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乌西雅八岁,慕容寒十岁。
寝室里只有她们两个人,其他人还在教室里应付作业。慕容寒,和乌西雅一样,学习这里的课程毫不费力。
“你认为,他们把我们带到这里来的目的是什么?”乌西雅问。
这个问题困扰她半年了。
慕容寒明显愣了一下。
“我不知道。”慕容寒迟疑着说,“这个机构跟学校类似,或许把我们带过来的目的跟学校差不多吧。”
“学校通常可以分为公立学校和私立学校。”乌西雅分析道,“公立学校由国家创办,一般每个国家会有统一的课程标准,教的内容大同小异。我不相信黎巴嫩的课程标准会达到这个难度。所以这肯定不是公立学校。私立学校创办的目的是收学费,但我们没有交一分钱。这就很蹊跷,这个机构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们是在战争期间被带过来的,他们给我们提供庇护和食物。在中国也有类似的慈善机构。或许,他们的目的是做慈善?”
“我以前也是这么想的。”乌西雅说,“不过,现在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你有没有发现,最近几节思政课有点奇怪?”
“我从来不听思政课。”慕容寒笑着摇摇头。
“哦,我忘记了,理科狂人不屑于听思政课,只在考前背重点。”乌西雅笑着打趣,接着,她又严肃起来,“我来告诉你这几节思政课讲了什么,讲什么以色列上上下下都是坏的,以色列人没一个好东西。在思政课上这样诋毁一个国家,不太正常吧。”
“我理解……”慕容寒说,“毕竟是你自己的国家,你听了肯定不舒服。不过,这次战争是以色列发动的,你知道吗?”
乌西雅愣住了,接着,她若有所思地说:“这我不知道。如果是那样倒比较容易解释了……毕竟给他们带来了深重的灾难。但他们的观点都过于绝对了。我的感觉很不好,感觉他们像是在策划一场报复……”
“这不是我们能管的。”慕容寒拍拍她的肩,“你只要记住,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你是以色列人。”
乌西雅回想起来都觉得一阵后怕。如果她交的朋友不是慕容寒,而是一个黎巴嫩人,如果,她的身份被机构里的任何一个教员知道,那会怎么样。
*
半年后,慕容寒被分进核弹班,乌西雅被分进杀手班。
草坪上,乌西雅抱着慕容寒啜泣。
“教员说,杀手班最后只能有四个最强的人活下来。我活下来的概率只有五百分之一。过不久他们就会逼我们自相残杀。我不想杀人……”
“不,你必须得杀。”慕容寒冷静地说,她回抱着乌西雅,说道,“你一定会活下来的。你那么聪明,又从小学习格斗。你是他们中最强的。”
“我害怕……”
“乌西雅,坚强起来。答应我,你一定要活下来。我在这里等你回来。你还有爱你的爸爸妈妈,他们还等着你回家呢。”
乌西雅被泪水模糊了视线,意识也不是很清醒,只听见慕容寒在她耳边喃喃地说:“答应我,你一定要活下来,答应我……”
*
乌西雅十岁,慕容寒十二岁。
“乌西雅。”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慕容寒赶紧跑过去。
但乌西雅表情冷漠。
“别靠近我,我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乌西雅了。”
慕容寒停住脚步,但也只是一瞬间。
“不管你变成了什么样,你永远是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