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南城还燃起着硝烟,谨记着司令两字箴言的张天泉带着手下将士准备突围出内城口,在他面前的却恰是毛宝。
毛宝对张天泉说:“张军长,我们又见面了,现在投降是你唯一的出路了……”
张天泉没有说话,直接对着毛宝这边开枪,这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开火也正如其草率的开场,准头也十分草率。
毛宝:“还是顽固不化啊,给我打!”
毛宝和毛草根他们奋力抵挡张天泉队伍的攻击,这时,大憨他们也冲了上去。
大憨:“团长,我来了。”
毛宝:“好家伙,大憨,给我截住那个国民党头头。”
大憨:“好嘞,明白。”说完抡起机枪,对着张天泉他们这边扫射,噼里啪啦,张天泉被打得抬不起头来,他身边好几个国民党士兵被大憨打倒。
毛宝拉住了大憨:“大憨,你悠着点。”
大憨:“团长,你放心,我一定会干掉这个国民党头头的。”
毛宝:“错了,不是让你干掉他。”
大憨:“啊?不干掉他,难道还要养着他吗?”
毛宝:“给我活捉……”然而话还没有说完,张天泉他们那边扔过来一个手榴弹,毛宝:“卧倒!”
手榴弹爆炸开,火焰迸发,碎石乱溅,残烟弥漫。张天泉他们趁着这个间隙,从侧面突围出去。毛宝抬起头,摇落了头上的泥巴,骂了一句:“玩老子啊,给我追!”说完带着大憨、毛草根他们飞速追上去。
张天泉他们此刻突破了解放军一个包围圈,赵高带着几个国军士兵跑过来:“军座,我们往东门冲去,那边共军的兵力少。”
张天泉:“不,走正门,如果援军能够赶到,就关门打狗,把共军困在济南城中。”
赵高:“军座,援军真的还会赶来吗?”
张天泉:“置之死地而后生,走。”带着国民党将士们往正门那边冲杀过去,而毛宝他们从后面追击了上来。
济南城正门的城楼下,解放军已经冲了进来,国民党士兵零散地抵抗着,大部分已举手投降了。
几个解放军战士对着国民党士兵说着:“缴枪不杀,缴枪不杀。”
国民党士兵纷纷放下了武器:“我们投降,投降……”
这时,张天泉他们撤退过来,看到了解放军们对着投降的国民党士兵,他率先开枪,他的手下们也从后背对着解放军开枪,毫无疑问的,好几个解放军战士倒下去。
张天泉对着那些投降的国民党士兵:“谁也不许投降,给我拿起枪,重新战斗!”
国民党士兵们有几个拿起枪来,有两个没有拿枪,其中一个士兵:“长官,我们只要投降,他们就不会杀我们,这仗不打了吧……”
这个国民党士兵话音刚落,便成了绝响,张天泉便一枪打死了他,随即环视着周围:“谁要是还敢说投降,就是这个下场。”
有了榜样,剩下的国民党士兵一副害怕的样子,重新拿起了枪。赵高:“军座,共军追击上来,小心!”
张天泉看去,毛宝正率领着解放军战士们追上来。张天泉的手下们开枪还击,毛宝做了一个散开的动作,对毛草根说:“草根,你带人从侧翼包围上去。”
毛草根:“是。”
毛宝:“大憨,掩护。”
大憨:“好。”言罢对张天泉他们这边扫射,保护张天泉的几个卫兵被打倒,赵高对另外几个国民党士兵叫着:“快,保护军座!”刚刚被要挟着拿起枪的国民党士兵门不是很情愿的样子,对着毛宝他们胡乱开了几枪,放鞭炮的都比他们有兴致。
毛宝:“大憨,记住了,不要打死张天泉。”
大憨:“哦。”
毛宝对国民党士兵那边喊:“国军兄弟们,别再为张天泉卖命了,跟着共产党走,有饭吃,有地分,可以回家。”
张天泉身边的国民党士兵一听,都犹豫着不开枪了,张天泉老羞成怒,对着毛宝这边开枪。这时,毛草根带着几个战士从侧翼袭击过来,击中了张天泉的手臂,华子连忙护住了张天泉:“军座。”随即立马对着毛草根开枪还击。剩下的国民党残兵看着解放军包围过来,张天泉身边只剩下赵高和华子两人,其中一人喊道:“我们快跑吧!”
仿佛被关了很久的犯人得了有时间限制的大赦一般,国民党残兵纷纷逃命。
赵高:“给我回来,回来……”边吼边开着枪,打光了枪中的子弹。
毛宝:“张天泉,你还不投降吗?”
张天泉:“看来这济南城,是我张天泉为党国尽忠之地啊。”他拿起了枪,正准备自杀之时,一个声音喊过来:“军座。”
是陆胜文,他带着一队国民党军士兵冲杀过来。
张天泉:“胜文?”
