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晓的话音一落，李若眉的鼻子都气歪了，银牙咬着艳红的唇，简直不知道怎么形容她现在的心情。
这般赤裸裸的蔑视，就好像在俯视蝼蚁，让人有怒却不敢言。
大象与蝼蚁，何谈一般？
不过，凌晓这样说，无疑是把自己置于这些人的对立面，对她现在的情况很不利。
他们满腔怒火燃烧在胸口，却碍于凌晓不明的身份不敢喷发，一旦让他们找到宣泄口，恐怕会一发不可收拾。
便是这种心态吧，可悲。
“凌小姐，你这样作态会不会太过分了一些，我们平日虽然因为家境充实，生活上没有过多的亏待自己，可从没有做过不合规矩的事情。反倒是凌小姐，你今日的事难道是不合规矩吗？我可没听说过有能私下拿走拍品的规矩。”清瑶艳丽的脸上多了些玩味的表情，仿佛在看一场好戏。
“是啊！我们就算是比普通人过得好一点，那也是规规矩矩的，可从未做过逾矩的事情！”
“空口白牙，可不能无故给我们妄加罪名，我们什么时候双标了，我们都是在‘规矩’下做事的，难道这有错了吗？”
…
清瑶带了头，自然就有无数的响应，不管是从清家二小姐的身份，还是她话语的信服度，足够这些人同仇敌忾的了。
众人众口铄金，眼看就要恶语相向了，王少君一直挂着的微笑敛去，眉头紧蹙在一起。
他在考虑要不要为凌晓解围，凌晓的话让他也很意外，从没有人将这种事放到明面上来讨论。
“各位消消气，凌小姐应该也只是无心之言…”
“不用解释了，我就是故意说的。规矩？规矩从哪来的？难道这世上的绝大部分规矩不就是一直锦衣玉食的那部分人定下来的吗？换句话说，不就是你们定下来的吗？金钱、权势就是话语，难道不是这个世界信奉的真理吗？”王少君刚想替凌晓解释，就先被凌晓打断了。
“强者为尊，今天坐在这里的人是我却不是你们。所以今天这里的规矩就是我，我走的不是你们以为的规矩，可不一定不是这里的规矩。”
“我知道你们很气，但是不好意思，你们今天只能憋着了。”凌晓收回目光，重新自顾自地沏茶倒茶，不再给这些人一个眼神。
刚刚好，去安排派送事宜的少年刚好回来，就看到不知为何一帮人堵在了门口。走近时，刚好听到凌晓的一番话。
“诸位还请散了吧，这副十方丹朱是主人亲口答应移交给大人的。在这里，主人便是规矩，诸位还请不要妄言。”少年彬彬有礼，言语却不像表面那般温和。
“还有，这位小姐今日对大人信口雌黄，冒犯了小店的规矩，以后还是不要再来小店了。”少年忽而转向李若眉，根本言语逼人。
这里的人刚想人走兽散，一听到这番话顿时更对凌晓的身份感到好奇了，没想到镐京的人竟然会为了她宁愿驱逐一位客人。
“凌晓，你不要太过分！”李若眉怒目看向凌晓。
凌晓端着茶杯淡淡睨了她一眼，并未理会。
可是眼神中的意思让人一下就看明白了，那是蔑视，根本不想和你说话！
李若眉立即气得吹鼻子瞪眼，差点就要冲上去撕凌晓一顿了，却被少年忽然变冷的表情和清瑶伸出的手拦住了。
“这位凌小姐，就算今天的事是这里的主人做主的，可是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况你确定你坐得起这里的位置吗？我可没听说过，诺大的帝都什么时候有你这位人物了。”清瑶微微笑着，一番话直接点醒了众人。
这里的人都是帝都人士，有头有脸，却没听说过凌晓…不，也许还是有人听说过的，但实在印象不深刻，又一时之间没联想起来，这才没认出来。
“你迟早会知道的。”
凌晓没看她，只把视线落在手中的茶杯上，就好像清瑶还不如自己手中的这个茶杯让自己感兴趣。
“希望能看到那一天，凌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