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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与此同时的指挥部内,王司令员和洛奇正对着地图研究作战计划,王司令员:“这黄百韬第七兵团一直按兵不动,势必在等与44军会师。现44军距离新安镇至少还有几日的距离。所以,我们务必在44军到达之前,围歼黄百韬兵团。”

洛奇:“没错,黄百韬兵团一旦瓦解,我军便可长驱直入,解放徐州。”

王司令员指着地图:“嗯,你看……”

就在这时,响起了敲门声。

王司令员:“进来。”

先进来的是王司令员的通讯员,他说:“司令员、政委,外面有个女同志,自称是新安镇民兵队队长,说有事要见你。”

王司令员和洛奇对视一眼,洛奇:“民兵队队长,好,请她进来。”

王司令员通讯员:“是。”说完走到外面对着何仙女说:“司令员请你进去。”

后者说:“谢啦。”然后走进了办公室:“王司令员,你好,我是新安镇民兵队队长何仙女。”

王司令员与何仙女握手:“你好,何仙女同志,你是民兵队队长?”

何仙女:“是的。”

王司令员:“女民兵队队长,唔,厉害。”

洛奇也与何仙女握手:“何仙女同志你好,你来得正好,我们本来还商量着见你一面呢。”

何仙女显得又吃惊又高兴:“哦,是吗?”

洛奇:“大战在即,我们需要新安镇所有百姓的支持。”

何仙女:“太好了,这就叫什么来着,一拍即合。”

洛奇和司令员哈哈大笑。

何仙女:“新安镇的百姓们听说解放军来了,特别高兴,都想为你们出份力,尤其是我们民兵队,特别想跟解放军一起,参加战斗,所以,我这次来,就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是我们民兵队能帮上忙的,恳请两位领导给我们一次机会。”

王司令员:“如此甚好啊,战争非常残酷,两军交火,就怕会伤及无辜,而民兵队都是当地人,熟悉地形,所以,还请民兵队保护乡亲们的安全,一旦战争打响,请带他们迅速撤退。”

何仙女:“新安镇的百姓受够了国民党的暴行,尤其是民兵队,没一个怕死的,所以,民兵队请求上前线,跟解放军一起打仗。”

洛奇:“何仙女同志,非常感谢乡亲们的信任,还请你转告大家,乡亲们的支持是我们解放军最坚强的后盾,我们解放军也一定会做好乡亲们的壁垒,请乡亲们放心。但是,民兵队如果可以留在城内,帮助我们解放军解决后顾之忧,解放军战士的战斗力才能事半功倍啊。”

何仙说:“政委说的有道理,我会把司令员和政委的意思转达给各位乡亲和民兵队员们。”

王司令员:“如此,我们便没有了后顾之忧。”

何仙女:“司令员,你放心,乡亲们的安危就是我们民兵队的安危,就是……”

王司令员:“还有什么难处,你尽管说。”

何仙女:“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我们民兵队之前跟解放军接触的不多,现在好不容易碰到了解放军,所以,可不可以让我多留几天,好好的观摩学习,也好让我回去把民兵队也照着正规军队去整顿一下。”

洛奇:“有这个觉悟很好嘛!”

何仙女:“正好借这个机会,我们还可以对战时的工作做个对接,说不定,民兵队还能跟咱解放军来一个里应外合呢。”

王司令员看了看洛奇,洛奇笑而不语,王司令员只好说:“行,既然政委没意见,那我就给你派个人,就……”

何仙女:“不用,我就跟着那毛宝就行。”

王司令员:“毛宝?你认识毛宝?”

何仙女:“我……我是他媳妇儿,那司令员这是同意了。”

王司令员惊讶地说:“这个……好好好,行,那你就跟毛宝对接。”

何仙女:“谢谢司令员,谢谢政委。那我就先出去了啊,司令员再见,政委再见!”何仙女说完,就冲了出去。王司令员一脸雾水:“这毛宝还真是神通广大,你说他什么时候认识的新安镇女民兵队队长这媳妇儿?”

洛奇:“我看她倒是跟毛宝很般配啊。”

王司令员回过神来:“胡闹,大战在即,娶什么媳妇,叫毛宝赶紧过来!”

