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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往事

“二哥说的对,不能就这么算了。”墨嫣也气的不行,她们三个明明就是好心,可听刚才皇嫂们的口气,是认定了她们三个有错,自己又表现的好象很大度,不想计较,门儿都没有,非要当着皇兄的面儿说个清楚。

没有人理会墨嫣,此时此刻,大家在看到墨玉阴沉的脸色时,心中大惊,所有人都定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与此同时,墨执、火夕和敖迅很默契的进入了戒备状态,刚刚还气焰嚣张的墨嫣,此时也吓蔫了,被火夕小心的拉回身后。

一直站在墨玉身侧的依依,似是感觉到了大家的异样,赶紧转头看向墨玉,墨玉的脸冷厉狰狞,一双星眸早已失去了光泽,如一潭深不见底的死水,阴冷的杀气越来越浓,依依面露惊恐,身体不由一颤,墨玉感受到了依依的颤抖,本预向前的脚步顿在原地,可眼睛还是死死盯着他的几位皇嫂。

最早发现事情不对的是墨执,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赶紧叫依依离开墨玉,墨执说话的声音极其轻而缓:“弟妹……你先到皇兄这儿来,慢慢的……走过来。”

在依依看来,如果说昨天的墨玉只是发脾气,那么今天的墨玉是真的要杀人了,他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人,不受自己控制。不用皇上叫她,依依也知道墨玉的情况很严重,虽不明白墨玉出了什么问题,但看到大家如此防备他,心里竟有一丝莫名的心疼。

依依在惊恐之余,并没有像昨天那样逃开,突如其来的勇气让依依转身抱住了他。

她的这个举动,让在场的人原本就已紧张的神经绷的更紧了。虽然大家都看的出,依依在墨玉心里的地位相当特殊,但墨玉现下的情况更是特殊,没有人敢相信,她可以阻止发疯后的墨玉,至少他们不能用依依的命去试,现在不光是墨执,火夕和敖迅也跟着着急了。

“王妃,你先过来。”火夕也轻声劝道。

依依全然不理会大家的好意,抱着墨玉的手更紧了。自己离开之后,他们会对墨玉做什么?依依不敢多想,而且她也发现墨玉一直握着她的右手,并没有要放开的意思,依依只能单手用力搂着他,极尽温柔的轻声哄劝,她不知道自己在墨玉心里有没有分量,但她要试一试,就像在莫离小筑,当时的墨玉不也是被她刺激的又哭又笑。

她自是想不到,那时的墨玉是装疯卖傻逗她的,现下的墨玉可是实打实的因怒发疯,完全失了心智。

“玉……你最想听我叫你玉,对不对?那好,以后我都这么叫你,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依依先试探着说一些甜言蜜语,看墨玉会不会有反应。

让依依没想到的是,片刻后,墨玉的身体就不似刚才那般冷硬,依依马上再接再厉道:“玉,我不会离开你的,你先放开我的手,让我抱着你,好不好?我很想抱抱你。”

墨玉微不可见的蹙了一下眉,依依知道他在犹豫,但最终还是慢慢放开了手,依依赶紧抱住他,她想用身体语言告诉墨玉——看,没骗你吧,我是真的想要抱着你。

良久,墨玉的身体开始放松,呼吸也逐渐平稳,他缓缓抬起手臂,搂紧了怀中的依依。

依依抬起头再次看向墨玉,他的脸色因刚才的极怒,有些苍白,冷厉的神情渐退,星眸中竟闪过了一丝温柔。

依依双手攀上墨玉的脖颈,努力点起脚尖,轻轻一吻落在墨玉的脸颊:“你答应过我,不再发脾气的,对不对?”

墨玉怔了几秒,却是没有再发脾气,他点点头:“嗯。”

这一声‘嗯’,让大家本已提到嗓子眼儿的心,都放回了肚子里,墨执、火夕和敖迅更是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不远处紧紧相拥的两个人,难掩心中喜悦。

墨执本以为八年前的事会再次上演,惊慌之余正努力想着对策,看台下,陈其和华正英也得了皇上的暗示,悄悄靠了过来,墨执最担心的是,墨玉在迷失心智的情况下误伤了依依,等他清醒之后定要后悔的再次发疯,到那时,怕是谁也阻止不了他了,也正因为墨玉从小就有疯病,他才会对这个弟弟百依百顺,疼爱备至。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位依依姑娘竟有如此大的魔力,瞬间化解了这场原本百分之百会发生的惨剧,但他也马上明白了一件事,香妃口中说的那件事,不光是跟墨嫣、冥姬有关系,这里的关键是依依姑娘,墨玉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有人冤枉了他至亲至近的人,而这个人还是让墨玉改变如此之大的依依姑娘。

