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从遵照吩咐,缓缓走了过去,拉起了幕帘一角,随即用力一扯,庞大的幕布便滑落下来。
映入所有人眼帘的,是一只巨大的铁笼,铁笼之中有一人手带着锁链,本是长卧在笼中安睡,幕布揭开之后才缓缓坐直身体,拖尾的白狐长袍在火光的映衬之下妖媚异常。
待看清笼中人的面庞,所有人都是一阵惊呼,宽大的长袍一肩滑落,露出了半个肩膀,沉重的锁链已经将白皙的皮肤锁的通红,上有隐隐鲜血渗出,不知是真是假,那张魅惑人心的脸上有一个狐狸印记,映衬的整张脸都邪魅非常。
隔着铁笼,看的还不那样真切,却已经能够看出,笼子中是一位怎样的尤物。
笼子里的人似乎有些惊恐,四面看了看周围的人群,最终定格到那位密探身上。
所有的人都已经看呆,现场鸦雀无声,那位公子却突然从位子上站起来,椅子倒下的声音才让所有人回过神来,缓缓的走到笼子跟前,目光犀利的扫过笼子中的人,岭南之中,竟然有如此绝色之人,能遇上一回,这一生倒是值得了。
现场之上开始嘈杂起来,所有人都开始议论纷纷,这样的姿态出场,令在场的看客无一不动容,那样邪魅又楚楚可怜的面庞,撩动着每一位看客的心,不得不承认,即便笼子中的是一位男子,在场之人也没有一人不为之心动。
诗酒看到他看自己的眼神,便知道此人已经被自己吸引,若能好好利用,拿下他不难。
来使将手伸到笼中,一把拉过笼中人,铁链撞击在笼子上,声声作响,那种囚禁的狭小之感与外面人的拉扯形成了一副诡异的绝美画面。
于子期走上前来,将来使的手掰开,松开了那纤弱的手腕,他才回过神来,笼子中的人真的很像一只被囚禁的狐狸,那样的高贵不可碰触,却又想玩弄于股掌之间,那双眼睛像是真的能吸走魂魄一般,看一眼就移不开视线。
“这位贵人,想来您这三百两银子没有白花,但是此人是我紫烟斋第一位男花魁,为了现场,男花魁不被允许出笼,若是你想近前,请出千金,我们只当打开笼子,让您进入。”
所有人都吸了一口凉气,紫烟斋的人身价都比别的青楼贵上许多,但是从未有千金的身价,也从未出现过一掷千金之人,这已经不是寻常人所能承受的范围了。
所以虽然大家都想近前更好地去观看这位美人的面容,但是因为实力的原因都没有擅动。
他不屑的一笑,仿佛千金对自己是个微不足道的东西,当即命随从奉上千金,冲着笼中说了一句“我喜欢”
诗酒却没想到此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不含蓄,饶是有多厚的脸皮也微微发红,虽然知道风月场所无情,但是活了这样许久,从未有人对自己这么直白。
笼子被缓缓打开,来使理了理衣服,正准备进去,忽然从楼上飞落一人,只见一身白色衣装落地,一柄长剑便搭在了那位来使的脖子上。
没有想到意外发生,他也措手不及,现场之人也被吓了一跳,纷纷向后退去。
白飞羽的手微微发抖,却被自己掩饰的滴水不漏,从幕布揭下来的那一刻,白飞羽就再也回不去了,从幕布揭开到笼子打开,他仿佛等了一个世纪,等的自己已经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所有的目光都死死的钉在那张熟悉的脸上。
在等待的那段时间,他早已经忘记了天地为何物,周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有一个声音在自己的心中飘荡着,
“那是梅影......”
“那是梅影......”
“那是梅影......”
他眉间的那个狐狸印记,不会错的,不会错的.....她果然没有死,她真的没有死.....
