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澜和言泠从枯殊涯赶往白萤族迁往伊加岛的必经之路,言泠有些担心,她的师傅——洹行老人,看似笑容可掬,事实上,谁都不知他深浅,他可以成为她有力的臣子,亦可以做她强有力的敌人,而白萤族,似乎已容不下他了。
两人在空中穿行,在空无一物的沙漠中,终于感受到浩荡人群,因为行踪隐秘,所以都掩了气息。
长老们突然停下来,他们面前有两道身影缓缓落下,衣襟轻起,带着沙尘,一个少年和一少女立在他们面前,透着不严而威的气魄。
所有人一喜,全体跪下道:“参见公主,参见世子。”唯有一人立于人群,他负手而立,青丝灰白,面上布满皱纹,笑容不断。
言泠侧身而立,眼眸冷傲冰寒,听不出情绪的声音悠悠而起:“洹行老人,近来可好?听说洹行老人腿脚不便,需要人好生治上一治。”她没用“师父”称呼,已是指明,在她面前,他只是臣。
夜澜嘴角微抽,别人不知,他和洹行老人又如何不知他话中的意思?这言下之意是在质问洹行老人为何不拜,若再不跪,便打断他的腿...
果然,洹行老人笑容不减,缓缓跪下两掌一拜道:“多谢公主厚爱。”
夜澜没想到言泠会主动展开攻势,闻言轻轻一笑,一双有力的手臂手环在她腰间,她一抬头,鼻尖撞到他硬朗的下额,她吃痛揉了揉渐红的鼻尖,不仅没有揉去那什么的粉红,反倒脸颊浮上一抹红晕。
夜澜觉得好笑,用纤指轻刮她脸颊,她扭头一躲。
众人看到二人如此亲密的举动不由微微一惊,没想到他们去了一趟枯殊涯,进展这么快。
两人似乎将跪下的人当空气,继续亲密着,长老们都急着赶路,心下着急不已,可面前是公主殿下,他们不敢说什么,终于,有一个瘦高的老人长着一对狐狸眼,骨碌碌的转着,他看了看洹行老人的脸色,小心翼翼的对言泠道:“公主殿下,前往伊加不可耽搁,您看...”
显然,他已成为洹行老人的人,他这般言语,无非就是在告诉她的族人,他们的公主是个无知且不识大体,只顾儿女私情寻欢作乐的小女子。
他这般当众揭露,不仅贬低了这落魄公主的地位,也提高了洹行老人在族中的可信度,日后要是洹行老人掌握实权,自然少不了他的好处。
而且不知情的人听这话还深觉他忠心耿耿,就算言泠知道其中的玄机,也不能轻易杀他,因为杀了他会使族内人心不坚,更疑言泠分辨是非能力。
夜澜冷笑一声,这才几天时间,这一半人心就都往洹行老人那边倒了?可见他们本就没表现的那般忠心,这样的人,若改不过来,留着何用?
那些跪在下面心里打着小算盘的人都将视线锁在言泠身上,然而他们忘了她身边还有一个白浠辰,她身份诸多不便,反她的人,他却杀人不用看局势。
那长老话落未久,夜澜随手摘下身旁树木上的一根枯枝,悠闲的摘去上面的细枝条,随手往前一扔,那枝条灵气满布,迅速往前冲去,不过眨眼之间,那枯枝直穿透那长老的心脏,真正做到快准狠。
还未等鲜血流出,他神情未改,直直倒下,僵硬的尸体倒下后涌出大滩鲜血,极为慎人。
众人皆是一惊!
当众杀了地位不浅的长老,就是先君,也不轻易这么做,这世子居然...而且手法之快令人无法反应!可见内力之高深,灵气之淳厚!
洹行老人一贯持有的笑容也僵住,这个少年,究竟什么来头?
夜澜悠悠的磁性嗓音响起:“你的意思是,你知深浅,公主不知?”语调微微提高,这显然是对那一死之人说的,只是再不给他反驳的机会。
夜澜冷冷扫了众人一眼:“怎么,诸位大人可有异议?”被他这么一扫视,众人大都提心吊胆,不敢言语,加之公主都没说什么,他们岂敢挑战权威?
倒是洹行老人先开口:“陈长老是白萤族忠心的臣子,百灵族虽与我族世代交好,但互不参与他族政事,只是现在情况特殊,但世子您如此杀死陈长老,未免不妥吧?”
岂止不妥,根本就有罪,世子不比公主权威大,虽有婚约,但未完婚,也不为驸马,自然白萤族的长老不必时刻对他屈膝。
“怎么,我做什么事也得你来评点?”他语气冷淡森寒,不屑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