陆胜文:“军座,我来晚了。夫人已经平安离开济南城。”
张天泉:“好。”
陆胜文:“您快走。”
赵高跟着张天泉身边,华子掩护着张天泉撤退。
毛宝看到了陆胜文的侧面,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陆……”
没错,应该没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孔,毛宝的脑袋嗡了一下。
毛草根:“团长,快,别让他们逃跑了!”
远处,陆胜文带着张天泉撤退出去,毛宝看见了,可他的脑袋的思绪却在别处。眼看着张天泉就要逃跑,毛宝终于反应了过来,大吼道:“给我打!”
大憨他们对着国民党军扫射起来,陆胜文身边倒下去几个国民党军士兵。后者一看不对劲,对张天泉说:“军座,你们快撤离济南城!”
张天泉:“我不走,我张天泉誓和济南城共存亡。”
陆胜文:“军座,济南城保不住了,但是只要活着,就有希望把它夺回来,快走。”
张天泉:“不。”
毛宝他们追上来,对着张天泉开枪,枪火擦身而过,陆胜文对赵高说:“赵参谋,军座就拜托您了,你们快走,我掩护!”
赵高:“好,我知道,军座,我们快走吧。”
陆胜文说着对外面追上来的解放军开枪射击,而这边的毛宝终于看清了陆胜文,清晰得不能再清晰了,毛宝难以置信,嘴里喃喃道:“胜文?不可能,怎么可能是胜文?”
赵高他们拉着张天泉下车去,陆胜文掩护着张天泉他们撤退,华子扶住张天泉往城门退去,毛宝在后面大喊:“别让张天泉跑啦!”说罢带领着士士兵们包围上去。
陆胜文也看到了毛宝,这个在不久之前心里还想着何时能够再重逢的朋友,这个与他儿时一起长大玩耍的伙伴,穿着与自己不一样的军装,可现在的陆胜文来不及多想,枪林弹雨之下他还算情形,他对着冲上来的解放军战士开枪,对华子说:“华子,快带军座走!”
一颗子弹从张天泉耳边擦过,紧接着,一连串的子弹向张天泉这边扫射。陆胜文迅速拉着张天泉躲到城门的后面。前者对后者说:“军座,我来掩护,你们快走!”
毛宝带着解放军冲了过来,势如猛虎。
张天泉:“胜文,我不会走的。”
赵高:“军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
毛宝他们越来越逼近。
陆胜文对着张天泉严肃的敬礼:“军座,保重。”
张天泉:“陆胜文,你要干什么?”
陆胜文:“胜文得罪了。”说完转身对华子说:“华子,不管是绑还是拖,务必带着军座安全离开!”
华子:“好!”
张天泉:“陆胜文,我在这里,还轮不到你发号施令!”
陆胜文:“赵高,快,快带军座走。”华子和赵高架起张天泉往外走:“军座,我们快走。”
张天泉在子弹声中咆哮:“陆胜文,记得给老子活着!”
陆胜文见张天泉他们往城外撤去,淡然一笑,以城门为遮挡物,对着冲上来的解放军战士开枪,阻挡他们前面。解放军步步紧逼,毛宝带着解放军向陆胜文包抄过来。这时,城外冲过来一队国民党士兵和陆胜文汇合,是陆胜文带的兵。
一个国民党老兵:“团长,我们来了!”
陆胜文:“好,给我狠狠地打,给军座他们撤退争取时间。”
陆胜文带着手下奋力还击毛宝他们,双方展开了激烈的战斗,倒下去很多解放军战士,陆胜文身边的国民党士兵也一个个倒了下去,这是一场拉锯战,而这个锯子对于两方来说都是十万火急,锯子划得很快,士兵们倒下的也很快。
陆胜文打完了最后一颗子弹,拿出了手榴弹,准备杀身成仁。毛宝真切的看到那个人的确是陆胜文无误,连忙示意停止攻击:“停止攻击!”
毛草根停止了攻击,但仍然端着枪瞄向陆胜文,毛宝一步一步小心的向陆胜文走去。
大憨:“团长,你干嘛?小心啊。”
陆胜文躲在城门后面,他见解放军停止了攻击,突然探出脑袋,端起枪瞄准毛宝。
同一时刻,毛草根刚想扣动扳机,毛宝:“都不要动。”
陆胜文见是毛宝,大吃一惊:“毛宝。”
毛宝对着解放军战士们说:“你们留在这里,没有我命令,不许开火。”
大憨:“可是……”
毛宝:“没有可是,这是命令。”
大憨等人不明所以,原地待命,举枪做警戒状。
毛宝走向陆胜文,陆胜文慢慢的放下了手中的枪,眼神复杂。
济南城的城门外,毛宝和陆胜文背靠着沙袋,席地而坐。本来热热闹闹的战场,此刻终于迎来了片刻的安宁,这样的时光着实可贵。
陆胜文:“没想到我们再次见面会是这样的场景。”
毛宝:“我还以为你……”说到一半,没有说下去。
陆胜文:“以为我早被鬼子给杀死了?”
