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坐上了181路环城大巴,这才花了1块钱,所以只要我愿意,在晚上11点之前,都可以乘坐到返回医院的车子。我想既然不想回医院,那么不如坐着车子流连于这个夜晚的城市,坐车的味道,其实是很好的。车厢里总共只有不到一半的人,灯光昏暗,正前方大大的玻璃前缀着红色的流苏,我走上第2层坐在车尾靠窗的地方,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外边大树垂下的枝桠。街上的人还是很多,大家穿着单薄的衣衫很懒散的踱着步子,路边小店的牌灯已经全部亮起来了,五彩斑斓,隐诲的示意着夜生活的开始。这个城市,是座落在中国最最南端的岛屿上的城市,是一个慵懒的,散漫的城市,是一个,完全区别于我生长过的那个城市,是一个完完全全的陌生的城市。可是,它仍旧很孤独,我想,它或者也是一个寂寞的城市。
寂寞是一种慢性的毒药,它默默地腐蚀你的五脏,侵蚀你的大脑,遍布你的全身。不知不觉间,它会溶入你的骨肉,随着你血液的流淌而流淌,依着你血液的循环而往复。我们无力自拔。这是人的悲哀,同样,也可以成为一个城市的悲哀。
又是一个悲哀的城市。
我曾经非常不能理解,为什么人可以和自己完全不感兴趣的人在一起,我觉得这简直是对自身的一种无限量的摧毁和伤害。后来我开始明白,除却爱情,这个世界上总还有那么一些东西是非常重要的,诸如:金钱,地位,名誉……这些所谓的物质上的拥有,才可以支持着一个人的生存,延续他肉体的残喘。还有,就是,寂寞。人类,始终是害怕寂寞的。没有谁会真正愿意独自的生活,所以,人们总会以这样或者那样的方式来排遣寂寞。似乎唯有寂寞的消逝,生活才可以继续。
我想,我是寂寞的。所以,或者我也应当做些事情,我已经被寂寞压得喘不上气来,不知道下一秒钟会不会就这样死掉了。没有爱情的人,似乎总是寂寞的。
我想到我的家,位于西北的遥远的地方,有着典型的北方特色的地方,寒冷的干燥的但是非常温柔的地方,安静且平和。那里有寒冷的冬天,完全不若这里温暖潮湿的气候,干燥的似乎皮肤都要整个儿裂开来。可是,我仍然喜欢那里。我在下过雪的晴朗的时光里,踏着积雪在街道上缓步而行,路边的白桦树泛着银色的光泽笔直着站立,透过光秃秃的枝干可以看到天空支离破碎的分割,低低的,在离我很近很近的地方,纯洁而美丽。空气是干燥的清甜,白雪安然静默。还有阳光,温暖且柔和,似乎在照耀着我的心,倾听着我灵魂的呢喃。这是一个沉睡着城市。
我在这样的城市中出生,我在这样的城市中长大。
然后,我遇到了可可鸡。于是,我开始了漫无目的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