此刻的毛宝正在训练老虎队队员,队员们正在练习搏击。毛宝一连打了三个喷嚏,大憨:“队长,你感冒了?”

毛宝呵斥:“继续。”

大憨继续搏击,毛宝对突然起来的喷嚏感觉到莫名其妙。毛草根想着何仙女的事情,时不时的向远处张望。毛宝上前使劲的拍打毛草根的脑袋说:“想什么呢,专心点。”

毛草根:“是。”

毛宝:“行了,先休息下,黑娃你准备准备,接下来你负责教大家联系狙击。”

这个叫黑娃的士兵回答:“是。”

老虎队员疲惫地喊:“还练啊?”

毛宝:“再加两小时体能训练。”

老虎队员们:“是!”

这时,何仙女走了过来,毛宝惊讶地问:“你怎么还在这?”

何仙女朝着毛草根眨了眨眼睛,然后看向毛宝说:“这次,可不是我要留在你们队伍,这可是你们司令员和政委的意思。”

毛宝怒道:“胡闹,司令员、政委岂是你能随便胡诌的?赶紧回去,否则,我就派两人绑你回去。”

何仙女:“你敢?你要是敢绑我,我就去司令员那告状去。”

这时,王司令员的通讯员走来,何仙女拉着通讯员说:“你不信,你问他,你说,是不是司令员和政委命令毛宝同志和我对接工作的。”

毛宝看向通讯员,通讯员点头回答:“是的,是司令员的意思。”

毛草根对着何仙女暗暗的竖起大拇指,何仙女得意地笑了笑。通讯员:“毛队长,你赶紧跟我去一趟,司令员找你呢。”

毛宝:“走,我还要找司令员理论去。”说完怒气冲冲地走远了,何仙女得意的看着毛宝的背影。

毛宝怒气冲冲的冲进了指挥部办公室:“司令员,你怎么可以不经过我同意,就把何仙女给留下呢?”

王司令员被说得一愣:“好你个毛宝,恶人先告状是吧,何仙女同志都说了,人家是你媳妇儿。你什么时候娶媳妇儿了,怎么都不向组织报告?”

毛宝:“不是,这不是啊,什么媳妇儿,司令员,你别听她瞎说,没有的事。”

王司令员:“那你说,怎么回事。”

毛宝:“我,哎哟,我说不清,总之,她不是我媳妇儿,你不能让她留在这。”

王司令员:“何仙女同志是新安镇民兵队队长,现在我们需要民兵队的协助,她留在这里跟你对接下战时的工作,合情合理。”

毛宝:“我不同意。”

王司令员:“于公,你应该服从命令,于私,她也不是你媳妇儿,你凭什么不同意。”

毛宝语塞,他看向洛奇求助,洛奇赶紧端起茶杯,假装喝茶。毛宝无奈,转头就走了。

王司令员:“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洛奇笑而不语,继续喝茶。

老虎队员们围着何仙女,显然他们对“队长嫂子”非常感兴趣,而何仙女也乐在其中,与老虎队员们打成一片。

毛宝黑着脸从司令员办公室出来,姚公权迎面走上来,面带笑容的,这笑容中还有点幸灾乐祸,他说:“哟,这不是毛队长吗。”

毛宝黑着脸没有应答,姚公权来到毛宝身边说:“我说兄弟,等这仗打完,你得请兄弟们喝酒啊。”

毛宝:“我为什么要请你喝酒?”

姚公权:“别装了,整个部队都知道了。”

毛宝:“知道什么?”

姚公权:“你媳妇都来找你了,还装。你说你小子,隐蔽工作做得很到位吗。”

毛宝:“姚公权,我跟何仙女那就是,就是发小。”

姚公权:“发小好啊,既是发小,又是革命伴侣。”

毛宝生气的走开,姚公权指着毛宝的背影:“嘿,我说你这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啊。”

毛宝没有继续再理姚公权,走向老虎队的大队伍方向,此时的何仙女还在跟老虎队队员聊天,大家开心的哈哈大笑。

毛宝喊道:“何仙女,你给我出来。”

众人又开始起哄,毛宝怒瞪:“不要训练吗?”众人连忙散开。

何仙女开心的看着毛宝:“司令员同意了,你也不会被处分了,所以,我可以名正言顺的留下来,放心,刚我和你的队员们聊的很开心,相处很愉快。”

毛宝吼道:“何仙女!”

