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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一拍即合

莫辉也曾经想过,如果云青想要在乱世之中占得一席之地,成立一支雇佣军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无论是战争时期还是和平时期,为了能随时应对潜在的战争因素,各大势力和组织必须要维持一定的军备和武装开支。所以,经济力量始终是每个大势力所必须的基础性力量。

对各大势力来讲,军费开支消耗巨大,在一个和平稳定的大环境下,各方势力尚可以削减部分军费,而不会被突如其来的战争压垮。可外部环境一旦相对不稳定,甚至于说处于战争时期,各势力就不得不进行军备扩张,否则难以应对随时可能出现的战争局面。

对于那些所谓的超级世家、豪门望族来讲,由于这些家族实力雄厚,人力物力财力各方面都十分优秀,所以尚且有余力去发展军事武装。

但是武器放久了也会生锈,人也一样,武器的保养和人员的培养都需要一笔巨大的开支。这些家族花费了巨大的财力物力来发展军备,如果没有战争的磨练,那这些财物都会打水漂。所以,各大势力在发展军备的同时,也需要一定规模的战争来保证稳定的利益,一来不至于使军备荒废,二来也可以磨炼家族人员的实力,三来通过战争也可以获得许多战利品,也就是以战养战。

也正因此,这些大家族大势力,往往都是战争的主导者。

而那些实力相对弱小的家族或者组织,由于缺乏经济实力,难以应对庞大的军费支出,所以形成了两难的局面:一方面,如果缩减军费开支,那这些小家族就没有足够的力量应对战争局面,难以应对战时需要,很容易就会被其他势力吞并;但另一方面,如果扩大军费支出,盲目扩充军备而不考虑自身的经济实力,那整个家族都会被高额的军费拖垮。

于是,在这种两难局面之下,雇佣军团也就应运而生了。

雇佣军不属于任何国家或者势力,掌握了一定的武装力量,并且随时做好战争准备。这些雇佣军向雇主收取一定的费用,通过完成战争委托来收取报酬。这样一来,实力弱小的家族,只需要在战时向雇佣军支付远远低于正常军备开支的费用,就可以应对一定的战争局面,而不需要依靠平时高额的军费开支,从而节省一大笔费用。

因此,雇佣军作为战争中的一支独立武装力量,经常活跃于各个战场。

但雇佣军也必须要以强大的实力为后盾,如果没有一定的实力,根本不会被别人放在眼里,更别提雇佣了。

云青和云家幸存的弟子都是些什么“段位”的高手,莫辉也不清楚,而且一般的雇佣军少则也是成百上千号人,云青要想有足够的实力,就必须募集一定的作战人员,而人员的募集又需要一笔钱财,人家总不可能跟你空手套白狼啊。

总而言之,绕来绕去,钱都是不可回避的一个话题,如果没有一笔巨款,云家崛起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所以,在看到小乾坤袋中的百万巨资之后,莫辉就知道,慕容寒这兄弟他交定了。

不管是拉慕容寒入伙,还是说服慕容寒投资,莫辉都要想办法把慕容寒拉拢到他这边。

莫辉这么想并不是没有道理、根据的。

在剑岚大陆的各个历史时期,都不乏有豪商巨贾投资各大势力,借此插手政治,影响地方局势。

所谓事农耕作可获利十倍,贩珠卖玉可获利百倍,而立一国之君则获利无数。

因此,一个眼光高明、具有政治头脑的商人,在积累了一定的家底之后,便会想办法做政治投机,谋个一官半爵,更有甚者,有些掌握一定政治信息、政治嗅觉敏锐的商人更是封王拜将,位极人臣,成为一方诸侯,叱咤风云。

如今的剑岚大陆,并不是有多少钱就有多大势。相反,历朝历代的统治阶级,都会刻意贬低商人地位。

个中原因比较复杂,一方面,官僚地主通过政治权利剥削百姓,从而维持自身利益,而搜刮来的钱财和土地使得帝王和高级别官员得以控制住黎民百姓。但是商人通过做生意,互通有无,把百姓的钱财迅速聚积起来,从而也同样能够过上像帝王和官员般奢侈的生活,这在一定程度上已经威胁到了帝王以及官员的身份和地位。