毛宝点了点头。
陆胜文:“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你的消息,我也以为你已经牺牲了。”
毛宝和陆胜文四目对视,很是感慨。
陆胜文:“毛宝,能看到你活着,真好。”
毛宝眼神复杂,他回头看了眼不远处的解放军战士们,大憨和毛草根正端着机枪虎视眈眈。
陆胜文也看到了大憨他们,他把手按在毛宝的肩膀上:“好兄弟,能死在你的手上,我陆胜文死而无憾。”
毛宝:“胜文,从小,我们就一起长大,你是地主家的少爷,我是长工家的儿子。但你一直拿我当亲兄弟看待,一起吃饭,一起撒尿,还记得有一次我们去掏鸟窝,你从树上摔下来,我被你爹追着满山坡的打。”毛宝说着,不禁笑出声来。陆胜文也笑了:“是啊,你小时候跟猴似的,得亏你那会跑的快。”两个人都被勾起了美好的回忆。
然而,一阵叙旧,气氛突然冷却,毛宝:“胜文,投降吧。我去和王司令员员说,饶过你的性命。”
陆胜文:“毛宝,你了解我的,我认定的信仰和坚持,绝不会动摇。这么多年,是党国对我的栽培,才成就了今天的我,我怎么能贪生怕死、忘恩负义,否则,我跟那些见异思迁的苟且之辈还有何区别?”
毛宝:“胜文,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有一次去后山摘野果,结果回家的时候迷路了,怎么绕都绕不出去。”
陆胜文:“当然记得,那会儿天都黑了,我们一直凭着记忆在原路返回,可任凭我们怎么记号,怎么走,那会儿就跟鬼打墙似的,回到原点。”
毛宝:“是啊,那会我是真害怕,我们就这么在山上呆了整整一宿。”
陆胜文:“对,那晚天太黑,直到天亮,才发现原来是一块大石头的阴影挡住了去路,我们竟然一直没有发现,害的我们担惊受怕一整晚啊。”
毛宝:“是啊,天太黑,它蒙蔽了我们的双眼,所以我们无论当时怎么努力,做多少记号,走多少路,也只不过是原地踏步,徒劳一场。”
又是一阵戛然而止而生发出的宁静。
毛宝看着陆胜文说:“方向错了,就是错了,调整方向,我们才能到达终点。胜文,你看看现在的国民党,拉帮结派、结党营私、欺压百姓,完全不顾百姓的死活,你为这样的党去战斗,就是在跟全中国所有的同胞在战斗啊!胜文兄弟,不要让你的眼睛被黑暗所蒙蔽,睁大你的双眼,选择正确光明的道路,这才是真真正正的君子之道啊。”
陆胜文举起毛宝拿着枪的那只手,然后对准自己的额头说:“你别说了,于私,我们是朋友,于公,我们是敌人。各为其主,我们都没有错,你杀了我吧,让我死在你的手上,这辈子也值当了。”
毛宝大喝:“陆胜文。”
陆胜文:“开枪吧。”
毛宝急了:“你为什么执迷不悟?”
陆胜文反而显得很冷静:“就算前方是沼泽泥潭,我也认了。”
毛宝:“你真的变了。”
陆胜文:“我们都已经不是当初的小孩。”说完,把毛宝手中的枪往自己的额头上一推,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毛宝颤抖着双手,而口中的声音尽力地去避免那琐碎的起伏:“我给你时间好好考虑我今天说的话,解放军的队伍随时欢迎有识之士,但他日若战场再见,你还执迷不悟,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陆胜文:“你什么意思?”
毛宝说完,抽回了手:“你走吧,我不会杀自己兄弟的。”
陆胜文眼神复杂:“可是……”
毛宝:“快走,不然等我后悔了,你就走不了了!”
陆胜文定了一定,一转身,往城门外奔了去。
毛宝看着陆胜文离开,内心很是痛苦。大憨、笑面虎、毛草根等解放军战士见陆胜文离开,个个面面相觑,不敢相信他们的团长会做这种事。
毛草根:“不是,团长,就这么让这个国民党军官走了?”
毛宝挡在了大憨他们面前:“别追了。”
毛草根:“团长,你放走的可是国民党军官,这回去要怎么交代啊?”
毛宝:“怎么交代?该怎么交代就怎么交代,我毛宝一人做事一人担,走!”
解放军指挥部的门口,凝固着紧张的空气。大憨、笑面虎、毛草根等解放军士兵焦急的站在指挥部门外。
“啪。”门内传来王司令员怒拍桌子的声音。
大憨等人被吓的抖了一下,紧接着,王司令员的声音传出来:“好你个毛宝啊,是谁给你的胆子。啊!私自放走国民党将领,这是什么罪,你知道吗?”
