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羡不敢耽搁,用了传送符便立马回到了江府。
“薛老头!”
“薛老头!”
(此后云浸月便正是成为了江浸月)
此时,他恨尽了江家曲折绕回的游廊,索性便一脚踢开了门抱着江浸月直闯进了薛千帆的房间。
“我的小少爷啊,你可得给老朽的门修好啊!”
只瞧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拄着拐杖从里屋走了出来,看见江羡怀中的人立马变了脸色“这姑娘...快放我床上!”
江羡哭着把江浸月放在了床上,一把抹了眼角的泪,哭的跟个泪人似的“薛老头,你一定要治好月姐姐,不然我拆了你的药草铺子!”
薛不识伸手细看了看床上的人,眉头皱的能撑起一座山包“这姑娘,竟是铁了心寻死,伤口如此深,怕是...”
江羡听着这话,眼睛又红肿了一圈,扯着薛不识的胳膊“你不许乱说,月姐姐她...我不管,你要治好她!”
“你且先出去!”
薛不识一把将他推了出去,赶忙从丹炉中拿出了自己新炼的丹药。
那枚丹药色泽透亮,体态圆润,隐隐透着草药香,一看便是上好的丹药。
“成了!成了!”薛不识看着手中的丹药,像对待稀世珍宝一般,眼中尽是难以掩抑的兴奋。
“姑娘,此番,我也只好赌一赌了!”话落,便将那枚丹药打进了江浸月体内。
只见江浸月脖颈上的伤口竟自己慢慢结了痂。
看着床上的脸色煞白的姑娘,他无奈的叹了口气“能不能醒来,全靠你自己的造化。”
话落,便推开门走了出去。
一开门,便同门口的江羡撞了个满怀。
“薛老头,我姐姐她如何?”
江羡一边揉着额头,一边焦急地说。
“老头我的腰都要给你撞坏了!”
江羡给他翻了个白眼,却还是走过去一把搀着他坐在了游廊上“我姐姐怎么样了!”
“外伤已无碍,只怕...”薛不识不知道该如何告诉江羡。
里面的人,他虽未见过,但看江羡这样子,定是十分重要。
“只怕什么,但说无妨!”江羡着急的又要哭出来了。
“我说过,这姑娘一心求死,她若不想醒来,便是大罗神仙,也无办法!”
听着这话,江羡不禁想起了江浸月握剑时的眼神,那种阴冷绝望,他是从未体会过的。
他打了个寒颤,便对着薛不识问了句“我能进去看看她吗?”
薛不识瞧了他的眼神,竟不再像往日那般的戏谑,反而是多了些担当,终究是少年要长大了!
他点了点头“多同她说些话吧。”
江羡轻轻的推开门,静静地坐在了江浸月床边。
看着她脖颈间那条深的让他害怕的红色疤痕,他红着眼,眼泪一滴一滴的掉在床沿上。
“月姐姐,肯定很疼吧!”他伸手想去摸江浸月的手,还未触碰到便又颤栗着缩了回来。
他感到了一阵阵的寒气,他自小便随父亲上了战场,见过多少死尸,他实在是怕这种感觉,冷冰冰的,像死了一样。
想到这,他看着床上的江浸月,突然破涕为笑,“月姐姐,你还记不记得我第一次从战场上回来,正巧碰上你在我们家过生辰。”
江羡走到一旁的浴盆里,拿了条干净的毛巾,替江浸月擦拭着脸上的泥渍血迹:
“那次在军营里,我第一次看见杀人,回来时便怕的丢了魂儿,一直说冷,江家的将士都在笑我,可只有你替我煮了碗阳春面,说‘何谓阳春,一曰雨后逢阳,一曰枯木遇春,小江羡若是怕了,哭出来便是,姐姐替你挡着’。”
他换了条干净的毛巾,轻轻地替她处理着额头上的伤口“我那时虽不懂何谓逢阳,何谓逢春,可姐姐好生糊涂...”
江羡别过脸,任凭脸上的泪水一滴一滴的打在地上,哽咽着说“我...我也糊涂,若是早些带你走,你便没了这糊涂的机会...”
“月姐姐,我想吃阳春面了!”
看着身前的江浸月依旧一副毫无生气的样子,江羡抬手便擦了眼角的泪水“姐姐先睡着,我明日再来。”
殊不知,在他走出去后,江浸月眼角落下一滴清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