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贤缓缓直起,一股强横到令人心悸的星力波动自他躯体散发,光芒璀璨,映射炫目神光。
楚千逸有些头疼,眉毛上挑,这齐贤可真是棘手啊,硬抗了一击炎雷狱竟还有底牌,有必要和我一个观星二转这么拼么?心下虽是这般想法,但他自是不能坐以待毙。
只见其双瞳点染一层暗紫寒意,魔气升腾,周身大悲佛音奏响,梵音环绕,如佛魔转生,不可一世。
此回他并未释放佛魔剑,哪怕解释这剑是星器,在此般擂台赛也是万万使不得。借了奇门坎位之力,体内佛魔之力暴涌,大步踏向齐贤。
身披圣光之甲的齐贤见状冷哼一声,“不知好歹!”圣光融体术借大道之光炼铸甲胄于身,自身对于光的亲和力、肉身之力皆是大幅度提升,这家伙虽肉身有些门道,但若想凭此抗衡,怕是痴人说梦。
楚千逸星力化为暗金洪流,伴着出拳之时呼啸而出。而齐贤同样以拳对拳,如天际垂落大日,炽烈似芒。
“轰——”二人连连倒退,齐贤只觉指节发麻,被这股劲道震得力散。
楚千逸嘴角有一缕殷红缓缓流淌,用手一把抹去,虽是脸色愈发苍白几分,然而气势如虹,似要将之吞噬。
丝毫不为先前暗亏所动,仍是以霸道无双姿态,一拳轰杀而出。
齐贤眼中闪过一丝寒芒,这家伙,存心找死?
他身后圣光聚敛,似有无尽光轮流转,浩瀚气息流露,十指交叉,神辉化作利剑,欲将来者贯彻。
楚千逸瞳中漆黑,隐隐有魔纹浮动,化拳为爪,其身后一尊魔影出没,霸道肃杀。当之显现之际,寰宇突地阴沉,魔云滚滚,似在迎接盖世魔尊降世。
楚千逸掌心魔气滔天,虚握一把,那神光飞剑尽是为其吸纳而来,然而掌心如深不见底黑洞,魔威浩荡,吞噬一切。
齐贤脸色乍变,竟是魔修?
看台诸人同样脸色变幻,魔修从来皆为强大的代名词,但圣诫堂三千年以来似乎就没出过一位魔修吧,莫非他们将见证一位横压一世的魔杰出世?
齐贤见攻势被破,双手再次变转印法,其身圣光之铠竟是燃起金色炽焰,他缓缓漂浮至半空,一股比之全盛时期更为强横的气息压迫而来。
他深吸一口气,眼中凝重之色比之此前更为浓郁,“我承认你很强,若是你踏入观星三转,新生你当称第一。但今日,你必败!”
甲胄彻底崩坏,化作点点残芒,那燃烧的熊熊烈火愈发炽烈,欲将之彻底吞噬。这不是火,而是光衍生至极限的象征,此时的齐贤如悬日落空,光辉洒落,他便是世间唯一的光。
白描面色也有些凝重,这一击,很强。但愿他能抗下吧。
雷无冬也来了,虽被楚千逸补刀他很是不爽,但此刻面对爆发甚至是透支性爆发的齐贤,他突然有些慌了。若是自己,怕是很难接下这一手吧。那家伙,行么?不,肯定不行!
楚千逸望着如耀阳般的齐贤,作为压力的直面者,他更是知晓这股力量有多强,然而意志纹丝不动,这大概便是化魔的益处吧,。体内剩余星力疯狂涌动,识海之内佛魔剑剑身嗡嗡作响,佛魔气息节节攀升。
齐贤面容狰狞扭曲,痛苦之色溢于言表,声嘶力竭之音破喉而出,周身炽光愈发强盛,欲与寰宇之日争辉,眸中带血,气喘如牛,“圣、决!”
言出法随,万千流光归为一体,圣光夺目,刺破虚空,似光之大道仲裁降临,肃清一切。
然而,天地间异象突生,魔云滚滚的穹宇,竟是撕开一道口子,有浓郁佛道气息显现,梵音盘旋九霄之上,那魔云退散一半,有一尊慈悲佛祖终是露面,宝相庄严,金刚不朽。
佛魔同降。这天地间,佛魔各占一半,看似水火不容,却又是此般和谐。
众人再次刷新了认知,佛魔不同出,这是常理。然而,此人不光是魔修,竟掌控金刚佛力,而且似乎还深谙此道。看来这回鹿死谁手还真难以知晓,真是精彩啊。
楚千逸掌托佛魔之像,攻伐极盛,威压骇人,暗金洪流碾压而至,与那圣光狠狠相撞,如同闷雷之声,响遏行云。
这尚未完,齐贤只觉脑海之中映现两尊佛魔,一股恐怖威压震荡脑海,头痛欲裂,几欲昏厥,殷红鲜血顺着嘴角不要钱般淌下,深深的无力感充斥四肢,到了这般地步自己竟还是输了么?
强横的星力风暴席卷全场,不论佛魔抑或圣光皆是扫荡一空,黑不寿飘落场中,以一种七分赞叹三分疑惑的眼神打量了一眼楚千逸,朗声宣告,“楚千逸,胜!”随即有疾步走向齐贤,确认无生命大碍,将一枚丹药塞入其空中,招呼台下一位先生将之带下修养。
满座一阵死寂,突地爆发一阵震惊更是带着几分错愕的欢呼。
程天南早已没了平日的镇定,激动得不知所措,他可是押了宝在楚千逸身上的,赚大发了!咦,貌似还有决赛……
而雷无冬眼神复杂,他自问没有把握稳赢方才的齐贤。若是对阵楚千逸,自己又能有几分胜算?那邀战帖还是等会儿去撕了吧。
楚千逸不知是如何走下台的,几乎是瘫软于座椅之上,他再次感受到了星力与念力齐齐掏空是何滋味,尤其是星力,比之前两次更是干涸得再也无法挤出一丝。能到这地步已经很不错了吧,下一场认输算了。
眼神瞟向一旁白描,而后者正将一个物件自他怀里塞,低头一看是那先前归还于她的星囊。
白描轻声开口,“你先养伤。等会儿再与你好生战上一场。”
楚千逸无奈苦笑,“姐哎,我都成这幅模样了,还怎么跟你打?要不你认输,让我混个第一有点面子咋样?”
“做梦!”白描冷哼一声,猛地站起,朝演武台大步走去,虽步子迈得很大,但频率极慢。
楚千逸自是看出了她的小心思,无奈摇了摇头,还真是刀子嘴豆腐心,索性等会儿上去装装样子便认输吧。
有了白描有意放水拖延,对方早已挂满伤却迟迟无法失去战力,简直要哭出声来,只好开口认输,结束了这非人的折磨。
楚千逸对着白描一笑,也无需再走程序了。缓缓走向上台去,对着对立白描微微抱拳行礼,“在下楚千逸,还请手下留情。”
白描不自觉勾起一抹弧度,问道,“你有梦想成真过么?”
楚千逸被这无厘头之言问得一愣,“啊?”
白描转身大步走下抬去,极为潇洒地摆了摆手,留下一道飒爽背影,“我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