何仙女吓了一跳:“我听得见,不用那么大声。”

毛宝:“我命令你现在、立刻给我从我的队伍里消失,你不能留在这里。”

何仙女委屈:“为什么?”

毛宝:“没有为什么?”

何仙女眼眶里喊着泪水:“毛宝,我们这么久没见,难道你就不想跟我聊聊天,问问我这几年过的怎么样,生活好不好?我一个女孩子,背井离乡,孤身一人,好不容易遇见你了,你却急着打发我,难道你就一丁点都不想我吗?”

毛宝有些难过,语气明显软化,但态度依旧强硬:“这里很危险,你一个女孩子,留在这里不但帮不上什么忙,还会添乱,一旦开战,我们还得想办法去保护你,所以,你必须给我回去。”

何仙女:“毛宝,站在你眼前的何仙女已经不是以前爱哭鼻子的小女孩了,我现在是新安镇的民兵队队长,虽说我们民兵队都是民间武装,这人数、规模、设备什么的也没你们正规军强大,但是,我们中大部分都是当地人,最熟悉当地的地形,而且,我们民兵队员们个个都是不怕死的好汉。真要打起仗来,民兵队的力量也能让敌人为之一震。”

毛宝:“既然如此,那你更应该要回去了,战争随时打响,这个时候,你应该跟你的队员一起,做好充分的备战准备,也不至于战争开始时,他们像无头苍蝇一样,没了主心骨,在那乱转丢了性命啊。”

何仙女:“你说的我都知道,这些我会交代好的。”

毛宝:“仙女,战争局势瞬息万变,你不可能把所有的可能都交代清楚,这个时候你的队员们需要你,新安镇的百姓们也需要你,你应该留在他们身边与他们一起并肩作战。”

何仙女:“那你呢?”

毛宝:“一旦开战,我希望你能带着民兵队,保护好百姓们的安全,带他们撤离到安全地带,你们在城内接应,我们在城外攻敌,里应外合、并肩作战。”

何仙女沉默了会儿:“好,我听你的。”

毛宝终于松了一口气。

何仙女:“那打完仗,我可以来找你吗?”

毛宝:“等这仗打完,如果我还活着,我就请你喝酒。”

何仙女伸出小拇指要拉钩:“好,你必须给我活着,一言为定。”

毛宝好气又好笑,勾上了何仙女的小指头,说:“一言为定。”

何仙女有些不舍:“那我走了。”

毛宝:“去吧。”

何仙女一步三回头,很不甘心,然后转身离去。毛宝看着何仙女的背影,表情复杂。

何仙女回到了新安镇,民兵队营地里围了一群乡亲们,他们手里拿着大米白面、棉被衣服等物资,火凤凰和铁猴子看见何仙女回来了,马上向她汇报,原来这些都是乡亲们对解放军的心意,希望让民兵队帮忙送到解放军那边去。何仙女很开心也很感动,但想起了和毛宝的预定,自己是没办法亲自去的,于是把送物资的这项任务交到了火凤凰和铁猴子的身上。

铁猴子和火凤凰将物资送到了桃林镇的解放军阵地上,本来听说民兵队又来人了的毛宝正在头痛,看到了送来物资的两人才知道是自己误会了,他和毛草根感激地接过老百姓的物资,沉甸甸的物资仿佛象征着沉甸甸的胜利。

徐州城“剿匪”总司令部的会议室里,张天泉正召集将领们开会。

陆胜文:“现在解放军已经驻扎在桃林镇,目标直指第七兵团,而第七兵团至今按兵不动,试图守住新安镇,但44军迟迟没有到达。一旦这个时候交战,第七兵团必会陷入进退两难的尴尬境地。”

一位国民党副军长反问道:“那依陆副旅长所言,该如何是好呢?”

