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形的火焰在空气里弥漫开来，火势越烧越旺，席卷了整个教室。它勾起了少年们的朝气，却也摧毁了森严的秩序。
所以，它被恶魔盯上了。
于是，它熄灭了。
“停！”
白鸿的声音传遍了教室。
伴随着一股轻微的脑震荡，学生们安静下来了。
“很好。”看着大气都不敢出的学生们，白鸿满意的点了点头。
“现在你们知道什么是强者，什么是勇士了吗？”
学生们低下头默不作声。
“温不胜你说说看。”
“……额，坚定的意志，无畏的勇气，以及保持自我？”
“说的太笼统了，而且不全面。不过以你们现在的年纪来理解，大概就是这样吧。”
“额……那老师可以补充得具体一点吗？”温不胜诚恳地询问到。
“这可不行，唯有自己慢慢去体会，才会得出最好的答案。”
“结果这不是自己也说不出来，敷衍过去了吗……”被杀鸡儆猴的少年好了伤疤忘了疼，小声BB中。
“嗯！？”
“吓！”
少年瑟瑟发抖……
两人默默对视几眼后。
“很好，小子你成功地吸引了我的注意。说吧，你叫什么名字。”
“！”
捕获作死少年一枚。
“可以……不说吗？”
“你觉得呢？”白鸿笑脸盈盈，只是这并没有为少带来年一丝温暖，反倒是传来了阵阵凉意。
沉默良久后，少年终于忍耐不住这种压迫感了。小声的吐出了三个字。
“……曾阿牛。”
白鸿微微一愣，忍不住吐槽到：
“是不是你以后长大还要改名叫张无忌？”
“……”
（是《倚天屠魔记》的主角名啊！）
【倚天屠魔记……】
（怎么了吗？）
【不，没什么，只是感觉这本书写得相当不错。】
（对吧！）
【……】
“好了，继续我们刚才的话题，刚才说到哪里了？温不胜。”
“强者和勇士。”
“哦对，是讲到这里了，好。正好，那个‘尚未出山’的曾阿牛，我想问你个问题？你做好觉悟了吗？”
“觉悟？什么觉悟？”
“你来战争学院是为了什么？”
“……不就是学习言灵和武艺吗？”
“为了什么学习？”
“为了什么？这不是帝国的要求吗？”
“那你为什么不拒绝帝国的要求？”
“……因为包吃包住，还包找份好工作……”
“你觉得天下会有这样的好事吗？”
“我现在不就遇到了这么好的事了吗……”（小声BB）
“那你有想过为什么帝国会花钱让你学习武艺和言灵呢？这天底下最好的好事都会落在你头上？”
“……”曾阿牛没有开口。
“好事？呵呵！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帝国每个领地每年只收取五民平民？”
“因为我们足够优秀？”曾阿牛试探性的问到，语气里藏着一丝自己都不曾发现的骄傲。
“错！是因为帝国只需要这么多平民掌握力量。”
“只需要这么多？”
全班的人都不太能理解白鸿的话，不是因为自己脱颖而出，而是因为只需要这么多人数？那算什么？
“你们知道这世上最可怕的东西是什么吗？”
“魔族？”
“不，是力量。不合理的力量！当一个国家中有一个人拥有这样的力量时，他将会是独裁者。当一个国家中有一群人拥有这样的力量时，他们将会领导者。而当一个国家所有人都拥有这种力量的时候，秩序将不复存在。两个人普通人斗殴，可能只是各有轻伤。可两个力量持有者斗殴那可能将是一片死伤。知道什么是丛林法则吗？”
“弱肉强食……”
“没错，弱肉强食。如果所有人都可以随意使用力量，那将会是一场灾难。所谓的法律以及人类的理性，在足够的力量面前必定会被颠覆。到那个时候，我们将和野兽没有两样。”
“为什么？难不成有了力量就会有人作恶？”
“并不有了力量人就会作恶，而是有了力量以至于失去制约。当世间没有任何事物能够约束一个人时，那就意味着他只能靠着自己约束自己。但当随心所欲的现实摆在他们面前时，又会有几个人不堕落呢？过于强大的力量本身就是一种灾难，无论是对拥有者还是旁观者来说都是如此。”
“这……”学生们并不太理解这种感受，因为这样的未来距离他们太过遥远。况且他们来这里本就是为了获得力量，从而去改变命运。
所以——
有人发现了盲点。
他激动的问到，心中还有些小窃喜。
“那老师，现在我们来学习获得力量，是不是意味着我们也将成为领导者集团的一员？”
“别做梦了。在知道力量的危害下，帝国依旧提供资源来增强你们的力量，你觉得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增加成员分散权利吗？你当皇帝都是傻子吗？”
提问的学生哑口无言。
“是为了分担压力。”白鸿给出了答案。
“唯有不合理力量可以抗衡不合理的力量。就像有本书里的经典台词，要用言灵对付言灵。”
