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出了个小插曲,因着师太恼了,众人都有些发怵,也就都老老实实地,不敢再多事,比之往日的饭桌上清静了不少,阿令倒觉得有些不习惯。
以往虽说有些喧闹,但说说笑笑,饭吃得格外香。
今日一个个跟闷葫芦似的,都觉着连这饭菜也没有那么好吃了。
今日轮着阿令和妙云留下来收拾碗筷,众人都走之后,唯独静言师太迟迟没有离开,面色不豫地盯着阿令看了半晌。
这下,就算她想装作没有察觉也不行了,毕竟总不能真让她一直杵在这儿。
阿令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将手中那一摞天青瓷碗放回桌上,有些散漫地微微福身问:“师太可有什么吩咐?”
静言师太看了她半晌,才冷然地睨着她道:“你倒是好大的本事,连你师姐都敢作弄、戏耍?!”
阿令闻言很有些稀松平常地道:“师太,话可不能这么说,方才的事您和静玄师太还有庵里的师姐妹们可都看得清清楚楚,怎么如今一转眼却又把罪责都推到我身上?”
“你!”
还不等静言师太搭话,她又道:“再说了,方才分明静玄师太罚了师姐,想必她老人家是不会判错的,那既然如此,您如今这般言辞,可是摆明了偏袒师姐,岂不是要让庵中的师姐妹们嚼舌根子的?”
她眸中闪过一丝狡黠,垂下眸子用静言师太能听到的音量嘟囔道:“不知道的,还以为师姐是您的私生女呢!”
只是也因此,她没注意到“私生女”三个字落入静言师太耳中时,那一瞬间,她脸上的表情。
阿令确然是随口一说,师太已然年逾五十,师姐才不过二八年华,怎么想都有些荒谬,对不上号,所说是做师姐的奶奶还差不多。
也因此,她纵然是这么说了,可却实在是没往那方面寻思的。
“你,你简直,冥顽不灵!”静言师太气恼地话都有些说不上来,一甩衣袖,怒道:“你给我好自为之,最好不要再被我撞见你不守规矩!这次有师姐纵着你,可我不信,师姐永远都能护着你!”
说完,她转身离去,临走之前,还不忘狠狠剜了阿令一眼。就凭那股子狠劲儿,恐怕若是眼刀子能割肉,那阿令早已被千刀万剐了。
阿令不在意地耸耸肩,俯身去端桌上那一摞瓷碗,抬眼就看见妙云从门里头探出头来,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眼神中还带着明显的心疼。
她故作轻松地笑着招呼道:“哎,愣着干嘛呢?还不快过来给我帮忙?这碗看着挺小,没想到还挺重的。”
妙云也不戳穿她,“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只是眼底的心疼却没有褪却。她总是这样,不愿意让人为她费心,可是这样反而只会让关心她的人觉得更担忧。
就这一摞碗,她又不是第一次拿了,又怎么会才知道重?分明是她逞强罢了。
“就你娇气,连拿一摞碗都得找人帮忙,哼!”妙云配合地调侃了一句,抬眸的瞬间,一霎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