陆胜文:“放弃新安镇,退回徐州。”

国民党副军长:“陆胜文,第七兵团近百万雄师,又有黄百韬将军亲自坐镇,况且援军不日即可抵达,大战在即,还没开打你就撤退,你让底下的兄弟们怎么想?”

陆胜文说:“我知道,大家都不同意第七兵团撤回徐州,那我们就要做好在新安镇打一场硬仗的准备。援军务必加快行程,否则,第七兵团一旦被歼,枣庄、临沂等地也将不保,徐州城孤立无援。”

“啪”的一声响,是那位国民党将领拍桌的声音,他说:“陆胜文,这仗还没打呢,何必一直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

陆胜文:“忠言逆耳,我说的话大家可能不高兴听。但在战前给每一种最坏的打算多做一条退路,又有何不可?”

副军长步步紧逼:“你这是打算吗?你这就是贪生怕死,临阵脱逃。”

陆胜文:“你……”。

张天泉:“好了,都别吵了。这仗还没开打,自己内部已经吵得不可开交,像什么样子,都给我坐下!”

陆胜文和那位国民党副军长皆闭嘴坐下。

1948年11月1日,中共中央军委决定中原野战军7个纵队,共约15万人,以及部分地方部队与华东野战军共同进行淮海战役,参战兵力达到60万人。实际上,约50万解放军开始从不同方向秘密夜行,在国军不知情的情况下扑向徐州。

是夜,桃林镇的解放军指挥部中是一片忙碌的景象,电报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机要员翻译好一份电报,拿到了洛奇的手上,机要员对洛奇说:“政委,粟司令急电。”

洛奇拿到了电报,快速的阅览了一下,快步走到了王司令员面前。

王司令员:“粟司令怎么说?”

洛奇:“粟司令员向我们传达了中央军委的指令,以两个纵队的兵力担任歼灭敌一个师的办法,共以六个至七个纵队。”

王司令员:“这就是说,分割歼灭黄百韬兵团的三个师。”

洛奇:“是的。粟司令说,让我们用五个至六个的纵队兵力,担任阻援和打援。”

王司令员:“唔。”

洛奇:“中央军委和粟司令的意思是使得邱清泉、李弥两个兵团不敢以全力东援。”

王司令员:“好,这样的打法,一定能歼灭黄百韬兵团,全部吃掉国民党军徐州军事集团。”

洛奇:“老王,这又是一场恶战啊。你看看,这头阵让哪两个纵队来打?”

王司令员看了一眼洛奇:“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是想让毛宝他们来当先锋部队。”

洛奇:“毛宝和姚公权两支队伍。”

王司令员:“毛宝是我的爱将,他确实是最合适不过的,这也是我为什么让他组建老虎队的原因。不过这小子气焰太盛,而且现在老虎队还没有完全组建成,我可不想这老虎崽子还没有长大,就遍体鳞伤了。”

洛奇笑道:“不过让毛宝这小子去打援,他可不乐意。”

与此同时的军帐里,毛宝辗转反侧睡不着,突然起身。一旁的笑面虎问:“队长,怎么了?”

毛宝:“睡不着。”

笑面虎:“你有什么心事?”

毛宝在昏暗的光线中看了一眼笑面虎,说:“大战在即,王司令员他们却还这样沉得住气,不正常啊。”

笑面虎:“不是为了休整嘛。”

毛宝:“这次休整的时间有些长,时间越是长,就越是可能打大仗。”

笑面虎:“反正有大仗打,就少不了我们一营,少不了我们老虎队,老虎队肯定是要冲在最前面。”

毛宝:“这个是必须的,老虎队虽然还没有正式成立,但都是我们一营的老班底,大冲锋,攻坚战,都是我们老虎队干的。”

笑面虎:“嘿嘿嘿,是的,是的。队长,您现在可以安心的睡觉了吧。困死我了。”说完打了个哈欠。

毛宝腾地起床:“反正睡不着,我得去找王司令员说说话,心里才踏实。”

笑面虎:“好好好,你去你去。回来可别吵醒我啦。”

毛宝没有回话,往外面走去。

指挥部内,洛奇和王司令员还在讨论着关于老虎队的事情。

洛奇:“这老虎队组建也不容易啊,原先一营的骨干力量大部分牺牲了。”

王司令员:“唔,我就是想让毛宝在战斗中,把这老虎队组建起来。对了,我们司令部不是来了一个燕京大学的学生嘛,我想让他去老虎队。”

洛奇:“你说的是江小白?”