沉默了一阵,门外的人在沉默,而门内的人也在沉默。
王司令员怒火中烧,洛奇坐在一旁一言不发。
毛宝:“王司令员,这件事情是我的错,任何处罚,我都心甘情愿领受。”
王司令员:“心甘情愿?我看你是委屈了吧。”
毛宝:“毛宝不敢。”
王司令员:“放走国民党将领这种事情你都做了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我看你是想被枪毙了?”
笑面虎、毛草根等人听到枪毙一词,吓得赶紧破门而入,王司令员被笑面虎等人打断,毛宝:“你们进来干什么?出去!”
大憨:“司令员,你可不能枪毙我们团长啊。”
笑面虎:“是啊,司令员,你不能枪毙我们团长,这济南城刚一攻克,你就要枪毙我们团长,我们表示不服,要死我们陪团长一起死。”
王司令员:“好你个毛宝,你看看你带的兵,啊?还有没有纪律了?”
毛宝对自己的手下们说:“司令员没说真要枪毙我。都给我出去,想死也给我死在战场上。”
笑面虎:“团长,我们不走,死我们也要跟着你。”
王司令员:“我看你们是反了你们。”
毛草根:“司令员,你听我们解释……”
洛奇故意大声呵斥:“好了,都别吵了,解释什么,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毛宝,给我去关禁闭,还有你们几个,都跟着你们团长一块儿去关禁闭吧。”
毛宝:“一人做事一人担,跟他们无关。”
王司令员指着毛宝:“好你个一人做事一人担啊,那你打算怎么担?啊?”
洛奇对着毛草根等人使眼色:“你看你让司令员气的,还不去关禁闭。”
毛草根等人会意,拉着毛宝往外走:“走走走,关禁闭去。”
王司令员:“去哪?我话还没说完呢。”
洛奇拉住王司令员:“好了,老王,毛宝这个人你还不清楚吗,想说的他自然会说,不想说的你拿榔头也撬不开他的嘴。总不能,真的一枪毙了他吧。这可是打仗的奇才啊,我舍得,你舍得吗?”
王司令员气急地拍着桌子:“这小子就是被你给惯的!”
洛奇:“好了,老王,你也先别生气,毛宝既然这么做了,我相信肯定有他的道理,这几天先让他面壁反思,这毛宝的处分,请示过组织,再来定夺,你看怎么样?”
王司令员没有接话,洛奇暗自松了口气。
这是一间很简单的屋子,简单到它的直接目的就是让人感到无聊,无聊毕竟是一种惩罚,这里是解放军阵地的禁闭室,大憨、笑面虎、毛草根等人和毛宝一起被关在禁闭室里。然而禁闭室里人数一多,尽管沉默,却也是有希望打破的沉默。
禁闭室的光线不太好,大憨他们几个人围坐在稻草堆上,毛宝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众人见状也不敢言语。气氛压抑。
片刻,毛草根终于打破沉默:“你们说,咱们团长这是怎么了?”
众人摇头,毛草根又问:“这司令员向来是说一不二的,不会真要枪毙我们团长吧?”
大憨:“乌鸦嘴,说什么呢。”
笑面虎:“不会的,这不还有政委吗,放心,死不了。”
毛宝依然一言不发,独自端坐。众人看向毛宝,心里不是滋味。
这时,笑面虎见状从胸口拿出一瓶白酒:“兄弟们,你看这是什么?”
大憨见是白酒,面露馋状,他跑过去想要拿酒瓶,手被笑面虎一巴掌拍了回去:“去去去。”然后把酒瓶子拿到毛宝身边,递给毛宝:“嘿嘿,团长先喝。”
毛宝看了眼白酒,猛地打开,逛罐了两口,然后递还给笑面虎:“喝。”
笑面虎:“好嘞。”说完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大憨和毛草根等人也过来抢酒喝。
大憨:“给我喝一口。”说完抢过了酒瓶子,和毛草根等人轮流喝了一口。
笑面虎:“喝慢点,给团长留点。”说完拿过酒瓶,再递给毛宝。
毛宝的脑海里都是与陆胜文之间的对话,毛宝一饮而尽,喝完,竟大哭起来。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毕竟长官在一群部下面前放胆地哭泣,不是时常能遇见的事情。
徐州,是国统区战略重镇。张天泉正在国民党徐州剿总司令部中自己的办公室内处理公务,卫兵走进敬礼报告:“报告军座,外面有个叫陆胜文的说要见您。”
张天泉听到陆胜文,马上放下手头上的公文:“胜文?快,快叫他进来。不,我去见他。”
卫兵:“是。”
张天泉很是兴奋,兴奋里带着感激、感动、庆幸和喜悦,他嘴里喃喃地念着“陆胜文”,向办公室外走去。
张天泉走出办公室,见到陆胜文,陆胜文向张天泉敬礼。张天泉拉起陆胜文往办公室走,高兴地说:“好你个陆胜文,给我活着回来了,好,很好。走,来办公室说话。”两人走进了办公室。
陆胜文:“军座,是属下无能,丢了济南城。”
张天泉:“济南失守,有方方面面的原因,也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虽说济南城丢失,但上级对你的英勇作战还是很欣赏的,党国有你们这样一批优秀的人才,何愁不能把共军打败。”