另一方面,朝廷对于商人这一群体的管理也是困难重重。一者,商人没有田地,不通过务农来维持生计,因此无法根据田地来制定确切的税额;二者,商人大多游走各地,无法对其进行确切地户籍管理,从而很难对其征集劳役和兵役;三者,商人为追逐利润而游走于四方,其流动性对社会的稳定也产生一定的威胁。

所以,历朝历代都会对商人这一群体进行一定力度的打压。

也正因此,剑岚大陆之中,“富”与“贵”、“钱”与“势”向来都是分开的,千金之富往往不如一爵之贵。即使商人腰缠万贯、富可敌国,见到一个芝麻大的小官儿,也得点头哈腰。

商人对此自然愤懑不平,他们手中掌握着一大部分的社会资源,却没有得到相应的地位。所以,为了获得与自身财富相匹配的权势、实现阶层的转变,商人往往通过投资潜在的政治对象,从而日后在朝堂之中呼风唤雨,这也就是所谓的“奇货可居”。

尤其随着高速的经济发展,商人阶层迅速膨胀,令商人更容易成功绕开社会的鄙视链,通过与地主合流,最终得以顺利插手政治。

而在现如今的战乱时期,选择合适的势力进行投资,对于这些商人或者商帮来讲,更是赢得权势的绝佳时机。

一方面,商人和商帮虽然在地方上有很大的名声,但身处战乱时期,这些家族自身的武装力量是远远不够的,因此他们也不得不选择投靠实力较强或者潜力较大的势力,寻求武装保护。

另一方面,商人可以对各大军阀进行军事投资,或募集兵员,或资助军备。一旦这些投资对象获得军事或政治上的大捷,则投资商的地位和权势也会水涨船高。商人对军阀的这种投资,从回报角度来说还是非常丰厚的。

但凡事皆有利弊,所谓窃钩者诛,窃国者侯,对军阀的资助和在政治上的投资,也是有一定代价的。谋利尚且有赔本儿的风险,更何况谋国呢?

对于商人来讲,尽管政治投资可以说一本万利,甚至获利无数,可一旦投资对象失败,轻则本利全无,权势成为黄粱一梦;重则赔本赔命,不仅家财尽失,更要满门伏诛。

个中落差,可谓苍黄翻覆,天渊之别。

当然,这也是后话。

以前的莫辉不过常人一个,力量有限,自然不会考虑这方面的事情,但现在的莫辉初具魂庐,已成为剑岚大陆诸多炼魂之人中的一个,潜力无限,需要考虑的事情也涉及各方各面。

莫辉将小乾坤袋中的钱财悉数清点,其中的金银珠宝全部兑换成白银的话,约莫有四五百万两左右。

清点之后,莫辉将小乾坤袋系起,递交给慕容寒,并向他问道:“你就没打算用这一笔巨款干点儿什么吗?”

慕容寒想了想,便对莫辉说道:“有啊,买兵器,买功法,提升实力,日后向慕容家复仇。”

慕容寒神色严肃,话说的正经八百、义正言辞的样子。

莫辉摇了摇头,随后便向慕容寒劝道:“我知道你天赋异禀,可就算你有绝顶天资,想要修炼到慕容圣那个境界也要百年之力吧,等你百年之后有复仇之力,你母亲早就被慕容家格杀了。更何况提升实力非一朝一夕,你现在被两大天部追杀,朝不保夕,还要保护童飘云,难道你还打算带着童飘云东躲西藏,不敢见人吗?”

听了莫辉的话,慕容寒也不禁陷入沉思。当初他带着童飘云叛逃家族,虽是你情我愿,但慕容寒心中始终对童飘云有所歉疚。

如果慕容寒没有带童飘云出逃,童飘云虽然会嫁给慕容圣,但好歹衣食无忧,哪会如现在这般,性命堪虞。纵然以后两人相聚,也得要四处躲避仇人追杀,日后定然不得安生。

“你已经与童飘云私订终生,就得负起责任。”见慕容寒心思动摇,莫辉便又趁势说道,“你带着童飘云叛逃家族,虽是一时冲动,但也不失为男儿本色,性情中人。”