王司令员:“对,小江同志。”

洛奇显得有些犹豫:“这个……江小白同志的政治觉悟很高,但是毕竟是刚从学校里出来的,打起仗来可是没有经验啊。”

王司令员:“毛宝这小子虽然有些歪点子,打起仗来也不要命,但毕竟文化程度不高,有这个燕京大学的大学生去给他当军师,算这小子便宜了。”

洛奇:“怕是管不住毛宝这小子,毛宝也不一定要小江同志加入老虎队。”

王司令员:“他敢不要!”

洛奇:“明天我先找毛宝谈一谈话。”

这时,警卫员进来说:“报告。老虎队毛宝在门外,说要见王司令员和政委。”

王司令员:“呵,说曹操,曹操就到啊。叫他进来。”

警卫员:“是。”

片刻后,毛宝走了进来,脸上带着笑:“司令员、政委,你们这么晚还没有睡啊?”

王司令员白了他一眼:“你小子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么晚来找我们,肯定有事。”

毛宝:“嘿,司令员你绝对是活神仙,掐指一算就知道我毛宝来找您,就是有事情。好,我也就和司令员直说了。接下去是不是有打仗要打,这打头阵的任务,可得交给我们老虎队。”

王司令员:“你小子的狗鼻子还真够灵的。”

毛宝:“听司令员的意思,这大仗马上就是打了。好好好,就交给我们老虎队,看看我们老虎队的威力。”

王司令员:“就算有大仗打,现在也不会交给你们老虎队。”

毛宝急了:“什么?为什么不能交给我们老虎队?”

洛奇:“毛宝啊,你不要急,王司令员也是为了你们考虑,毕竟老虎队还在组建中,打黄百韬可是硬仗啊。”

毛宝:“我们一营什么硬仗没有打过,济南城铜墙铁壁,我们都打进去了。”

王司令员:“攻打济南城的战役,你还有脸说。”

毛宝:“司令员,您看,我不也是为了能够在战斗中把老虎队锻炼起来嘛,我又挑好了几个战士,个个都是打仗的好手,很适合打攻坚战哩。”

王司令员:“所以这打黄百韬的首战就让老虎队来?”

毛宝眼睛一亮:“嘿,王司令员您说得太对啦。”

王司令员:“哼,你小子别来绕我,好了,没什么事,就给我回去睡觉。”

毛宝:“我不去睡觉。”

王司令员:“你不去睡,我去睡。”说着便走向了设置在指挥部后面的行军床上。毛宝想要再上去,被洛奇拉住了,他对毛宝使了个眼色说:“司令员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你越是惹他,他就越不理睬你了。”

毛宝:“那怎么办?”

洛奇:“你不要心急,我会帮你说话的。”

毛宝:“谢政委。”

洛奇:“先别谢我。这老虎队还没有正式成立,你还是要以组建老虎队的任务为主。”

毛宝:“啊?”

洛奇:“回去休息吧。”说完拍了拍毛宝的肩膀,毛宝叹息了一声,走出了指挥部。

明月夜,陆胜文一个人走在徐州城的街道上,路边的店铺都已经关门,偶尔有一两家挂着灯笼,更显得幽静。他走着走着竟不自觉地走到了沈宅门口,他抬头看了一眼,轻轻地摇了一下头,正准备转身离开时,后面喊过来一声:“陆……陆长官。”

陆胜文回头:“沈小姐。”

沈琳:“你是来找我爸爸,还是,来找我的?”

陆胜文:“我,我只是路过而已。”

沈琳:“堂堂的战斗英雄,怎么说起话来反而吞吞吐吐了。”

陆胜文:“我没有。”

沈琳:“好了,就算是路过的,也进来坐坐吧。”

陆胜文:“太晚了,会不会打扰到沈市长?”