白飞羽不知道哪里来的这样莫名的喜悦,仿佛她没有死是一个天大的喜事,早就忘记了,梅影,曾经是自己的仇人。
来使看到脖子上的剑,困惑不已,又不敢擅动,“朋友,你别乱动,我与你无恩怨吧,为何拔剑相向。”
诗酒也愣住了,他准备这一场哪一处都想到了,就是没有想到白飞羽,他怎么会来到这样的烟花之地,不是随着袁子初去了南国吗,所有人都一头雾水,只有白飞羽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拿着长剑指着来使,冷冷的说到“离远一点,否则我不客气。”
被人用剑挟持着,他只好照做,白飞羽站到笼子口,冰冷的说到,“出来”
过了这么久,还是对白飞羽这样命令式的语气丝毫没有抵抗力,一看到便紧张,失神,想要逃离.....
诗酒慢慢站起来,迎着所有人的目光缓缓的走出笼子,没有了铁笼的阻隔,所有人都看清了这位花魁的真实面貌,不得不惊叹,这世间还有如此妖冶魅惑之人,在没有过多的语言可以形容此人了。
见他出来,白飞羽利索地环上他的腰,快速的抽回宝剑,足尖点地,便飞出了紫烟斋,诗酒给了于子期一个手势,命令按兵不动,不是敌人。
白飞羽紧紧的环着她的腰,触动了腰上的银针,钻心的疼痛传来,不自觉的哼了一声。
白飞羽没有察觉到,他只有一个念头,不能松手,他要抱着怀里的人有多远跑多远,不被任何人找到。
诗酒只觉得冷风吹起自己的发丝,而抱着自己的这个人却更加的寒冷,仿佛飞跑了很久,直到身边这人的体力已经耗尽,才将她摔在一处草地之上。
今夜月色正好,白飞羽又传了一身白衣,更是映衬出他修长的身形,将诗酒摔在草地之上,抽出身上的宝剑,便指向了她。
诗酒腰间的银针传来锥心之痛,额头上也渗出了汗珠,却没想到来人竟然用剑指着自己,心中一阵冰凉。
慵懒的从草地上坐起,以手撑地,好不被发现身体上的不适,“公子这是为何,我与公子素昧平生,无仇无怨,却为何将我掳走,又要杀我。”
白飞羽看着草地之上衣衫不整却又慵懒不羁的人儿,心中好像有一把无名之火要燃起来,“梅影!你如何变成现在这样!”
此话一出,诗酒也是极为惊讶,但是随即便恢复如常,“公子怕是认错人了,我并不是你口中的梅影。”
白飞羽瞪大眼睛,缓缓收回了手中的剑,“你如何还骗我,你眉间那个狐狸胎记,你赖不掉的。”
地上的人却坐直了身子,哈哈笑道“公子是说我眉间这个狐狸的印记吗,这是画上去的,可以擦掉,公子若是不信,我为公子拭去。”
白飞羽看着他轻轻几下便将那印记抹掉了,眉间真的没有了任何东西,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脚下的人,“你.....不可能,你的面庞分明与梅影相似,那双眼睛更是想象,我绝不会认错!”
诗酒缓缓开口“公子,这和个世界上长得相似之人多了去了,你说的梅影是男是女,我只是一位红尘之人,我确定我不认识你,你又何必苦苦相逼。”
白飞羽这才失望的说到“梅影....是一位女子”
诗酒半躺在地上哈哈一笑“公子岂不知,我是男花魁,即便在像,我是一个男子,公子带我来这样的地方,莫不是对我有所图。”说罢诗酒轻轻地靠近白飞羽的腿间,一拉白飞羽的衣摆。
见此人如此无礼,白飞羽立刻躲开,“请公子自重,我将你错认为一位故人,是我的不是,如此我便送你回去。”
诗酒半躺在草地之上,语气不善道“自重?公子逛了这样久的青楼难道是自重吗?”
白飞羽一急,脱口而出道“我只是去紫烟斋寻找一位朋友,他叫琼觞,那日我见他被掳走,却没有及时救他,打听之下才知道被卖到了紫烟斋。”
诗酒听到这里,眼睛转了转,随即说道“你说的那位琼觞公子,我知道在哪里。不过既然公子掳走我,破坏了我的好事,该如何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