（我知道这是《马龙历险记》里老爹的口头禅。）
【马龙历险记……】
（怎么了？）
【我觉得这本书也很好（一本正经的语气）】
（是吧！）
白鸿扫视了全班一眼后，才吐出最想说的几个字，语气相当严肃。
“会死人的。”
……
（相当沉重的话题呢！）
【是啊。害怕了吗？】
（这倒没有……）
【是吗？】
（当我从那么多同龄人被选中来这里上学的时候，我就意识到了必定会背负更大的责任。毕竟权贵给予帮助时必定是为了寻求更大的回报。只是……果然还是会死人啊！）
【是吗……】
（虽然还很遥远就是了……）
教室里相当安静，终究只是群十四岁的学生，在理解到白鸿所说的话之后，他们畏惧了。幻想过自己高举宝剑的英姿，幻想过一夜暴富的场景。但是果然死亡这种事情，没有人想过。即便是到了中二的年纪也同样会畏惧。
“还是那个问题，你们做好觉悟了吗？”
“……”曾阿牛没有开口。
大概过了许久，有一道微弱的声音在寂静的教室里响起了。
“只要拥有跨越死亡的力量就可以了吧？”
说话人一下子将众人的目光吸引过去了。原来是温不胜。
“想法不错，但是你觉得你能做到吗？”白鸿戏谑的问到。
“不，不是能不能的问题，而是必须做到。什么嘛，这根本就不用去考虑的事情啊！要么足够强大，要么安眠地下。”曾阿牛出声到，眼神当中好像多了点什么。
“哦哦！”
“好像是这样的！”
（其实只要退学就好了嘛……）
【你会放弃近在眼前的肉，跑回去吃土吗？】
（额……说得也是。）
学生们通过曾阿牛的分析以后，恍然大悟。没错，根本没什么好烦恼的，只要不停的锻炼就行了。而且他们还意识到另外一件事。
当拥有力量的人都将死去时，那没有力量的人如何幸免于难？比起依靠别人的力量来决定是生是死，不如让自己来选择。
（好热！）
【燃起来了吗？】
（抱歉，好像没有……）
【真是个冷血的家伙啊！】
（毕竟，说是这么说，但其实死亡还离得挺远的……）
【你知道什么叫flag吗？】
（不知道。什么意思？）
【……你就当是祝福吧。】
（哦。）
“不错的想法，但是觉悟不够。那王不凡你有什么想说的？”
“啊！？”摸鱼的王不凡终究还是被盯上了。说的也是，白鸿记下名字的三人中已经有两个人发言了，怎么可能会唯独漏下王不凡，让他一直划水。
“我觉得他们说的挺好的。”
“是吗？可是我看你也不像他们一样起劲啊？”
“额……这个，其实我是外冷内热型的。表面上很冷静，实际上心里面已经燃起一团火了。”
【简而言之，就是面瘫。】
“哦？在我面前装傻？你小子挺有想法的嘛。那这样吧，要是你没有说点东西出来，我就给你来半个月的单人特训怎么样？”
事实证明，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不管是真傻还是假傻都没有用的。
这就是随心所欲，为所欲为。
（……绝望！）
“那……要是我说出了点东西呢？”
“怎么，不耍笨了？”
“……”
“还不说？就这么想要一份单人特训套餐？”
（唉……）
王不凡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蛋痛的心情后，开口说到：
“其实真的想要逃避死亡也挺简单的，退学就行了。但我估计大家其实心里也明白，虽说天塌下来了高个子顶，但万一高个子都顶不住了，矮个子还能存活吗？而且，学校的饭餐餐大鱼大肉还不用给钱，要我退学我也不愿意啊。所以，努力变强吧。”
“没了？”
“没了。”
“真没了？”
“真没了。”
“那好，半个月——”
“等等，我又有了！”
“哦？”
在白鸿似笑非笑的表情下，王不凡有些尴尬地开口了。
“还有就是，其实死亡还离得挺远的，大家没必要慌张。”
“怎么说？”
“入学时填的契约表上的四条内容，足以说明，经过六年毕业后，我们都至少还可以活四年以上。况且，帝国投资那么多，从每个领地筛选出来五个人，就是为了让他们早早死去？”
“为什么不可以呢？”
“从老师力量论来看，最害怕的事情是因为力量而颠覆了理性与秩序。而我们这些筛选出来的人已经是同一批人中学进去最多知识和道理的人了。况且，每年百来份言灵契约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吧？”
“还有吗？”
“没了，真没了。”
“嗯……说得有几分道理。看来我得给你一点奖励才行啊！……嗯，对了！就奖励你一个月的单人特训套餐吧！”
（（╯‵□′）╯︵┴─┴）
“温不胜和曾阿牛也是，你们三个一起来吧。”白鸿补充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