墨执不敢再想,若不是依依劝下墨玉,他的几个老婆怕是一个也活不了。

如同八年前的皇宫中,墨执对那日发生的事记忆犹新……

和平时一样,墨执每日下了早朝,都会第一时间去看墨玉,正走着,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跑来报信:“皇,皇上,不,不,不好了……”

“混帐东西,什么皇上不好了,连话都……”

没等李公公训斥完,墨执便开口打断了他。

这个小太监自己认得,是墨玉宫里的人,他这般慌张的跑来找自己,怕是墨玉出了什么事,急道:“让他说完。”

“回皇上,王爷,是王爷,疯,疯了,杀了好多人……”墨执这才注意到,这名小太监的衣袍上也沾染了血迹。

墨执急问:“王爷人在何处?”

“回皇上,御花园……”

墨执赶到的时候,墨玉已经杀了百十名太监和宫女,被他砍伤的宫人四处奔逃,满地的残肢断臂,鲜红的血液从皇后的寝宫一直延伸到御花园。

当时的墨玉就是刚刚那副表情,火夕和敖迅想要阻止他,却是徒劳,任凭墨执怎么叫,也唤不醒他,就在墨玉再次举剑刺向一名宫女时,敖迅飞身上前推开了那名宫女,自己的左臂却被墨玉刺穿,一看到从敖迅身上流出的鲜血,墨玉不动了,僵在了原地,火夕抓住这一瞬的机会快步上前,对准墨玉的后颈重重一击,一切才又恢复了平静。

急怒过后的墨玉整整昏迷了三天。

事后,墨执才知道,起因,竟是皇后怀疑火夕偷了她的东西,不仅骂火夕是个没人要的质子,还对火夕动了私刑。

得了消息的墨玉马上赶过去要人,却是晚了一步,他赶到的时候,火夕已经受了鞭刑,虽说只是三鞭,却鞭鞭见血,这让本已怒急的墨玉,瞬间失去理智,几乎杀光了皇后宫中所有的人,包括皇后在内。那些跑出去的宫女太监,他一个都不肯放过,一路追到了御花园,最后演变成见人就杀,那年他还不到十二岁。

从那件事之后,再也没有人敢怠慢火夕,轻视敖迅,此后,他们三个更是形影不离。

墨执也下旨禁提此事,违令者诛九族,而他也没有再立后。

兰贵妃和荣妃也是知道那件事的,所以在看到墨玉的反应之后,早已面如纸白,只希望皇上能念在多年的夫妻情分上,救她们一命。

香妃和宣妃进宫晚,虽不知道那件事,但光是看大家刚才的神情,也猜到事情有多么的严重。香妃自知闯了大祸,早已瘫软在地,死人一般坐在地上发呆。

看到墨玉的神情逐渐恢复正常,大家心中暗暗庆幸,也不过高兴了那么一下下,墨玉的声音缓缓传来:“墨嫣,是不是有人颠倒黑白,冤枉了你们,说出来,皇兄会给你们做主。”

墨玉的目光始终停留在依依的脸上,修长的手指轻抚着她的秀发,满眼的宠溺温柔,可平淡的语气却听的大家心里发冷。

谁都不能欺负他的莫儿,谁都不行。

见事情有了转机,墨执马上很配合的看向墨嫣,说道:“嫣儿,你来说,皇兄一定给你们做主。”

墨嫣知道二哥小的时候发过疯,但也只是听说过,如今见着了,吓的缩在火夕身后,抓着火夕衣服的手还在瑟瑟发抖,说什么也不肯迈出来半步,只勉强露出来半张脸不到,声音小的像小猫:“其,其实也,也没什么。”她哪儿还敢说,万一二哥再发疯。

很明显,大家都想把这事儿糊弄过去,可偏偏墨玉不肯,在他心里,别人怎么样他管不着,他的莫儿却是半分委屈都不能受。

只有墨执明白,不给这个宝贝弟弟一个交待,这件事儿完不了,见墨嫣不敢说,他又看向一直躲在敖迅身后的冥姬:“那就郡主来说,皇兄给你们做主。”

这位更干脆,一声不敢吭,闷在敖迅的背后直摇头。

这下墨执可为难了,一个不肯说,一个不敢说,就算他想偏袒,也得知道是什么事儿啊!现在大家谁都不说话,他的好弟弟又不肯让步,台上台下几百号人就在这儿僵着。

两侧看台和场地上的百官也不明所以的大眼瞪小眼,没人敢说话,只静静看着中间看台上发生的事,因为离的远,也听不清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只能通过几个人的表情来猜测,但无论怎么猜,最后大家心中的结果应该都是一样的,睿王殿下生气了,后果应该很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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