陆胜文:“败了就是败了,还请军座惩罚。”
张天泉:“胜败乃兵家常事,济南丢了我张天泉的罪比你大,但是校长也没有责怪于我,而是让我守徐州城,胜文。”
陆胜文:“属下在。”
张天泉:“我会向上级汇报,任命你为上校副旅长,协助我驻守徐州城。”
陆胜文:“谢军座。”
张天泉:“现在共军士气高涨,而我们呢,连着吃了败仗,高层内部又自顾自己的利益。党国目前最需要的就是像你这般英勇的战士,热血忠诚的年轻人啊。好好干,党国是不会亏待你们的。”
陆胜文点点头,不知是因为“好好干”这三个字,还是“不会亏待”这四个字。
解放军指挥部的禁闭室内,毛宝仍旧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大憨等人很是着急。
笑面虎:“团长,你已经坐了三天了,你倒是跟我们说说话啊。”
毛草根:“是啊,那个国民党到底是谁啊?自从你见了他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毛宝听到国民党三个字,猛地一回头,看向毛草根,毛草根等人被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但同时也期待毛宝的回应。毛宝却又扭过头,收回目光,继续之前的姿势,众人叹了口气。
此刻,王司令员和政委洛奇来到禁闭室外,王司令员对着禁闭室外的卫兵招了招手,卫兵小跑到王司令员面前。
卫兵:“司令员、政委。”
王司令员:“里面什么动静。”
卫兵:“什么动静都没有。”
王司令员:“什么动静都没有?”
卫兵:“嗯,没有。”
王司令员:“行,你继续守着,有情况马上报告,去吧。”
卫兵:“是。”说完,跑回去继续站岗。
洛奇对王司令员说:“这个毛宝有点反常啊。”
王司令员:“的确,这不是他的作风。”
洛奇:“以毛宝的为人,绝不会做出投敌求荣的事,可这一次……”
王司令员:“嗯,这中间必有隐情,但不管真相是什么,先压压他的气焰。”
洛奇:“也好,接下来还有那么任务的要交给他,是时候磨磨他的性子了。”
王司令员还在生气,转身往后走,洛奇跟上,指指禁闭室方向说:“嗯,那毛宝这边……”
王司令员:“再关两天,好好的面壁思过。”
洛奇笑了笑:“也罢。”
王司令员向前走去。
徐州城内的国民党驻地,陆胜文在演练场看士兵操练,士兵操练的声音此起彼伏,却又整齐划一,可这些声音此刻在他的耳边作用不大,他的的脑海里充满了矛盾,眉头紧锁,闭上眼睛,与自己做思想斗争。不知何时,沈琳在一旁将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她轻轻走近,调皮地用手在陆胜文眼前晃了晃。
陆胜文睁开眼:“怎么是你?”
沈琳:“不然你以为是谁?”
陆胜文没有回答,看向演练的士兵。
沈琳:“刚在想什么呢?这么专注?”
陆胜文:“没什么。”
沈琳用手帮陆胜文舒展眉头:“眉头都皱到一块啦。”
陆胜文不好意思的后退了两步:“你找我什么事?”
沈琳:“来谢你的救命之恩啊!”
陆胜文:“我是名军人,保护百姓本就是我的职责,不必言谢。”
沈琳:“是,你是军人,我是百姓,但怎么说我们也有过救命的交情,好得也算是朋友了吧?”
陆胜文:“若沈小姐不嫌弃陆某一介莽夫,那我们就是朋友了。”
沈琳:“既然我们是朋友了,那就重新认识一下,我叫沈琳,战地记者沈琳。”
陆胜文犹豫了两秒,但还是与沈琳握手:“陆胜文。”说完便抽回手,又加了一句:“要是沈小姐没什么事,我就去练兵了。”
沈琳:“行,那我长话短说,第一,我叫沈琳,不叫沈小姐。”
陆胜文:“好的,沈琳。”
沈琳:“第二,你可以不接受我要表达的救命之恩,但是你不能阻止我去表达。所以,我邀请你这个周末来我家做客,喏,这是我家的地址,周末见。”说完,递给陆胜文一张写着地址的纸条,还没等陆胜文回复,她就跑开,边跑着边说:“一定要来啊。”
陆胜文拿着纸条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他捏着纸条,无奈一笑。
解放军指挥部,毛宝被关了五天的禁闭,已经是胡子邋遢的样子,看上去有些颓废。洛奇来到禁闭室,守卫禁闭室的卫兵向洛奇敬礼:“政委。”
洛奇:“开门。”
卫兵:“是。”打开禁闭室的门。
洛奇:“毛宝。”
大憨:“政委,你可算来了,再不来我们要被活活憋死了。”
毛草根、笑面虎扶起毛宝:“是啊,憋坏了,团长,来,我们要出去了。”
毛宝无精打采:“政委。”
洛奇见毛宝颓废的样子,胡作玄虚地说:“毛团长,这几天没打仗就这样了,可听说接下来要有重大任务要交给你。”
毛宝一听,抖了个机灵,振奋起精神:“走。”
毛草根等人见毛宝又振作了起来,都很高兴:“走。”
解放军指挥部内,王司令员员坐在沙盘前研究着沙盘,听见脚步声洛奇已经带着毛宝进来,没有抬头便说道:“来了。”
毛宝:“司令员。”
洛奇坐了下来。
王司令员:“反思好了?”