沈琳:“那我们就在这附近走走。”

陆胜文点了一下头,两人走到了河边,夜深人静,沈琳穿着的高跟鞋踩在石板上,在黑暗中发出清脆的声音。

沈琳:“陆长官,我爸爸对你说的那些话,可能有些重了,请你不要放在心里。”

陆胜文:“或许你爸说的是对的,如今这局势,谁都说不好接下去会怎么样,况且,我们自己人……”讲到这里,他没有说下去。

沈琳:“陆长官心里有郁结?”

陆胜文:“如果我们自己人能够团结一致,审时度势,何愁不能把共军打败,可是现在党国中有许多人就为了自己的利益考虑。”

沈琳:“确实如此,孟良崮战役、济南城战役,这几场战役的失败,败就败在我们不够团结。”

陆胜文:“不说了,不说了。”

沈琳:“说点开心的事吧,和我一起在英国留过学的小姐妹明天就要结婚了,可惜我参加不了她的婚礼,她没有回国,嫁给了一个英国人。”

陆胜文:“现在国外比较安定。”

沈琳:“是的,当初我爸爸也是想让我留在英国,但我还是想回国来,就算祖国再破败,那也是自己的国家啊。”

陆胜文:“希望再过个十年二十年,我们的国家不要再有战争,我们的后代能过上和平的生活。”

沈琳:“对啊,我们的孩子一定要有一个和平的世界。”说完,发现陆胜文看着她,两人对视了一眼,沈琳的脸一阵发烫。

陆胜文:“沈小姐,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沈琳点点头:“哦。”

两个人往回走,没有再说话。

桃林镇,毛宝回到了军帐里,大憨和笑面虎都打着呼噜,声音此起彼伏,像极了乡亲们敲锣打鼓的协奏曲。他越想越气,突然情绪上来,大叫喊起来:“都别睡了,都给我起来!”

大憨嘟囔着:“队长,咋回事啊,还不让人睡觉啊?天还没有亮呢。”

笑面虎:“哎,队长啊,什么情况?你不能这样子折腾大伙儿啊。”

毛宝:“草根,去,把煤油灯点上。”

毛草根睡眼朦胧地把煤油灯点上,军帐里亮了起来。

毛宝说:“大家都清醒清醒,我有事和你们说。”

大憨:“队长,有要紧事啊,就不能明儿说嘛。”

毛宝:“不但是要紧事,还是天大的事情。”

笑面虎:“那你倒是快点说啊,说完大家还得睡觉呢。”

毛宝:“马上就要打黄百韬了,但是王司令员却说不让我们打头阵。”

笑面虎:“就这事?”

毛宝:“是的。”

笑面虎:“哎呀,不就是打头阵嘛,让二团三团先去打又何妨,反正他们打不赢,退下来,还是我们老虎队上。”

毛草根:“是啊,队长,你不要每次都这么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毛宝:“你们都懂什么,我们老虎队刚刚开始组建,如果不去打头阵,让姚公权和叶峰他们几个小子先去打,岂不是让他们笑话我毛宝了。”

笑面虎:“原来你担心的是这个啊,嗨呀,队长,你就是太要面子,活受罪啊。”说着打了个哈欠,又继续睡觉,大憨他们也倒下去重新睡觉。

毛宝:“起床起床!我们谈谈怎么说服王司令员。”

毛草根:“队长,睡吧。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说完也睡下了。

毛宝又是无奈又是生气:“你们这些没心没肺的家伙!”骂完了这一句一个人坐在凳子上,陷入思考中。

翌日的指挥部内,王司令员和洛奇政委正在召集各纵队开会,姚公权、叶峰等人都已到场。洛奇扫视了一圈人群,问:“毛宝到了吗?”

姚公权:“嘿,没看到这小子啊。”

王司令员:“这混小子在跟我斗气。叶峰,你去给我把他叫来。”

叶峰:“是。”转身出去,但很快又回了进来:“司令员,毛宝他们在门口呢。”

王司令员:“怎么不进来?”

