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阵哗然,这御星山矗立东北域,于东域之中,虽有圣戒堂声名远扬,然其旨在传道受业,这也就导致东域豪强林立,争锋不断。
但其他各域即使宗门无数,皆有一者横压此域,传承千年为众势力所尊。
御星山便是东北域的那条过江强龙。
有人低声窃语,“御星山之人星图皆为星兽,其修行功法独特不凡。成者可融入星图之内,御兽而战,战力绝伦。”
旁边那桌有一人插嘴,“安权澄其父便是当代山主,而其祖父曾是老山主,他本身更是天资过人。有传言道其尚处纵横交星之时便可以一敌三,赢撼三大闲云散星之人而不落下风,此等绝代之资,下一代山主舍他其谁啊。”
“不知他出手保下之人,和天剑宗有何干系。”
安权澄缓缓走向天沐子等人所围之地,众人皆诚惶诚恐地起身避让。
待他站定之际,目光远眺,轻声开口,“你很强。我辈剑修中,你,至少可入前五。”
天沐子一愣,随即心中大喜,这安权澄果是非凡人物,竟一眼便能看出我与之是同列之人,借此机会,定得同他处好关系。
天沐子忙躬身回礼,陪笑道,“安师兄过奖了,我这点微末伎俩如何撑得起如此看重?”
安权澄有些发蒙,但以他的灵智,自是晓得发生了何事,微微带着歉意笑道,“你也不错。但我所诉之人是他。”
头缓缓扭过,视线所及正是端坐于位的天尘子。
随安权澄一同前来的御星山弟子有几人已是忍耐不住,“噗”的笑出声来,世上竟还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他们自是知晓自家师兄向来谦逊,所谓“不错”,往往仅是凑合之意,那人对自己实力没点自知之明么?
天沐子脸上瞬间涨成猪肝色,然安权澄丝毫没有多加理会,向着天尘子笑道,“剑意纯粹,剑心斐然,没想到竟还有这等人物。御星山,安权澄。”
安权澄抱拳施礼,天尘子同样起身回敬,“圣戒堂,天尘子。”
“原来是圣诫堂的师兄弟,传道圣地果真名不虚传。日后若是有机会,还请指点一二。”安权澄纵是一代天骄,但语气轻和,无半点端架子。
“多谢,抬举然此般恭维是在不敢当。”
一旁天沐子脸色阴晴不定,见天尘子与这安权澄话语投机,阴测测道,“跑去了圣诫堂,就忘了自己的根在哪儿了?圣诫堂实属庞然大物,但门规有教无类,所教冗杂。对于剑道,放眼东域,我天剑宗称第二可有人敢称第一?你能得安师兄赏识,还不是沾了天剑宗的光!”
闻此话语,安权澄自是察觉这其中微妙之处,那天沐子所说并无道理,无一套完整剑道体系,修行的确有些坎坷。但若是这般,天尘子之天赋就有些可怕了。
安权澄笑道,“我等几人赶来有些疲累,失陪先行上楼歇息,还望天兄见谅。有事,喊一声便是,能帮得上的自是不用客气。”
天尘子忙道谢,“安兄何此多礼。”
安权澄最后一句自是说给一旁天剑宗之人听的,对这般善意的示好,不管出于何种目的,天尘子自得将礼数做周到了。
一番寒暄过后,安权澄这才率人上楼,走前还不忘朝着天沐子淡淡一笑。
天沐子背后发冷,御星山那等巨头绝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他心中突然有些嫉妒天尘子,从小便被定为接班人培养,纵使他出走宗门,也无法撼动其在老一辈中的正统地位。而自己没日没夜修行剑道,只为再见之际,将之狠狠踩在脚下。
然而今日于此遇见,他得御星山,或者说东北域第一妖孽人物认同,自己却像是个小丑,上蹿下跳。难道这是与生俱来的命么?
天沐子胸中有一股怒火翻滚呼啸,掌中用力,竟是将木桌一角碾为齑粉,不满血丝的双目死死瞪着天尘子,似要将之一口吞下。
“干嘛呢?眼瞪那么大给谁看呢?”有一道贱兮兮的声音传来,天沐子猛地扭头盯着声源。
正是楚千逸。他自是看出了师兄与这些家伙不对路,这帮人先前于师兄出言不逊,还想殴打自己,实属令人火大。
如今有了那位叫安权澄的师兄撑腰,楚千逸第一个窜了出来,“看什么?再看我喊人了啊。”
天沐子深吸一口气,额间青筋凸起,冷哼一声,拂袖带人离去。
楚千逸对着他们上楼的背影啐了一口,极为得意地凑近天尘子,“师兄,我厉害吧?对了,那些东西是怎么回事?你以前是那个什么天剑宗的人?那你怎么又来圣诫堂了?”
天尘子不语,脸色古井无波,令人琢磨不了其喜怒,王不改试探着问道,“你没事吧?”
天尘子迈开步子,丢下一句,“我累了,先去休息了。”
“哎哎……钥匙钥匙!”王不改忙起身追去,掏出一摞令牌状的钥匙,“真没事?”
天尘子接过,淡淡“嗯”了一声,便不做停留。
楚千逸神秘兮兮对着白描耳语,“我看师兄这模样,不复此前潇洒,步伐沉重,应当是有心事。你觉得这是发生了什么?”
白描不耐烦摆了摆手,“管我什么事?我也累了。”随手抄了把钥匙,也是走向楼去。
楚千逸一愣,这位又是怎么了?跟吃了个炸药桶似的。
他的目光这次飘向了王不改,正对上王不改的眼神,两人皆是心照不宣地嘿嘿傻笑,突地王不改敛起笑意,神色严肃,“有些事还是少知道为妙。现在,你也上去好好休息,刚才哈喇子流了一桌子。”
楚千逸被这突如其来的反转惊得眨巴两下眼睛,没好气地抓起钥匙,同样走上楼去。
而木氏兄弟面面相觑,大气不敢出一声。
……
一宿过后,晨起时分,
寒风萧瑟,鼓得那一大片压城黑影瑟瑟发抖,各方人马已是聚集此处,根据可靠消息,阵居开放之处便是于此。
不知过了多久,这片冰雪世界中,虚空突地撕开一道漆黑裂缝,逐渐扩大,似要吞噬一切。
阵居,开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