毛宝:“反思好了。”
王司令员:“那你倒是说说,这些天都反思了些什么?”
毛宝:“私自放走国民党军官,是我的错,我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任何处罚我都接受,但是,请司令员不要枪毙我,留我一条命,就算是死,也让我死在战场上。”
洛奇:“再有下次,司令员也保不住你这颗脑袋。”
毛宝:“是,谢司令员,谢政委。”
王司令员:“别急着谢我,组织对你的事情做了讨论,你这个团长就不要做了,降级为连长。”
毛宝:“是,对了,司令员,听说有重要任务了?”
洛奇:“毛宝啊毛宝,一听说有任务就来了劲。”
王司令员:“本来呢,你这颗脑袋是留不住的,但念你初犯,又一片赤心,组织欣赏你的攻坚战,接下来还有很多硬仗要打,就留你一颗脑袋。特命你组建‘老虎队’,老虎乃森林之王,它行动迅猛、威力无比,更有敏锐的洞察力,面对敌人,从不言败,这也是组织对老虎队的期望。”
毛宝听的热血沸腾:“老虎队,老虎队,好,我喜欢这个名字。”
洛奇坐在旁边看着毛宝笑,毛宝精神百倍:“那咱们说好了,我负责组建、训练,那我得是队长,那队员的挑选也得按我的要求来,这事,就交给我了,我一定不会辜负组织、不会辜负司令员对我的信任。”
王司令员哼了一声:“可别再给我捅娄子了。”他嘴上这样说,但看着毛宝的眼神中充满了肯定和期望。
毛宝:“司令员,你们就放心吧!”
就在毛宝接到了组建老虎队的任务的同时,中共中央军委经过慎重考虑,决定乘胜追击,并同意了粟裕同志的意见,发动淮海战役。主要目标就是歼灭黄百韬的第七兵团、李延年第九绥靖区,为夺去徐州做好准备。华东野战军向徐州城方向开赴,打开了淮海战役的序幕,而毛宝和他的老虎队的故事,也即将正式展开。郊野之上,王司令员、洛奇坐在吉普车里,率领着解放军部队行军在路上,毛宝带着大憨、笑面虎等人士气高昂地向前进,迎接他们的,将是另一场战斗。
徐州城内,陆胜文拿着沈琳给的字条,寻着字条找到了沈宅。这是一套欧式洋房,洋房的主人想必要么是家财万贯,要么便是很重要的人物。陆胜文刚要叫门,早已守在门口的沈琳见到了陆胜文,跑了出来,给陆胜文开门。
沈琳:“我就知道你会来,进来吧,等你很久了。”
陆胜文:“不,我就不进去了,上次没来得及跟你说清楚你就跑了,我来呢就是怕你一直等,所以就是来告诉你一下,不用等我了,等下我还要练兵。”
沈琳:“啊呀,那怎么办,不但是我,还有我爸爸一起,我们都等你一上午了,你要是不进来喝杯茶,我爸爸呀会给我一直念紧箍咒的。”
陆胜文:“你爸爸?”
沈琳:“是啊,女儿的救命恩人,当爸爸的怎么也得表示表示啊。”
陆胜文还在犹豫,沈琳:“你不会是想让一个老人一直坐在家中苦等,这辈子都见不到恩人,心中留有遗憾吧。”
陆胜文:“当记者的是不是都这么能编。”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已经没那么执拗了。沈琳:“我可是战地记者,所说所写句句属实,走吧走吧。”说完大方地拉着陆胜文往洋房走去。
进了房子,沈琳的父亲沈家桥端坐在客厅内看报纸,沈琳拉着陆胜文走进,调皮地说:“爸爸,陆长官来了。”
沈家桥放下报纸,起身看见了陆胜文:“你就是陆胜文?”
陆胜文脱口而出:“沈市长?”
沈家桥打量着陆胜文:“嗯,果然是一表人才啊。”
陆胜文:“谢沈市长。”
沈家桥:“既然你是小琳的朋友,就叫我一声伯父吧。”
陆胜文:“这,胜文不敢。”
沈琳拉着陆胜文坐下:“有什么敢不敢的,坐下,来喝茶。”
沈家桥:“你既是小琳的朋友,又是她的救命恩人,以后在这个家你就随意一些,不必拘谨。”
沈琳笑着把茶杯端到陆胜文手里,盯着陆胜文,满脸笑意。
陆胜文有些拘谨:“谢谢。”沈家桥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心中暗自赞许,问道:“胜文是江浙人吧?”