叶峰:“他们老虎队的队员们都在门口,说让您出去见他们。”

王司令员:“这小子要翻天了。”洛奇拦住了王司令员:“老王,你别动怒。我出去看看。”说着走了出去,毛宝带着老虎队队员们站在门口,领头的毛宝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大憨他们跟在毛宝身边。洛奇走出来问:“毛宝,你们这是干嘛?”

毛宝:“我们是来请战的,集体请战。”

笑面虎等人:“是的,政委,我们老虎队来集体请战。”

毛宝:“让我们老虎队来打头阵。”

洛奇:“我说毛宝啊毛宝,你也算是老革命了,怎么还这么胡闹。”

毛宝:“我没有胡闹,政委,这淮海战役打响了,我毛宝就是想让老虎队立功啊。”

洛奇:“淮海战役你以为是一两日就能打完的嘛,我洛奇向你保证,接下去有的是硬仗让你打。”

毛宝:“我知道洛政委,你对我毛宝好,但是这头阵,真的不能让我们老虎队去冲锋吗?”

洛奇:“我问你,你的老虎队现在才多少人?打头阵?你们冲过去就被黄百韬的炮火给吞没了。”

毛宝:“这……”

洛奇:“好了,听我的,先把老虎队组建起来,我可以说,下面有很多艰巨的任务等着老虎队。”

毛宝:“政委,我书读的少,你可别骗我啊。”

洛奇:“我洛奇什么时候骗过你。快进来开会。”

毛宝:“嘿,好。”

洛奇:“记住了,可别惹司令员生气了。”

毛宝:“知道了,政委。”说着便跟着洛奇进来开会了。屋子里的王司令员瞪了毛宝一眼,毛宝反而露出笑脸来,一副讨好的样子。

王司令员:“你小子给我站一边去。”

毛宝刚要开口,王司令员:“不许说话。”

洛奇:“好了,大家安静一下,现在开始开会。请王司令员布置战斗任务。”

全场安静了下来,毛宝也站到了边上去。

王司令员:“大战在即,有些话我本来不应该说的,但是有些同志思想态度不够端正,我把丑话说在前头,如果有哪位不服从命令,擅自行动,军法处置。”

王司令员把话说的很重,毛宝皱着眉头,姚公权看向毛宝,偷偷一笑,毛宝对着他瞪了一眼。

王司令员:“粟司令已经下达了战斗任务,对新安镇的黄百韬,明天晚上这场战役将正式打响。姚公权、叶峰,你们率领二团和三团,和其他打头阵的各纵队,向预定目标开进。”

姚公权和叶峰站了起来:“是。”

毛宝也站了起来,刚要说话,洛奇阻止了他,示意他坐下。

王司令员:“毛宝率领老虎队,负责打扫战场,以及抓俘虏。”

毛宝瞪大着眼睛:“打扫战场?抓俘虏?司令员……”

王司令员:“你有什么意见吗,如果觉得这个安排不行的话,就给我去兵工厂当厂长。”

毛宝:“啊……”姚公权见到毛宝这副样子差点没有笑出来,强忍着笑。

王司令员走到了作战地图前:“现在黄百韬兵团驻扎在新安镇的这个位置,二团三团从东面这个口子开始攻打。”王司令员指着地图下达着命令,而毛宝一脸的哭丧样。

新安镇此刻还是国民党军的地盘,驻地中的国民党第七兵团副军长杨廷宴此刻也在自己的办公室内研究作战地图,身边站着几个师长和作战参谋。

其中一个团长:“杨军长,现在共军已经达到桃林镇,马上就要攻城,我们现在撤退还来得及啊。”

杨廷宴:“白师长,我们还没开战,你就想着要逃命了。”

白师长嗫嚅着:“我……”

杨廷宴:“黄司令准备和共军决一死战,凭着我们现在手上的兵力,取胜的希望很大。”

其中一个作战参谋:“是的,如果我们在新安镇将包围过来的共军击退,就是为徐蚌会战打来一个良好的局面,但是如果我们撤退,不但会被共军一路追击,而且委员长那边也不好交代了。”

杨廷宴:“魏参谋说的没错,一个良好的开端,等于是成功的一半,可以把整个局面盘活,如果这场战役打赢了,校长的天下就坐稳了。如果输了,我们将是共军的阶下囚,后果不堪设想。”说完看着几个师长和参谋问:“有没有信心打赢共军?”

