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说,如今天下四分,北为大魏,四国之最,东为大周,女皇当政,西为大冶,四通八达,中南为潘塞,最小之国,却又比邻其他三国,向来是三国企图瓜分的最大一块肉,也是政治军事争夺的兵家之地。虽早已签订了边界条约,却是狼子野心,其目昭昭。
此时看到坐在自己身旁的美人师父,魏绮年没有去想哪个国家能够更加强大,哪个国家会被吞并,只希望这样美好的日子能一直继续,继续,载着绮年与沈尧的马车能够看遍山山水水,画遍人生百态。
魏绮年与沈尧出行,绿英,沈毅陪同左右,往年林麽麽也是要来的,只是如今年纪大了,绮年不忍她在受路途颠簸之苦,便阻止了她在府中歇息。
绿英的声音隔了帘子传过来,“公主,到山脚下了,是像往年一样您徒步上山,还是驾了马车上车”?
过去的许多年魏绮年皆是将马车赶至山脚下便徒步上山,以示对佛祖的诚意,能够更好的侍奉母亲,但今日是与沈尧同行,倒是要顾虑着沈尧的身体了。
绮年吩咐道,“将马车赶到山门前”。
又抬头看向沈尧解释道,“师父能够与绮年同行,便是绮年之幸,怎敢因此苦了师父的身子,母亲泉下有知定不会怪罪的”。
沈尧淡笑,终是没有说什么。
寺里面的小沙弥很快迎了出来,这些年绮年在这里添了不少的香油钱,想来是位贵客,不可怠慢。
魏绮年双膝跪于蒲团上,双目紧闭,双手合十,嘴里碎碎念良久,起身朝沈尧走来。
“师父不妨也去拜一拜,这南山寺建寺已有百年,名气一直不错,师父若是想要求份姻缘,定能够心想事成的”。魏绮年打趣道。
“哦,如此,那为师不需求什么姻缘,只求我这徒弟能够早日学成大家之风,我也好无功一身轻”。说着便要往那蒲团上跪去,还是魏绮年眼疾手快给扶住了。
“就知道师父不是真心喜爱教授我,不用师父去拜佛,我自当听师父教诲,早日习得您的真传”。说罢便三步并作两步往外走,佯装生气的样子。
如今已是早秋,南山寺的枫叶有些已凋落,看上去有几分萧条,突然想到那片雪梅,不知道开的如何了。
魏绮年在前面走的急,沈尧在后面追,许是有些急了,停下来咳个不停,面色由红转白。
魏绮年听闻也是急了,赶忙往回跑,接着给沈尧拍背顺气,责怪道,“师父怎的走这么急,难道忘了自己的身子”。
看沈尧面色总算恢复过来,魏绮年讪讪道,“是我的错,不该与师父置气”。说着便挽着沈尧的手臂,莲步轻移,再不敢让沈尧受一点累。
绿英在后面看到二人挽起来的手臂,想要上前说些什么,又觉不妥,终是什么也没说,若有所思。
“师父,下了这个坡便是梅林,绮年早想带你来赏梅,如今梅花稍迹,虽不繁盛,却胜在游人稀少,独具一格”。
“这才是你要我陪你来此的真正目的吧”?沈尧不禁莞尔。
“什么都瞒不过师父,这两个月来师父总是闭门造车,不是题诗便是作画,我嫌师父会闷,便想到这么一处景儿带师父散散心”。
梅林风大,魏绮年给沈尧拢了拢墨绿色的披风,接着道,“师父不会怪罪绮年擅作主张吧”?
沈尧低头看向身边的小姑娘,虽然已有十一岁,但却比同龄的小姑娘更加纤细,娇小,今日出游想是因着祭奠已亡的母亲的缘故,穿了件白衣,墨发披散于肩头,似一匹上好的缎子,双目晶亮,肤若凝脂,朱唇皓齿,一朵含苞待放的郁金香正悄然绽放,今后该是怎样的倾城之姿。小姑娘的确很美,只不自知。
“怎么会?很漂亮”。不知道沈尧说的是这大片的梅林,还是眼前人。
“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芬芳,忽然一夜清香发,散作乾坤万里香”。沈尧闭目,陶醉其中,出口成诗。
身边的小姑娘已经跑远,真应了那句,静如处子,动如脱兔。白梅映景,人映梅林。这样的日子还有多久。
“咳咳咳咳……”。一朵鲜艳的红梅落在帕子上,沈尧紧紧握拳,不敢泄漏一丝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