陆胜文:“是,我的老家是浙江诸暨。”
沈家桥点点头:“诸暨,好地方啊,自古文人豪杰辈出。越国时有美女西施,元末明初又出了大画家王冕。”
陆胜文淡然一笑。
沈家桥一副书生意气:“不要人夸颜色好,要留清气满乾坤。这诗就是诸暨枫桥人王冕写的啊。”
陆胜文:“是的,沈市长学识渊博,不要人夸颜色好,要留清气满乾坤。这首王冕写的《墨梅》,我也很喜欢。因为我也是枫桥人,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教我这首诗。”
沈家桥:“哦,很好,很好啊。不知陆长官家中,可还有些什么人啊?”
陆胜文:“这个……前些年日本人占领了诸暨,父母兄弟都被鬼子给……”
沈家桥:“哎,造化弄人。”
沈琳:“哎呀,爸爸,不要说这些了。”
陆胜文:“没事,这么多年过去了,鬼子也被我们赶出了中国,这个仇也算是报了。”
沈家桥:“鬼子是走了,我们自己却打起了内战,这个乱局,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回归平静,百姓何时才能过上个安稳日子。”
陆胜文:“沈市长放心,我们定当竭尽全力,剿灭共军,还百姓一个太平。”
沈家桥若有所思,没有接话。
沈琳打破尴尬:“好了,爸爸,胜文是来我们家做客的,这些国家大事就不要在家里讨论了,胜文,走,我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陆胜文为难地对沈家桥说:“那胜文就先告辞了。”
沈家桥点了点头,沈琳拉起陆胜文往后花园方向走去。
解放军这边,毛宝召集了大憨、毛草根、笑面虎等人在一块空地上集合。
毛宝向大家伙儿说:“同志们,从今天起,老虎队就开始组建了。我毛宝也不是团长了,你们也别叫我团长了,以后我就是老虎队的队长,叫我队长就行。”
队员们站在下面兴奋无比地齐声喊:“队长好。”
毛宝开始模仿王司令员的话:“老虎乃森林之王,它行动迅猛、威力无比,更有敏锐的洞察力,面对敌人,从不言败,这也是组织对我们老虎队的期望。”
队员们纷纷开始鼓掌,满心的热诚和期待。
毛宝举手示意大家停止,接着说:“我对老虎队队员的要求必须要像老虎一样,强大、迅猛。老虎队的队员不在是普通的解放军士兵,这就意味着你们必须在最危险的时候冲在最前面,在敌人干掉你之前干掉敌人,就算是死,也要完成任务,死得其所。所以,你们当中要是有人害怕了,胆怯了,就请此刻离开队伍。”说完看向队伍,队伍里面没有一个人离开,每个人从头到脚都透露着坚定。
大憨:“队长,我们不怕死。”
毛宝:“很好,你们是我挑选的队员,训练将充斥着你们每一天的生活,在今后的每一天,都给我把神经绷紧了,哪个松懈了,掉以轻心了,就给我自己滚出去,听明白了吗?”
众人:“是,队长!”
不远处的一棵树下,王司令员和洛奇看着毛宝在讲话。
洛奇:“这个毛宝的确是个可塑之才,日后加以磨炼,必能成大器啊。”
王司令员:“是啊,前面就是新安镇了,接下来场场都是硬仗啊。”
洛奇:“猛虎下山,直扑黄百韬。”
王司令员转身离开,洛奇跟着离去。
沈宅的后花园内,沈琳带着陆胜文来到了此处。后花园亭台楼阁,甚是别致,雕梁画柱都道是名家描纂。
沈琳背着手,对陆胜文说道:“我爸爸是不是有些刻板?”
陆胜文:“沈市长一身正气、深明大义,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前来拜访,今日有幸一见,还真是得谢谢你了,不过真没想到你竟是沈市长的千金。”
沈琳:“你说这话的语气啊,跟我爸爸是一模一样。”
陆胜文:“你爸爸对时势战局的独到见解我是早有耳闻,今天来去匆忙,都没来得及向你爸爸请教,可惜了。”
沈琳:“这有何难,我们沈家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我爸爸啊就喜欢跟你们这些有识之士探讨国家大事,不过还好,我有先见之明,把你及时给拉出来了。”说完窃窃地笑了起来。
陆胜文:“为什么?”
沈琳:“你看你和我爸爸志趣相投,真要聊下去,还不得跟长江黄河水一般滔滔不绝,那还有我什么事?”沈琳说完,意识到失态,竟脸红起来,娇羞地找借口跑开:“你看我种的花开了。”
陆胜文笑了,觉得沈琳有一点可爱,后者摘下一朵花,俏皮的带在头上,问陆胜文:“好看吗?”