魏参说:“有。”

白师长他们也只好说:“有信心。”

桃林镇的作战会议开完了,王司令员对大家说:“好,各位都下去休整一下,天黑之后,向新安镇发起进攻。”

姚公权他们这些领到作战任务的人精神百倍,齐声道:“是。”说完便出去了,毛宝也无奈地跟了出去,一起走到了指挥部门口。

姚公权看着毛宝说:“哎呀,毛宝同志啊,你们老虎队可得好好打扫战场啊,得仔细点,给我们多捡一些国民党军的美式装备啊。”

毛宝:“你……”

这时,里面的王司令员喊了一声:“毛宝,你留下,我还有事。”

毛宝一听开心转过身,对姚公权说:“嘿,我就知道司令员宠着我,肯定要给我开小灶呢。”说完对姚公权做了个鬼脸,姚公权一愣,脸上露出嫉妒之色。毛宝兴冲冲地又转进了指挥部里,面带笑容地走到王司令员面前说:“司令员,我就知道你对我,嘿嘿,是不是让我带着老虎队执行特殊任务?”

王司令员:“现在老虎队组建的怎么样了?”

毛宝:“好,很好,大大的好。现在的老虎队,犹如一只猛虎,正要冲下山去,去和敌人决战。司令员,给老虎队布置作战任务吧。”

王司令员:“你小子也别忽悠我了,你有几斤几两我还不清楚。我给你推荐一个人,让他进老虎队,等于是如虎添翼。”

毛宝:“哈哈哈,老虎长翅膀,那感情好啊,能飞上天。”

洛奇:“对,有了他,你们老虎队就能飞天。”

毛宝:“嘿嘿,司令员、政委,这人是谁啊,爆破手?神枪手?不会是开坦克的吧?”

王司令说:“洛奇,叫小江同志过来吧。”

洛奇点点头,对着门口说道:“小江同志,进来吧。”

从门口走进来一个戴着眼睛,斯斯文文的年轻人,他向王司令员和洛奇政委敬了个礼,不是很标准,他托了托眼镜:“司令员、政委,江小白报到。”

毛宝看了一眼江小白,有些不屑。

洛奇:“好,江小白同志,一路上辛苦了。”

江小白:“不辛苦,能加入到中国人民解放军来,我内心很激动。”

王司令员:“唔,很好,小江啊,你一个燕京大学的学生为什么想要参军当兵。”

江小白:“其实我在读大学前就想要当兵的,那时差点去读了黄埔军校……”

毛宝:“哎呀,差点成了我们的敌人啊。”

王司令员瞪了他一眼:“你给我闭嘴。”

毛宝低下头去,王司令员对江小白说:“小江同志,现在老虎队的队长毛宝也在这里,你们先认识一下。”

江小白对毛宝敬礼:“毛队长好。”

毛宝嘀咕了一声:“一点都不好。”

王司令员:“毛宝,你给我听好了,江小白同志将编入老虎队,你可得给我照顾好,他可是燕京大学的高材生。”

毛宝大惊:“啊?什么什么,司令员,没搞错吧,你让这个白面书生加入老虎队,在开玩笑嘛,他能打仗吗?”

王司令员:“我没开玩笑。小江同志文化素质高,对提升老虎队的整体素养肯定有帮助。”

毛宝挥挥手:“我不要,司令员,你把这个小白脸送给姚公权,他一点文化都没有,让小白脸教他认字去好了。”

王司令员:“江小白同志编入哪支队伍,可不是你毛宝说了算。”

毛宝:“反正老虎队不要。”

王司令员:“你混蛋!”

毛宝:“司令员,如果没什么事,我先走了。”说完生着闷气走了出去。

洛奇:“毛宝……”

王司令员气得火冒三丈:“反了反了,这个毛宝真是反了!”

而这位燕京大学的大学生江小白立在一旁,心里不是滋味,之前的满心欢喜此刻已是烟消云散,他望着毛宝远去的背影和仿佛仍然在屋子里回响的话语,失落地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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