慕容寒在家族之中地位卑微,平时只醉心于提升实力,并没有太多动脑子的机会,对这些事情自然欠缺考虑。

尤其慕容寒本就对童飘云一事感到愧疚,再受到莫辉言辞感染,难免失了主意。

“那……我现在如何是好?”慕容寒沉默良久,无奈向莫辉开口问道。

“你身为堂堂七尺男儿,就得有责任、有担当。”莫辉说道,“童飘云抛弃锦衣玉食的生活与你私奔,可以说对你有情有义,你绝不可辜负这一番情义。”

莫辉顿了顿,便又说道:“不管童飘云如何是想,但你至少也要给她一个稳定安心的生活,躲躲藏藏始终不是长久之计。现如今你二人被两大家族追杀,稳定安心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听到莫辉这样说,慕容寒闭目自叹许久,随后便对莫辉说道:“唉,我本想带着飘云隐居圣地,不再卷入世俗恩怨之中了。”

“可你已经卷入了!”莫辉对慕容寒当头棒喝道,“现在你们俩被仇人追杀,已经不能再奢求过那种逍遥自在、远离尘世的生活了,但你还有另外一种选择。”

“什么选择?”慕容寒不禁疑问道。

莫辉不慌不忙,向慕容寒说道:“一方面提高个人实力,另一方面寻求大势力的庇护,与慕容家分庭抗礼。”

“如何个庇护法?”慕容寒又问道。

莫辉便又向慕容寒解释道:“既然出世不成,那就干脆入世到底。你既知道慕容家禁地所在,大可出巨资雇佣一队高手,寻找良机,由你带路潜入慕容家,将你母亲救出。你母亲有半步大圣的境界,实力为诸雄之最,届时不仅可复兴香家,更可以为你和童飘云提供庇护,难道不是吗?”

莫辉之言振聋发聩,令慕容寒拨云见日,顿时便如醍醐灌顶一般。

见到慕容寒如梦初醒的样子,莫辉又说道:“好男儿志在四方,既然要干,那就干笔大的。你一有天赋,二有钱财,可以说潜力无限,只要有胆识有魄力,何愁大事不成?”

听完莫辉的一番话,慕容寒顿时慷慨激昂,热血翻涌。

的确,如果只靠慕容寒自己,不仅救不出母亲,大仇难报,更会牵连童飘云,使二人沦为乱世浮萍,生死难测。既然躲藏不成,倒不如自己干一笔大的,凭本事、想办法,把一切都摆在明面儿上,跟慕容家正面对抗。

慕容寒沉吟良久,便拱手对莫辉说道:“莫兄一番话,令我茅塞顿开啊!以后还要莫兄多多指教了。”

莫辉与慕容寒不同,慕容寒在慕容家时,只一味修炼,不问世事,而莫辉则因为是常人一个,所以闲暇时间较多,平常有空便会阅读一些史书、传记和权术之类的书籍。所以,莫辉对于局势的分析和把握都比慕容寒高出许多。

不过,两人只是对于时间的运用不一样罢了。

莫辉之前没有魂庐,只能靠看书打发时间;而慕容寒则一心炼魂,不事它务。所以虽然莫辉可以为慕容寒出谋划策,寻求出路,但是在炼魂方面,莫辉以后也需要慕容寒不吝赐教才行。

而且,莫辉这番话也夹带私心。

莫辉知道云家若想崛起,就必须要有所依仗,但乱世之中,尔虞我诈,寄人篱下绝非良策。

况且投靠的势力如果实力弱小,则很可能明珠暗投,怀才不遇;投靠的势力如果实力强大,则又可能不会被重用。

因此,慕容寒就成了绝佳的依靠对象。

一来,慕容寒财力雄厚,莫辉估计慕容寒搬走的那一座宝库基本上是慕容家的全部家底了,虽然只是些金银财宝,但在剑岚大陆上已经可以成立一支实力较强的军队了。

二来,慕容寒的母亲香卉窈实力超群,冠绝天下,只要将其救出,慕容寒背后便有一座极大的靠山,不仅慕容寒和童飘云的生命安全得到保障,更可成为一方霸主,逐鹿天下。

三来,自己与慕容寒一见如故,自己又对慕容寒有救命之恩,日后更是需要为慕容寒祛除火毒,凭着这多重关系,莫辉要说服慕容寒接纳云家并不难。

所以,莫辉为慕容寒提出的对策,对两人来讲可以说是相得益彰,一拍即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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