陆胜文充满笑意地说:“好看。”
沈琳拉着裙子转了一个圈:“那你说是我好看,还是天上的仙女好看?”
陆胜文听到仙女,禁不住地一愣,想起了老家的童养媳何仙女,不觉收起了笑容。
沈琳看着陆胜文,发现刚刚脸上还充满着笑意的陆胜文却突然变了样子,于是问:“怎么了?”
陆胜文怔了一下,忙说:“没事,时间差不多了,我也该回去了。”
沈琳:“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怎么突然不高兴了?”
陆胜文:“不是,我突然想起来军中还有要事处理,我先送你回去吧。”
沈琳:“好吧。”这时,沈家管家带着赵高过来,管家做了个请的姿势,赵高向管家点了点头,朝着陆胜文走来,管家旋即离去。
陆胜文:“赵参谋长,你怎么来了?”
赵高看了眼沈琳,沈琳识趣的走远了一点。
陆胜文:“说吧。”
赵高:“胜文,前方来报,解放军正在向新安镇一带进军,军座请您立刻过去一趟。”
陆胜文:“好,走。”军情紧急,而身为军人的陆胜文一着急,忘记了在不远处还等着他的沈琳,沈琳看着陆胜文远去的身影,有点失落,慢慢地向客厅走去了。
客厅里,沈家桥还在看报,沈琳低着头失落地走了进来,沈家桥:“走啦?”
沈琳:“嗯,走了。”
沈家桥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刚走就愁眉苦脸啊。”
沈琳:“爸爸,你还取笑我。”
沈家桥:“陆胜文,是个好青年,但毕竟年少轻狂啊。”
沈琳:“爸爸,你说什么呢?”
沈家桥:“没什么,有空多带他来家里坐坐。”
沈琳:“好呀,刚陆长官还夸你一身正气、深明大义,还怪我没有让你们好好说话,说有好些问题都还没来得及向您请教呢。”
沈家桥:“女大不中留啊,哈哈哈。”
沈琳:“爸爸。”
沈家桥笑完,收起笑容,若有所思。
张天泉的办公室内,张天泉正对着地图研究,陆胜文走进来敬礼:“军座。”
张天泉一脸凝重,指着地图:“嗯,胜文,你来看,现在华东野战军正朝着新安镇方向行军,不过两三日便可抵达。”
陆胜文:“这么快。”
张天泉:“共军一攻克济南,菏泽、临沂等地的国军竟纷纷弃城,共军这次来势汹汹,这是乘胜追击啊。”
陆胜文:“新安镇乃兵力重镇,共党是想围歼第七兵团,攻占徐州。”
张天泉:“是啊。”
陆胜文:“既然华野主力和第七兵团之间还有两日的路程,那第七兵团就应该迅速西撤,回徐州。”
张天泉:“上峰的命令,在新安镇,等与44军汇合后,再西撤徐州,我们能做的只能是等。”
陆胜文:“军座,战局不等人啊,再等下去,就是为共军在争取时间啊。”
张天泉:“上峰自有他们的考虑,我们执行命令就好。”
陆胜文看着地图:“第七兵团要西撤,横在十万大军和徐州之间的是京杭大运河,可两者之间,竟没有一座浮桥,只有一座铁路可用作撤退。这势必会造成行军缓慢,影响撤退的速度,到时我军可真成共军的活靶子,任人宰割啊。军座,现在再不行动,第七兵团不保,徐州也就危险了。”
张天泉:“这也是我所担心的,可是,我人微言轻啊。”
陆胜文:“军座,你再跟上峰解释解释,这利弊就摆在那,上峰不可能是非不分,致十万大军生死于不顾啊。”
张天泉:“好了,别说了!”
陆胜文:“军座。”
张天泉:“我今天叫你来,不是为了征询你的意见的,陆胜文!”
陆胜文:“属下在。”
张天泉:“即刻起,部署战斗准备,加强巡防兵力,一有动静,火速来报。”
陆胜文无奈地说:“是,属下遵命。”
张天泉:“好了,出去吧。”
陆胜文还想说些什么,张天泉坐下闭上眼睛,陆胜文欲言又止,转身离去,他走出了办公室,回头看着张天泉办公室大门的方向,眼神复杂。
这时副官赵高迎了上来问:“旅长,军座怎么说?”
陆胜文只说了一个“走”字,便向前走去,赵高跟了上去,陆胜文边走边交代:“交代下去,马上就有场硬仗要打,要兄弟们时刻戒备,随时做好准备,进入战斗状态。”
赵高:“是!”
此刻,陆胜文的内心是矛盾的。他清楚的知道,这样等下去的结果是什么,他想不明白,上峰的考虑意欲何为,但就这样让这一群鲜活的生命白白葬送,他心有不甘,可是,他却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