住的焦急,一看就不是沉得住的主。
泽芜对着那黑衣男子抛了个媚眼,一对极为好看的秋叶眉微微上挑,朱唇轻启,“哟,这哪儿来的俊公子?小花柒你可真是学会藏小公子了啊。”
君如烈咬了咬牙,瞪了泽芜一眼,丝毫未被她所迷惑,这女子一看便不是什么善人。“姑娘可知我兄长在何处?”
泽芜见君如烈并不将自己放在眼里,有些挫败的叹了口气,将眼神重新放在花柒身上,勾了勾唇,“小花柒你应当知道,师姐要的是什么?”
话音刚落,君如烈回头看着花柒,花柒眼睛忽然睁大,眼中满是惶恐和恐惧,额头冒出几滴冷汗。
“滚,你给我滚!”花柒对着泽芜大叫道,此刻的她有些失控,这是君如烈从未见过的花柒,不仅如此,就是花柒身旁追随她多年的手下阿夜也从未见过这般的主人。
他有些担心,一只手刚搭上花柒的肩,便只觉一阵颤栗传来。花柒惊恐的看了一眼他,迅速离开,那离去的背影踉踉跄跄,好似在躲避什么恐惧的东西一般。
阿夜转身恶狠狠的看着面前悬在空中的白衣女子,冷冰冰的说道,“若是主人出什么事,你便等着生不如死吧。”
那白衣女子未曾看他一眼,一双通透的眸子一直盯着花柒离去的方向,仿佛一尊石像一般,眸子深处一片深邃。
许久,直到一道男声在她耳边叫嚣,她这才回过神来,唇角微勾,却不似先前那般妩媚,淡淡开口,“若想知道你兄长之事,便去求花柒吧。”
言罢,一道白衣随风而逝,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君如烈咬了咬牙,转身去找花柒,他虽然不知为何花柒会如此大的反应,但他必须救出兄长,不计代价。
夜色已至,一道红色的身影坐在山顶,身侧是倒了一地的酒坛。即便如此,那女子仍旧举起一坛酒往嘴里倒,酒顺着她的白皙的脖颈流下,魅惑至极。
一阵冷风吹过,山顶的女子身形一动,几尽要飘下山顶,她唇角勾起一抹苦笑,眼中满是绝望,无尽的绝望几乎要将她吞没。
她啊,早就不是她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